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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该走了吧?”
夏幼幼作为现场唯一没喝过酒的人点了点头,周书郊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道:“去哪?”
“未定。”傅明礼答道。
周书郊冷哼一声:“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不想让我找过去?我就知道,杀手和太监,没一个好东西。”
夏幼幼轻笑一声:“怎么,你还想跟过去?”
“不行?”周书郊梗着脖子质问,“我问过刘成了,他说他会跟你们离开,他能,我就不能?”
“他是跟着尚言跟了一辈子的人,你是?”夏幼幼挑眉。
周书郊顿了一下,气势弱了三分:“我是你朋友啊。”
“可也没谁走到哪朋友就跟到哪的道理啊。”夏幼幼眨眨眼睛。
周书郊眼眶一红,沉着脸道:“不让跟就算了,老子稀罕?”
“不管去哪定居,傅家都有你一间房,”傅明礼平静道,“你可稀罕?”
周书郊怔了一下,半晌才恼羞成怒:“你们逗我?!”说完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几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浪荡惯了,未来或许也未必会收心,因为这破性子早就跟家里掰了,此刻有人愿意给他留一间屋子,不管他以后会不会去住、会住多久,这感觉都不差。
这边正陷入一片感动,那边的徐延趴在桌上安静听着,听到傅明礼给周书郊准备一间房后,眼泪立刻默默往下掉了起来。
等大家发现时,他的脸上已经糊满眼泪。
周书郊无语的从怀里掏出锦帕给他:“皇上,怎么哭了?”
徐延别过脸去,想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却天不从人愿,扭脸的瞬间鼻子吹起一个大鼻涕泡。
“”周书郊提醒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嘲笑了当朝皇帝,很可能会被杀人灭口,这才没有敢笑出声来。
然而徐延已经崩溃了,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死活不肯抬头,动静大到所有人都没办法忽视,只好都围到他身旁。
“你哭什么?”夏幼幼不解,随后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顿了一下温和的看着他,“怎么啦?”
徐延头也不抬,夏幼幼耸耸肩,求助的看向傅明礼,傅明礼漠然的坐到徐延对面:“抬头,闭嘴。”
哭声立刻没了,徐延红着眼睛抬起头来。
“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哪里有一国之君的仪表。”傅明礼蹙眉。
徐延拿着锦帕擦了擦眼泪,委屈巴巴道:“反正在你这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傅明礼停顿片刻,冷声问:“到底怎么了?”
“明礼,你是不是要走了?”徐延问出了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问题,然后眼泪又掉了下来。
傅明礼默默点了点头。
徐延突然闹起别扭来,沉着脸道:“那你走吧,永远别回来了,反正这皇宫于你而言,就是个囚禁你的牢笼。”
“是不打算回来了。”傅明礼淡淡道。
徐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旁边周书郊的鼻子道:“我知道你讨厌我,自从阿柔死后你就讨厌我,可再怎么讨厌跟我的感情也得比跟她的深吧?凭什么她能在你家住,我却得跟你做陌生人?!”
“你也想住?忙得过来?”
傅明礼只八个字,便将徐延的心打击得七零八落,好在他自小被打击惯了,伤心一下后很快道:“那也得有我的!”
“你若想住,不多你一个。”傅明礼无奈道。
徐延吸了吸鼻子,这才心情好受了些,渐渐觉出了不好意思,便红着脸站了起来:“我明日还要早朝先回去了。”
“奴才送皇上!”刘成忙站了起来。
徐延朝他摆摆手,按着太阳穴道:“方才一哭酒醒了不少,你留下再陪明礼喝会儿,我自己走。”
说罢,便不管在场的人,脚下虚浮的朝外走去,门外一直等候的人是周海,正是之前刘成去查案时、伺候徐延的那个太监,徐延随意打发了他,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碰见。
徐延脑子昏昏沉沉的没有多想,朝他勾了勾手,周海忙上前扶住他,小心的朝外走去。
徐延被扶得舒坦,对此人的观感便不如之前那般厌恶了,心想难怪历代帝王最喜那些会伺候的奴才,这种能用得趁手的,若他意志力低一点,恐怕也舍不得随意换了。
他被周海扶回寝宫后,周海尽心尽力的伺候他入寝,确定徐延睡了之后,周海便唤来几个小太监暂时伺候着,自己连夜奔东宫去了。
翌日,徐延被迫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刘成在小心的唤自己,他又重新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后头疼道:“刘成,你就不难受么?”
“奴才昨夜没敢喝太多,所以感觉还好,皇上,奴才伺候您更衣吧,马上就该早朝了。”刘成缓声道。
徐延闷哼了一声,又趴在床上躺了许久,这才在刘成的声声催促中起身,撑开双手等刘成为他更衣。
刘成动作柔和,他几乎感觉不到,是以站着站着又差点睡着,等他再次惊醒之后,他身上已经穿好了衣裳,徐延打了个哈欠道:“你若是以后不伺候朕了,朕上哪再找个这么尽心服侍的奴才去?”
一直在角落当值的周海眼睛一亮,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动静哪里瞒得过刘成的耳朵,刘成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对徐延道:“奴才有个人选,这些日子也在教导他该如何伺候皇上,等早朝过后奴才便将他叫过来,让皇上亲自看看。”
“你选的朕放心,”徐延随口答道,看样子是想直接将东厂之主的位置直接交到这个没见过的小太监手中。
周海心中嫉恨,怨徐延有眼无珠,可他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上前争宠,只得安分待在角落了。
跟着徐延出寝房时,刘成淡淡的扫了周海一眼,看他今日还算安分,便放过了他。
等二人离开后,周海吐了一声,转身朝东宫去了。
皇后正用早膳,便听到昨夜来过的太监又来了,当即冷笑一声:“本宫刚要去找他,他便主动找上门来了,让他进来。”
“是。”
周海进屋后,看到皇后立刻跪下行礼,额头触地不敢起来。
皇后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今日又来是为了何事?”
“回太后娘娘,奴才方才在皇上寝宫里伺候,发觉皇上真是被刘成那狗奴才迷了心窍,竟要用一个小太监做厂公,还请太后娘娘多加劝阻,这样宁朝可就完了啊!”周海声嘶力竭道。
皇后嗤了一声,不觉得一个小太监能在宫里掀起什么风浪,这世上不是谁都能成为傅明礼的。
“太后娘娘?”周海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心里咯噔了一下,权衡之下还是小心的唤了一声。
皇后淡淡的扫他一眼:“那你想如何?”
“”周海咬咬牙,把头磕得砰砰作响,连磕三个响头之后道,“奴才不才,可在宫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太后娘娘肯抬举,奴才这辈子定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
“哦?这话说得倒是漂亮。”
“奴才句句属实!”
皇后扫了旁边的侍卫一眼,平静道:“你说的这个条件,本宫倒是很心动,若东厂之主是本宫的人,想来能省了本宫许多麻烦,可惜”
周海眼睛一亮,期待的直起腰来,结果下一秒,自己的胸前便多了一把利剑,剑锋一转在他心口转了个圈,他的眼睛甚至来不及瞪大,便彻底倒了下去。
皇后瞪了侍卫一眼,恼怒道:“不会出去做吗?搅了本宫用膳的兴致。”
“太后娘娘饶命!”侍卫忙跪下认错。
“算了,下不为例,”皇后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周海的尸体前,将方才未说完的话平静的说出口,“可惜本宫昨夜仔细想了一下,在城外设个埋伏杀他固然容易,但始终像欠缺了点什么。”
皇后轻笑一声,嘴角勾成一个锋利的角度:“可是啊,本宫更想看他们自相残杀呢,傅明礼,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杀了,想必比被本宫这个仇人杀了,更加痛苦百倍吧。”
说完,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周海的血溅到自己身上:“把他的尸体抬着,随本宫去见皇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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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延下朝后脑子还在阵阵的疼,想到方才在朝堂上不自觉的发懵,心想幸亏自己现在是皇上,旁人看不到他发呆的模样,就算看到了也不敢多言,若是做皇子时敢这样,恐怕不被先皇骂,也被无数大臣弹劾了。
他今日什么都不做也得先补觉才行,这般想着,徐延混混沌沌的往寝宫去,还没走到一半,便有宫人跑过来告诉他东宫太后来了。
看来觉暂时是睡不成了,徐延叹了声气,无奈的问刘成:“她怎么比我亲娘都关心我,这才几日,就跑来这么多次了。”
这个问题刘成没法回答,所以只是同样无奈的笑笑。徐延郁闷的看他一眼,心想若是那个女人可能就算了,她又不是太监,自己老拿她和太监比什么。
徐延沉着脸朝寝殿走去,皇后已经在书房中等着了,看到他后立刻笑了笑:“上朝可累了?母后让人给你炖了补品,用些吧。”
“这是?”徐延看了眼桌上的补品,并未伸手去拿,而是看向还在流血的大型包袱,显然里面是个人。
皇后看了眼被裹尸布包着的周海,淡淡道:“哦,是周海,他竟敢对你不敬,我便将他杀了。”
“太后娘娘,动用私刑恐怕不大好吧?”徐延蹙眉。
皇后平静的看他一眼,抿唇笑道:“你若是知道我杀他是为了你好之后,你便不会这样说了。”
“为朕好?”徐延没忍住嘲讽一笑,这女人怕不是疯了吧,做事越来越偏激了。
皇后扫了眼他身后的刘成,刘成立刻识相的后退:“皇上、太后,这补品凉了,奴才拿出去热一下。”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