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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素来听闻兰陵公子孤傲!不常与懿德宫外的人往来……此去怕是难请!”孤月必定是锦月杀数得上名次的暗隐,之于帝都城内的事自然比普通的下人随从更能洞悉厉害。她是没见过萧别这个人,确实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你去吧!只说有人想请……银链将军喝杯清酒!”冉子晚顿了顿,至于萧别……自己也不过与他一面之缘。此时前去相请多少有些突兀,只是夜南容的说的‘以死相拼’,冉子晚眯了眯眼,幽幽地吐了一口浊气。
“喏!”孤月转瞬便消失在了梨落阁的外殿,奔着萧别的居所而去。
孤月走后,冉子晚重新回到软榻之上,疲乏的合上双目,微微的轻轻喘息着。
“小姐,该用早膳了!”紫棉再内殿的门房外头,小声地请示着,最后见冉子晚不吭声,紫棉无奈的想起了屋内还有紫阙那颗救命稻草,于是夹紧了嗓子,细若蚊蝇的唤起了屋内的紫雀:“咳咳……紫雀?紫雀……”
“小姐……早上婆婆给您备了鸽子汤。听说还是要趁热喝才好!”紫雀笑声的试探着问道,心里确实在发颤,今日的冉子晚总让人觉得有三分清冷,七分孤绝。就像是皓月深处遥不可及的丹桂之香,只是传闻里存在。
“……”冉子晚测了测身子,并未出声,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小姐您多少吃些!”紫棉几乎将耳朵贴在门房上,听着内殿里面的动静。只听见紫雀小心的询问,却不见自己主子回答,紫棉有些沉不住气,就想着要敲门直接进去:“怎么好端端的不吃了呢!”
见冉子晚不开口,紫雀寻思了一下,也不敢上前大声打扰。反倒是门外不明情况的紫棉让她心头一紧,随即赶紧走到窗外,对着正在苦苦相求的紫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笨死!一个比一个笨!”夜半夏再梨树上,无奈的鄙夷了一声。转瞬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把夺过紫棉手中的吃食,闻了一下:“真香!嗯……手艺不错!”
“夜半夏?你干什么……抢我家小姐的膳食?”夜半夏的动作来的太快,下的紫棉一个哆嗦,手里的汤罐一瞬间就落了下去。
好在夜半夏眼疾手快,轻飘飘的接了过来:“脑子笨也就罢了,这手脚也真是……也不知道列鸩那小子,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四五六分不清的傻丫头!”
“就你好!也不知道云破那傻小子,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母夜叉!”紫棉嘴上不饶人,还击了一句。
紫棉话起,原本正打算推开内殿门房的夜半夏转过身。死死的盯着紫棉半响:“夜叉?你是在说一品军候府里的千金是个母夜叉?”
“什么一品八品的!你也说了紫棉是个四五六分不清的人,我管你是哪里来的百斤千金的?把小姐的膳食还给我!”紫棉底气十足,她跟夜半夏的梁子结的可是早了,当年的夜半夏欺负紫棉,结果列鸩捉弄了夜半夏半年……
“不给!郡主姐姐,半夏饿憋了!”夜半夏冲着紫棉做起了鬼脸,气得紫棉张牙舞爪就伸手去夺夜半夏手中的托盘。奈何夜半夏是个习武之人,手脚灵敏,使得紫棉屡屡失手。
“要进来,就进来!”冉子晚坐起身,眸色微沉的看向门房。
“……哼!”紫棉不服气的干瞪眼,心里寻思着等列鸩从列家回来,非得好好告状。
夜半夏一进到内殿,一路小跑的拖着托盘走向冉子晚的紧身,动作看上去有些飘忽,下的紫雀一直担心夜半夏手中的托盘会不小心掉下来。
“军候小姐,您慢着点儿!”紫雀忍不住开腔,上前扶着夜半夏手里左摇右摆的汤罐,赶紧顺手接了下来:“这汤还烫着呢!”
“郡主姐姐,你不睡啦?”夜半夏讨好的拉过冉子晚的胳膊,嘴巴抹糖,一脸讨好。
“……你们两个夜叉在外面鬼叫,我能睡着?”冉子晚没好气的,接过紫雀备好的菜点,小口的吃了起来。
“夜叉?唔……这个汤真是好喝!”夜半夏嘿嘿的傻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关于夜叉这个称谓,她是觉得自己当之无愧的。
“好喝,你就都喝了!”冉子晚摇了摇头:“孤月怎么去了这么久?萧别的居所离这里很远么?”
“远倒不算远,就在懿德宫后面的落秋苑。按时间来说,这会儿……她应该回来了才是!”夜半夏拿着筷子敲着碗,发出叮叮当当的瓷器声。“郡主姐姐?你……认识萧别?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
自打夜半夏从梨树上跃了下来,心心念念的都是萧别这个名讳。
“一面之缘!”冉子晚喝了一碗汤,便接过紫雀手中的锦帕,拭了拭嘴角。之后便离开了由紫雀搀扶着转回了屏风后头,开始梳洗换衣。
“一面……之缘?”夜半夏一惊,随即有些失落:“怪不得孤月这半天不回来。定是……萧别不肯来赴约!”
“因何不来?”屏风后面衣裙摩擦的声音幽幽传来,冉子晚挑了挑眉看向屏风外依旧吃的不亦乐乎的夜半夏:“难道说是因为一面之缘?”
“那是自然!郡主姐姐,你可是不知道萧别那个人,这天底下除了玄歌哥哥,就属这位兰陵公子最是难请。咱们懿德宫的老太太对他都不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何况……你这还是叫人家过来,到北疆去送死?”夜半夏吐了吐舌头:“看来这次,孤月算是白跑一趟了。”(未完待续。)
第275章 是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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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去送死!”冉子晚自嘲一声,有些悲凉。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明知道死局难破,却要牵扯一个于此无关的外人,而这个人……是萧别。北疆战事吃紧,夜南容置身险地,而自己却想到了萧别,他是北疆无冕将军,是百姓口中爱重的兰陵公子,是战功赫赫的一届布衣。可是她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自己却想到了萧别这个名字。不只是想到了萧别,甚至笃定……萧别会帮自己,会到北疆帮衬夜南容。
“……郡主?”窗外孤月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刚刚从落秋苑折回来:“兰陵公子已不在落秋苑!”
冉子晚挥了挥衣袖:“进来在说,以后你随时可以进入本郡主的卧房。”
“谢过郡主!郡主……属下去了落秋苑,兰陵公子并不在院中,听闻昨夜夜半便外出离开了帝都城,临走前还让他的下人,留了信笺给郡主!”孤月飞身进入冉子晚的内殿,先是叩首谢了恩,随即呈上一封加盖了朱漆的信笺:“听说是连夜去了北疆!”
信笺的颜色轻快的月白色,上面用纤细的丹青勾画着。上面画着的一驾正行走在甬道上的车架,甬道两侧是高深的朱色宫墙,宫墙倒影下,女子撩开帘幕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容颜上淡若桃花的笑意,正缱绻的看着车前回首的少年。少年腰间横着一条银色的链锁,嘴角微勾……,画面唯美而情重,行人侧目。
冉子晚打开信笺,是一张正气十足的隶书。隶书的开头是一个‘晚’字,落款是一个‘别’字。正文的内容却是短短的四个字,萧别落笔处所书:别之一字!
萧别并没有等冉子晚亲自开口,便不曾犹疑,直接去了北疆。夜南容身上顶着的是禛帝御赐的逐北将军的盛名,而萧别一身布衣……一如之前,他是兰陵公子,战功赫赫,却无名无爵。
“别之一字,……别来无恙!”冉子晚轻呢出声。
“他……去了北疆?”夜半夏难以置信的听着孤月的回禀,之于冉子晚一如初见萧别时候的她自己所说的:“他倒是……未卜先知了!了不起!”
“倒也不是兰陵公子未卜先知,懿德宫的昔掌事派人传话说,昨日夜半……玄小王爷忽然入宫,说是太皇太后身子欠安,特地来探望的。结果……去了落秋苑,见了兰陵公子!”孤月回禀道。
“那就是了,我还想着深宫内院的那个萧别怎么就能赶得那么巧。原来是少主哥哥,嗯……在这帝都城,只手遮天这本事玄歌哥哥可是头名,哥哥去北疆这件事,还不用我去说,他就做了安排了!”夜半夏努努嘴,心里放松了一大截:“玄歌哥哥插手这件事,我也就不必过多担心了。哎,要是玄歌哥哥不是我的堂哥,而是亲哥哥就好了!比夜南容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可好太多了!”
“玄歌?”冉子晚忽然明白,萧别的离去,多半是玄歌的动作,只是……他是如何说动萧别甘心前往北疆的呢?
北疆战事,非生即死。十万大军,有去无回。冉子晚微微的叹了口气:“玄歌……我冉子晚……又欠你一个恩情!”
冉子晚合上信笺,小心的折叠起来,收起放入了一旁的锦盒。正要合上锦盒,冉子晚猛地看向锦盒内,昨日孤月从御书房抄录回来的那个黑色的戎狄战书,瞳孔微缩。食指轻挑,再次将它拿了出来,缓缓展开:“天。朝禛君在上,蛮荒戎族拜启。素闻帝都骄奢,美人如云我等族民向往久矣。恰逢我主生辰,域殿欲妻天。朝帝女。今陈兵四十万,叩门而来…………还望陛下恩准!”
“……什么啊?”看着冉子晚呼吸不顺,夜半夏扬起脖子凑了上去,一眼望见‘帝女’二字,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个贞央儿也不怎么样!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嫁到北域也好,免得在帝都城兴风作浪。郡主姐姐,你这神情……不会还心慈手软,同情那个她吧!北域虽说远了些,可却是相当的富庶。自打这戎狄投诚,成了北域的番薯之国,便再未因粮食进犯我天。朝边界。”
“……”冉子晚没有接话,回身将一纸战书收回到了锦盒。
“哎……郡主姐姐等一下,等一下!那个战书后头的生辰八字……怎么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