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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谷不通……通……通,入则西归……归……归……”
他全身一颤,止住脚步,探头向内发语道:“江湖未学求见谷主!”
本来他应当报名,但怕“不死书生”四字犯了对方“西归”之讳,所以仅称江湖未学而不报名号,发号之后:久久没有回答。
他运足丹田内力,再次出声,但仍死寂如故。
看样子谷中谢绝访客,不许任何人进入。
“闯!”
他打定了主意,举步再行,再前进了约莫十丈,只见两边岩壁,陡峭如刀切斧削,直上云表,除了苔藓,什么也没有,谷底杂树丛生,间杂着累累怪石,阵阵阴风,罩身拂来。
放眼扫瞄,岩石杂树之间,隐现片片白骨。
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些白骨当是探谷的武林高手,自己,也将步他们的后尘吗?
“一枝梅”说过,阴风吹袭之下,内元不聚,他忐忑地试行运气,却毫无异状,内元充沛,流转自如,不禁大感困惑,“一技梅”决不会信口开河,那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又是“龙涎果”之效吗?
心里这样想,胆子也大了许多。
当下一振精神,快步入谷。
阴风愈来愈盛,但似乎对他无害。
“哗!哗!”脚步无意踏上枯骨所发出的声音,令人头皮发炸,毛骨悚然。
约莫二十丈远近,眼前现出三岔谷道,左右两道,由于上方密结的关系,暗黑不见天日,居中的谷道弯向左方,但却开朗了许多。
他略一犹豫,朝中央谷道走去。
过了三岔道,阴风止息,他恍然而悟,阴风是从西侧的黑谷吹出来的,登时高兴万分,看来难关已过,只是不知谷中这一关能否通过。
“站住!”
一声暴喝,有如雷鸣,南官维道骇然止步,目光四射,却不见人影。分明喝声发自身前,这可就奇怪了。
“好小子,你眼睛长在顶上吗?”
南宫维道循声望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一个身高不及四尺,倚墙脚而立的株儒老人,巨口狮鼻,赤面无须,顶上却已白发萧萧,正瞪着一双火眼,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这小子邪门,竟不惧蚀骨阴风?”
声音却发自另一边,转头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一个小老人站在壁边,长得与这边的一模一样,只是面色是白的。
一红一白,相映成趣。
南宫维道双手一拱道:“两位如何称呼?”
那红脸向白脸的道:“兄弟,如何处置他?”
白脸的轻描淡写地道:“劈了算了!”
两名株儒,似乎根本不把南宫维道当回事。
南宫维道此来是有求于人,也不介意,和声道:“两位想是此间主人?”
白脸的哈哈一笑,声如沉雷地道:“主人!咱老哥俩是看门的!”
红脸的冷哼了一声道:“兄弟别与他废话,收拾了吧!”
南宫维道不温不火地道:“在下求见谷主,烦两位通禀?”
红脸的偏起头道:“你找死吗?”
“在下以礼求见!”
“此谷不通,入者西归,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
“在下是有要事专程求见贵上……”
“什么贵上贵下,你认识我们主人?”
“这……不认识。”
“所以你就少放屁,我们主人不见任何生人!”
“可否通禀一声,破例接见?”
“办不到!”
南宫维道见两个侏儒老人根本不可理喻,无可奈何地道:“在下是依江湖规矩求见……”
白脸的裂开大嘴暴笑一声道: “小子,你分明是冒闯的,还说以礼求见?”
“在下于入谷之初,曾经发语求见……”
“得以允许了吗?”
“但也未拒绝!”
“好一张利口,小子,此地不是江湖,没有什么江湖规矩。”
’两位不予传报?”
“没那回事!”
南宫维道不由恼了火,沉声道: “那在下只好自行进见了?”
红脸的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只有一条命吧?”
“难道阁下有两条?”
“好小子,你敢顶撞我老人家……”
“动手吧!”
南宫维道心念疾转,如果与对方动上手,事情便砸了,既有求于人,就必得忍气,看来多说也是白费,不如闯进去。心念之间,身形一弹,快逾电闪地掠了过去。
“好小子,你满快嘛!”
南宫维道身方沾地,那白脸的已拦在身前,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这种身法,较之以快速称奇的“赤后门”高手,还要胜上一筹,看来此关难过。
“阁下何必迫人太甚?”
“迫你什么?”
“迫在下出手!”
“哈哈,小子,你也配谈与我老人家动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语声中,小小身形一弹,未等南宫维道反应过来,手爪已抓到面门,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南宫维道当下本能地一偏身旋了开去。
小老人身形不落,如影附形般再次抓到。
这种功力,可说已通了玄。
南宫维道身为一代异人“造化老人”的遗令传人;功力自也有独到之处,呼地拔在空中,泻出两丈之外。
“有两手,看你不出!”
一道如山劲气,从身后撞来,他身形尚未落实,无从着力,被劲风跄出了一丈之多,扭身回视,出手的却是红面的小老人。
“两位迫人太甚!”
“迫人?要你的小命!”
白面的身躯一躬,推出一掌,掌风遭劲,发出震耳的裂空声。
南宫维道心知这一场架是打定了,当下不再闪避,气一沉,稳住势,双掌挟十成功力,迎击过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处,劲气成漩,轰然四溢,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白面小老人怪叫一声:“过瘾!”
红面的也附和着怪笑一声道: “兄弟,很久没有过瘾了,别忙着弄死他,咱兄弟俩煞煞手痒。”
南宫维道啼笑皆非,但心中却提高了警惕,这两个小老怪物,应付起来相当吃力,他俩自称是看门的,下人如此,主人不问可知了,看来真正的凶险还在后头,目前该先问清楚对方名号,不能打糊涂架。
于是,他道:“在下也极高兴遇上了对手!”
白脸的一翻眼,道:“别吹大气,谈对手你还差了些!”
“就算如此吧!两位该如何称呼?”
“少废话!”
“凭在下这两手微未之技,难道连问个名号的资格都没有?”
“老大,怎么样?”
“告诉他吧!”
“小子,听着,老兄弟‘红白二怪’,职司守谷使者,你呢?”
“在下么,江湖中称作‘不死书生’!”
“什么?”
“不死书生!”
“白怪”嘿了一声道:“有意思,‘不死书生’西归!”
“大的,你站开些……”
“注意留两手给我!”
“知道!”
“红怪”果然退到四丈之外,蹲在一块突石上,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神情。“白怪”双掌一错,道:“好哇!”
“你先来,我接上,如何?”
“好主意!”
“在下并非为了拼斗而来!”
“你如不敢就自决吧!”
“自决?”
“嗯!一点不错,这样比较干脆。”
南宫维道勉强压抑住的火气,全被勾了上来,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阁下未免太目中无人。”
“白怪”咕地一笑道:“与你小子动手,算是抬举你,堪与我老人家敌对的,江湖没几人!”
南宫维道嗤之以鼻,道:“阁下可能久不出谷,把自己看高了。”
“白怪”脸色一沉,怒喝道:“小子,你吃了天雷胆,竟敢出口不逊?”
南宫维道还未忘记此来的目的,但如不折服对方,这关便通不过,最好的方式是不流血,心念速转之后,道:“过招费时,我们来对掌如何?”
“对掌?”
“不错!”
“呃……这敢情好;一样过瘾……”
“每位奉陪三掌!”
“可以!”
“但有条件!”
“哟!你小子还有条件,担忧后事吗?”
南宫维道横了对方一眼,剑眉一挑,道: “在下如获胜,一定要见你们主人!”
“嘿!可以,如你仍活着的话。”
“在下如败,立即回头……”
“小子,西归谷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阁下未免言之过早!”
“红怪”似已不耐,怪叫一声道:“兄弟,别婆婆妈妈,快动手,记住,还有我,别要了他的小命!”
南宫维道心知非打不可,而且必须打赢,否则一切免谈,于是,他不再开口,凝聚功劲于双掌, “呼!”推了出去, “白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掌。
“轰!”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步。
“白怪”大叫一声;“过瘾!”略停片刻,便发出了第二掌。
南宫维道无意和“白怪”硬拼耗真元,他只想应付三掌不败,他必须全力来对付“红怪”,事情如愿与否,要看后面的三掌,所以他仍以十成功力迎击。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南宫维道退了两步, “白怪”原地不动。
“红怪”在一旁冷冷地道:“兄弟,这小子不简单,你不使全力,将得不到彩头!”
“白怪”狮子鼻掀了掀,咧开大嘴一笑道:“大的,看这一掌!”
矮短的身形一挫,衣袍无风自鼓,双掌骤大一倍。
南宫维道暗吃一惊,疾运师门绝传“移化神功”。
“砰!”一声,双方均凝立原地不动,看来是极凶险的一个回合,竟然轻描淡写地过去了,“白怪”气得毛发逆立,怪叫一声:“小子邪门,竟然卸去了老夫掌力,老夫撕了你……”
南宫维道弹出圈外,沉声道: “阁下撒赖吗,三掌已过了!”
“白怪”气的干瞪眼,却无可奈何。
“红怪”一闪入圈,道:“小子,你如何不敢硬拼,三招之约不算,斗到你死为止!”
南宫维道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