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形象依旧栩栩如生。在他扮演的这一浪荡子角色中看不到任何衰老的踪影。他塑造的斯卡皮亚是个英俊,甚至和蔼的人物,在外表之下只是微妙地约略流露出些许歹毒。在最后一段里,在风琴声和队列之间,斯卡皮亚站在那里沉思,得意地盘算着得到托斯卡的计划,布雷恩扮演的这一角色真是出神入化。现在,第二幕开始了,场景是在斯卡皮亚的公寓里。
这次,当托斯卡登台时,娜佐科夫的艺术才能充分发挥出来了。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是一个自信的优秀女演员扮演的一个身处极度恐惧之中的女人。她自如地向斯卡皮亚打招呼,表现得若无其事,她居然微笑着回答他的问题!在这一幕中,波拉。娜佐科夫用她的眼神表演,她的举止表现出极度的镇静,脸上无动于衷却又挂着微笑。只是她那不停扫视斯卡皮亚的目光透露出她的真实情感。故事就这样接着演下去,刑讯拷问的那一幕,托斯卡丧失了镇静,她伏在斯卡皮亚脚下徒劳地恳求怜悯,全然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老勋爵莱康米尔,一个音乐鉴赏家,也被深深打动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外国大使对他低声说:“她超越了自我,娜佐科夫,就在今晚。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她那样在舞台上表演得这样淋漓尽致。”
莱康米尔点点头。
此刻,斯卡皮亚开口道出了他的价码,于是,托斯卡慌不择路地向窗口逃去。随后远处传来鼓声,托斯卡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斯卡皮亚站在她的身边,嘴里念叨着他的手下正在如何竖起绞刑架——接着是沉默,随后又是远处的鼓声。
娜佐科夫趴在沙发上,她的头部垂下,几乎触及地板,被头发遮祝接下来,与刚才二十分钟里的激情和紧张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声音渐渐放开,响亮而又清脆,这声音正像她告诉科恩的那样,像是唱诗班里的孩子或是天使。
’Vissi d'larte,vissi d'arte,no feci mai male ad anima…viva。 Con
man furtiva quante miserie conobbi,aiutai.’这是一个用意大利语唱出的,是一种好奇、迷惑的孩子般的声音。随后,她再次跪下恳求,直到斯波莱塔出现的那一刻。托斯卡精疲力竭,终于屈服了。而斯卡皮亚则说出他那一语双关的致命言辞。斯波莱塔再次离去。随后是那个戏剧性的时刻,托斯卡用颤抖的手举起一杯葡萄酒,看见了桌子上的刀子,拿来藏在身后。
布雷恩站了起来。他英竣庄重、充满激情。“托斯卡,我的未日!”刀子闪电般地刺进了他的身体,托斯卡的嘴里发出复仇的嘶嘶声:“Questoeilbaciodi
Tosca(托斯卡正是这样亲吻的)!”
娜佐科夫以前从未如此欣赏托斯卡的复仇行动。最后一声尖利的低语‘该死的家伙’,随后剧院里响起一个奇怪,静静的声音:“Orgliperdono(现在我原谅他了)!”
当托斯卡开始她的仪式时,剧院里响起了柔和的安魂曲。她把蜡烛放在他头部的两边,把十字架放在他的胸部,她最后又在门口停下回头凝望,远处传来隆隆的鼓声,大幕落下。这一次,观众中爆发出真正的热烈反响,但这注定是短暂的。有人从舞台侧翼后面匆匆跑出来与罗斯顿伯里伯爵说话。他站起来,在询问了一两分钟以后转身召唤唐纳德。卡尔索普爵士,一位著名的内科医生。几乎是在刹那间,事情的真相在观众中传开了。发生了一起事故,有人受了重伤。一位歌剧演员在幕前出现,他解释说布雷恩先生不幸遇到一起事故——歌剧不能继续演出了。于是,谣言再次传开,说布雷恩被捅了一刀,娜佐科夫失去了理智,她如此专注于自己的角色,以致于真的捅了那个一起演出的男人一刀。莱康米尔勋爵正在和他的大使朋友说话,感到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回头一看,正遇上布兰奇。艾默里的目光。
“这不是事故。”女孩说道,“我敢肯定这不是事故。你没有听到他在午饭前讲的那个意大利女孩的故事吗?那个女孩就是波拉。娜佐科夫。故事讲完后,她说自己是俄国人,而我看到科恩先生表现出十分诧异。她或许起了个俄国名字,但是,他很清楚她是意大利人。”
“我亲爱的布兰奇,”莱康米尔勋爵说道。
“告诉你,这事我敢肯定。在她的卧室里有一份图片报纸,正翻开到布雷恩先生在他的乡间村舍的那一页。她来这里以前就知道。我想她一定是给那可怜的矮个子意大利人吃了什么,使他生玻”“但这是为什么?”莱康米尔勋爵喊道,“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这整个就是托斯卡故事的翻版。他想让她呆在意大利,可是她忠于自己的情人,于是,她就去找他,想让他救她的情人,而他假意答应。可是,他却让他去死。现在,她终于来复仇了。你没有听到她嘶嘶地说“‘我就是托斯卡”吗?当她这么说时,我看到了布雷恩的脸,他那时已经知道了一他认出她了!”
在化妆室里,波拉。娜佐科夫坐着一动不动,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裹住了她的身体。有人敲门。
“进来。”歌剧女演员说道。
埃莉丝走了进来,她在抽泣。
“夫人,夫人,他死了!而且——”
“什么?”
“夫人,我该怎么说呢?有两位警督先生想要和你谈谈。”
波拉。娜佐科夫一下子站起来。
“我去见他们。”她静静地说。
她从颈上摘下一串珍珠项链,放在法国女孩的手里。
“这是给你的,埃莉丝。你是个好女孩。在我要去的地方不需要这个。你明白吗,埃莉丝?我再也不能演唱‘托斯卡’了。”
她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她的眼睛扫视着化妆室,似乎在回顾她过去三十年的生涯。
随后,从齿缝里她轻轻说出另外一出歌剧里的最后一句台词:“La media e finita(喜剧结束了)!”
一个卓有成效的星期天
“哦,真的,这真是太好了,”多萝西·普拉特小姐第四次说道,“多希望那只老猫现在能看见我。她,还有她的詹姆斯!”
如此尖刻地提及的“老猫”乃是普拉特小姐受人尊敬的雇主,麦肯齐·琼斯夫人。她对于客厅女仆应该起合适的基督教名字有着强烈的主张。她总是否定多萝西这名字而喜欢用普拉特小姐自己瞧不起的简这个名字来称呼她。
普拉特小姐的同伴没有即刻回答——理由很充分。当你只花二十英镑刚刚购买了一辆第四手的奥斯汀牌微型汽车,而且仅仅是第二次开着它外出时,你全部的注意力必定都集中在万一出现紧急情况时,如何使用双手和双脚这件艰巨的任务上面。
“呃——啊!”爱德华·帕尔格洛夫先生喊了一声。车子发出可怕的刺耳声音总算躲过了一场危机。这声音足以使一个真正的车手牙齿打战。
“唉,你总是不跟女孩子多说话。”多萝西抱怨道。
帕尔格洛夫先生没有立即作答。原来此刻他正迎头遭到一位微型巴士驾驶员声色俱厉的呵斥。
“唉,真是不小心。”普拉特小姐把头一扬说道。
“我真希望他的车上有这脚闸。”她的情人悻悻然说道。
“脚闸出了什么毛病吗?”
“你可以把脚踩在上面,直到它送你去西天。”帕尔格洛夫先生说道,“可是依旧一点用也没有。”
“哦,好了,特德,你不能指望花二十英镑就能买到一切。毕竟,我们现在坐在一辆真正的汽车里,在星期天的下午像别人一样到镇子外面去。”
又传来刺耳的撞击声。
“啊,”特德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说,“现在情况好些了。”
“你开车真是棒极了。”多萝西钦佩地说。
女性的赞美使得帕尔格洛夫先生壮起了胆子。他试图疾驰通过哈默史密斯百老汇,却又被一位警察当头喝斥了一通。
“嗯,我总是不明白。”当他们向哈默史密斯大桥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行驶的时候,多萝西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这些警察想要干什么。看到他们最近的行为方式本来还以为他们说话会客气一些呢。”
“无论如何,我不想走这条路了,”爱德华闷闷不乐地说道,“我想走格雷特·韦斯特路,痛痛快快地开车。”
“很可能又会掉进陷阶。”多萝西说道,“那天主人正是这样。花了五英镑还不止。”
“这些警察还说得过去。”爱德华宽宏大量地说道,“他们也难为那些富人。一点也不留情。”
一想到这些大亨们走进车行,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能买下几辆罗尔斯一罗伊斯轿车,我简直要发疯。这不合情理。
我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还有那些珠宝,”多萝西说着叹了口气。“那些邦德大街上的珠宝店。那些我叫不上名字来的钻石和珠宝!而我戴的却只是一串伍尔沃思廉价商店里出售的不值钱的项链。”
她难过地盘算这件事情。爱德华又一次得以全神贯注地驾车。他们胜利地穿过里士满而没有发生意外。先前与警察的争执动摇了爱德华的勇气。他现在拣最容易的路走。
每当前面出现大道的时候,他也总是盲目地跟在任何一辆车子的后面。
就这样,他发现此刻自己正行进在一条乡间的林荫道上,而这样的路正是技艺高超的车手所梦寐以求的。
“不走那条路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爱德华说道,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
“我要说,真是妙不可言。”普拉特小姐说,“我声明,那边有个人在卖水果。”
的确,在一个便利的拐角处,有一张柳条编成的桌子,上面放着几篮水果,旁边的一面旗子上写着“食用更多的水果”。
“多少钱?”爱德华焦急之中慌乱地一拉手闸,产生了理想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