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寻欢也懒得戳破他,冲门外拍拍手。
筝艺小心的抱着一个光滑滚圆的小坛子走进来,在寻欢的示意下轻轻放在孙叔面前的桌子上。
“这下,您满意了吧。”
寻欢看着老头子喜不自胜却还假模假样不去看酒的样子笑道:“您高兴完,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孙叔摸上红布塞的手一顿,故作正经地放下,了然的看向在他对面坐着正满脸含笑盯着小丫头的纪时宴。
孙叔沉声道:“老夫治不了他。”
这话一出,寻欢满心的期待登时冷却,难以置信地坐回椅子。
纪岁礼眼睛里包了一泡泪,他三步作两步跑到孙叔跟前,一把抱住他的手,“我就哥哥一个亲人了,求求你治好他。”
“岁礼!”
哥哥的喝声从背后传来,纪岁礼抖了抖却没放开孙叔,“我不想哥哥死,求求你救救他”
孙叔扯了半天扯不出来,气闷的瞪着纪岁礼,“老夫还没说完!”
“我只是说暂时治不了他,不代表我一直治不了他!”
寻欢一拍桌子,心仿佛被高高吊起,“孙叔!您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终于抽回手的孙叔也拍回去,“凶什么凶!小娃娃不给我机会你让我怎么说完?!”
等熄了心头火,寻欢坐在上堂和孙叔大眼瞪小眼,瞪完了才服软。
“孙叔,师兄的事您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那您,到底有没有把握治好他?又或者,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治好他?”
看着低头饮茶的孙叔,寻欢小心翼翼把控着说辞,“需要什么您跟我说,我必定竭尽全力为您取来。”
孙叔复杂的看了眼寻欢,冲纪时宴抬颚,“小子,你过来。”
纪时宴抿掉唇边的水渍,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坐下。
孙叔拿出一个脉枕,“把手放上来。”
孙叔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对方的脉搏,时而皱眉,时而咬牙,神情复杂万分。
等他收手睁眼时,发现身前站了两人。
寻欢给纪岁礼使了个眼色,一人走到一边给他敲着肩膀,“孙叔,您还没告诉我们,结果如何呢。”
孙叔摸摸顺滑的胡子,沉吟道:“纪小子脉象亏空,虽解了毒,可身体内部已经被全部破坏,不出三年,便会内里衰竭血气尽散。”
见寻欢他们面有忧色,孙叔收起脉枕抱好自己的酒坛,视线穿透纪时宴含笑的皮面。
“小子,那功法定然能让你聚气凝神,可也是在消耗着你自身的气血,于你并无益处,若是你现在不停下那功法,怕是一年都活不过。”
纪时宴缓缓收起笑容,“那又如何?”
若不是他三年前下山自己寻到了这个秘籍,怕是现在走几步都需要人扶着,形同废人。
“师兄!”
寻欢俯身抓着他的肩膀摇了摇,“你练了什么功法我暂且不问,可你明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却仍旧仍旧这样行事,你让我如何对你放的下心?”
纪时宴仰头看着她的面容,上面交错着怒意和担忧,还有些不知所措。
心中忽的一软,他反握住肩上的两只手,“当初练的时候,我并不知晓会有此种后果。”
可若是早知道,他大概还是会练。
寻欢从他眼里捕捉到了这个决心,放开他摇着头往后退,不多时,神色已然冷静下来。
“过去的事我不再过问。”
“师兄,弃了它吧。”
寻欢不再看他,继续询问着孙叔,“孙叔,您可知有何办法能在不损伤他身体的前提下,为他散了那功法?”
孙叔冷哼,“醒醒吧,别做梦了。”
寻欢没有理会他,坐在一旁的空位上思索着办法。
“我和师兄同宗,师父教我二人的功法定然是一派,我若是——”
“若是将自己的内力传送于他,助他守住丹田,只要散掉那一部分功力,师兄最多也就是功力尽失。假以时日,等身子彻底好转,也并非不能再继续练功。”
越说越觉得可行,寻欢激动的站起来,“孙叔,您觉得呢?”
孙叔悄悄瞪了瞪纪时宴,偏着脑袋想了会儿,道:“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可关键是,功力传于他,武功尽失的人就变成你了。”
他可不愿意看着小丫头随便为他人做嫁衣,寨子里还有一大帮人需要她养活,若是没有功夫傍身,再忠心的人也会在别人的教唆下来反了她。
届时,她又该如何自保?
山贼,多半都是用拳头说话。
她拳头大,没人打得过她,便只能服服帖帖唯命是从。
纪时宴也想到了,他没有理会敌视他的孙叔和筝艺,当下摇头拒绝,“我自己的情况我很清楚,若是真的治不好,师妹想的法子也万万不可行。”
寻欢没有看他,只专注的盯着孙叔,“既然您说此法可行,我便试它一试。孙叔,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您多跟我说说。”
纪时宴还想说些什么,发现她已经彻底忽视了他。
苦笑着摇头,心中一片冰冷。
她在生气。
纪岁礼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既不想哥哥死,可也不愿看着寻姐姐武功全失。
他们都算是江湖人,功夫是用来保命的手段,更何况寻姐姐还是一寨之主。
他想了想,天真的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是既能散了哥哥练的功法,又能不散了寻姐姐的功力吗?”
孙叔正要取笑他愚蠢,脑中灵光忽的一闪,抱着坛子就起身高喊:
第59章 兄弟(10)()
十月中旬。
寻欢告别孙叔同纪家兄弟;背着包袱只身一人出发了。
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苍山。
同时也是她的师门所在地。
突破随风第八层;寻欢提气前行,只觉身姿轻盈;呼吸吐纳无一不稳。
孙叔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她的功力一再提升,分出四成压制住师兄的功法,余下的,便只能等她寻药回来再做打算。
一道黑色虚影在空中一晃而过,寻欢隐在一颗歪脖子树枝头,找了个扎实的分叉坐下来,准备稍作休整。
“出来吧。”拿出一块点心朝后方扔去;空中倏地多出一只胳膊稳稳接住;随后身边就多了个热源。
寻欢往旁边移了移,偏着头看向来人,“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耐心;跟了这么久都不嫌累吗?”
来人沉默着摇头,将点心攥在手心小口小口的啃食着,生怕点心碎裂或者掉下大树。
见他吃完了;寻欢又拿出一块,“给,吃吧。”
吃了一块又一块,油纸包里很快就只剩下了点心碎屑。
寻欢将油纸包一拢;揉成一团捏在手里。
“吃饱了吗?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低头准备从包袱里再拿一包;来人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吃。”
逢生罕见的不自在了下;见她没有反对,手心紧了一分,重复道:“我饱了,你吃。”
寻欢扭了扭手腕,“你先松开。”
逢生稍稍犹豫了下,便也松开了。
绚烂的晚霞一点一点从云海相接处漫开,寻欢饱腹后抱着膝盖望着远方的红霞出神,而逢生,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盯着她沾染了霞光的侧颜。
两人谁也没出声,直到晚霞将隐,天边挂上墨蓝。
“下山时我便将解药给你了,”寻欢收拾好包袱挽在肩头,“天地何其大,你既没有去处,不如趁着自己还有时间,去世间好好走一遭。”
孙叔的恶趣味永远不能停,说是解药,实则不过是一颗酸得人恨不得蜷成一坨的另一种药丸。
当日孙叔同他们说了医治师兄的方法后,夜间她起身喝水,便看见绣楼外的梧桐树上坐着一个黑影。
对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既佩服又不解,寻欢推拒冷脸数次发现他仍旧死性不改,观察了几日也就默许了他的存在。
谁知这人却愈发猖狂起来。
“我尚有要事在身,且这一去祸福难料,你确定还要跟着我吗?”
师兄需要的药材只有苍山最危势陡峭的地方有,采摘它们需要深厚的内力和轻功,两者缺一不可。
照顾师兄是她的责任,她并不愿旁的人来分担这份风险。
“我要跟着你。”
逢生站的笔直,用行动姿态表达了他孤注一掷的决心,“我可以保护你。”
“累了有我,饿了有我,渴了也有我,哪怕,哪怕你想睡觉了,我也可以给你暖床。”
寻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小杀手直挺挺地点点头,略显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一分骄傲,“我大哥。”
“他很厉害。”逢生右手握拳在左胸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眼里闪着崇拜之意,“大哥武功很高,世间少有敌手。”
最重要的是,大哥用他自己的方法,成功娶回了心爱的娘子。
虽然夫妻俩每每都爱用奇特又怜悯的眼神看他,但看在大哥教的方法暂且有用的份上,他可以不同他计较。
心中隐秘的欢喜了片刻,逢生绕到寻欢另一头取下她的包袱挂在自己身上,在越来越暗的天光下张开五指,出其不意地一把握住寻欢垂在身侧的手。
寻欢:”这也是你大哥教的?”
小杀手正要点头,可寻欢指尖一用力,他手心一痛,灵巧的手指就钻出了他的掌心。
他抿着唇,唇角微微向下弯,俊朗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负气的表情,“你默认了的。”
“啊?”寻欢看他侧身躲过她拿包袱的手,疑惑的问,“我默认什么了?”
逢生更不高兴了,帮她确认,“逍遥寨,你没赶我走,还让我睡在你门外。”
寻欢正色,“请注意你的措辞。”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寻欢遥遥的看了看云雾尽头冒出的灰色山头,出声,“天黑前必须赶到苍山,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