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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冉子晚赌气的模样,玄歌微微笑了一下,便一颗接着一颗的吃起了盘中的梅子……
冉子晚定定的盯着玄歌移不开眼镜,心里诽谤着,玄歌……竟然直接咽了下去,对于吃食显得是那样的敷衍了事。
“嗯,我先回府了!”玄歌起身,尽是萧索。
玄歌起身的有些突然,以至于冉子晚本能的拉住他的衣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默然的只是看向玄歌。
玄歌回身,深深的望向拉拽着自己衣袖的冉子晚,他记得上次她这样拉着自己的时候,还是……她唤自己为‘夫君大人’的时候。他微微顿了顿,他在想冉子晚会不会再那样唤自己一次。
许久,冉子晚放下手,挠了挠头:“恶少……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玄歌掩下自己略微失望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直接出了南暖殿,直接回了绿萝苑。
玄歌走后,冉子晚伫立在远处。微微仰起头,看向玄歌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一动。
“当真是当局者迷!”冉子晚的身后,一道溶于暗夜的青色锦袍随风瑟瑟:“他……竟然没发现有人不亲自来!心思凌乱到这样全无防备的玄歌……荧惑还是头一次见到!”
“也难为你,能躲在暗处那么久!”冉子晚悠悠的收回眸色,早在她命令紫棉将吃食拿到外院,那时候荧惑就已然来了多时。见荧惑没动,玄歌有些失神,冉子晚也不动声色……一直到玄歌离去。
“不在暗处,怎知晚儿……之于玄歌是如此的用心良苦呢?”荧惑暗黑的锦袍衬托的他多了几分刚毅果敢。
“我只不过是不想拖累他罢了!”冉子晚打量着荧惑的周身,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样的荧惑,果然是帝王之气难掩!”
荧惑似乎只有到南暖殿的时候,才不会将平素不离手的桃花扇戴在身上,冉子晚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说荧惑周身的帝王之气,也是在南暖殿的外苑,也是在这棵梧桐树下,也是入夜萧索的时候。只是那时候荧惑从来都是手里一把桃花扇,穿的明媚柔和……他一直在可以掩藏自己的气息,他不希望有人察觉他桃花扇后面的真颜。
“呵呵?帝王之气?如今的天。朝帝都,哪里还有荧惑的位置?”荧惑微微一笑,望向冉子晚的眼眸有几分玩味:“东洲海王花期为了博取与你的一纸赐婚诏书,竟然答应出手协助玄天御登上帝位!”
“……”提到花期,冉子晚并未接话。她不是不知道一个异邦的帝王介入他国储君夺位要背负怎么样的骂名,她也知道花期定然是许下了让玄天御甘愿悖逆自己父皇的天价筹码。不然以禛帝之于帝女星的执拗,无论是她还是贞央儿……无论谁真谁假,他都不可能被允许加入外邦!
世间关于帝女二字,眉宇哪个帝王会轻纵。事关江山社稷,民生口碑……得帝女星者的天下!若是帝女星嫁入外邦,在民心上来讲,便已是悖逆皇权治下的大道。
尽管如此,玄天御还是胁迫自己的父皇,颁布了将身世扑朔迷离,帝女身份不明的冉子晚远嫁东洲。
那解释只有一个,玄天御忌惮南下治水的荧惑。荧惑是先皇后的嫡子,若不是贞后贞氏跋扈,他才是天。朝帝都的东宫之人。
“他还是忌惮你的存在!”冉子晚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想起荧惑数月来在民间的口碑。近来禛帝对于荧惑的倚重,无形之间,荧惑的影响和盛名已然超过玄天御不知凡几,就连身边倚重的势力,也是多于玄天御入主东宫后多年经营的势力。
“所以,为了保住储君之位。他甚至不惜拿你与东洲交换!”荧惑看着冉子晚平静的眉眼,惊叹冉子晚止水一般的沉静:“你……并不喜欢花期!他利用了你,你却不怨么?”
“利用?世事沉浮,谁与谁又不是在利用呢?何况……你怎知就是他利用了我,而非我冉子晚借了他的手呢?”冉子晚的眸子有些凉薄,深深的看向荧惑:“玄天御之于帝位的执拗,远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比拟的。何况他深知,这个女人对于他……并无倾心!”(未完待续。)
第307章 不知云起()
“利用?世事沉浮,谁与谁又不是在利用呢?何况……你怎知就是他利用了我,而非我冉子晚借了他的手呢?”冉子晚的眸子有些凉薄,深深的看向荧惑:“玄天御之于帝位的执拗,远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比拟的。何况他深知,这个女人对于他……并无倾心!”
“其实……对于玄氏,本就不该与朝阳姑姑的女儿有什么牵扯。可津门风波之前,他却常常违拗父皇的意思,立于南暖殿的院墙外遥望着你窗前夜明珠的光亮发呆!短短几月而已,似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荧惑将先前玄歌不曾一动的吃食,吃了个干净。眉梢之间带着试探,委婉的提起玄天御先前对于南暖殿的旧事。
“数月之间,变得又岂止他一人?”冉子晚看向荧惑:“有朝一日,你登临那个高位。也会于冉氏有着这样的忌讳?”
“不动心,不动情!荧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世间的儿女情长!呵呵……”荧惑周身的王者之气,四处飘逸:“自古帝王无痴情,荧惑既然想要那个位置。自然不会如玄歌那般放任……因一个女子而放任江山落入旁人之手。”
“玄歌……他是不想要这个天下。云山……不涉及天下纷争!”冉子晚呼吸略微凌乱,她深知玄歌为自己割舍了什么。冲破封印,重回云山。他便只是云起,绝情弃爱……做回云起,那便意味着忠亲王府嫡子玄歌,将不复存在。天。朝尊崇的锦玄歌,连带忠亲王府在天。朝朝堂上的势力都要归于灰飞,一瞬破灭。
“从前或许云山不涉天下纷争,在云起还是玄歌的时候……云山依旧不涉天下纷争。若是云起只是云起,就如云山随手抛掷的两百万士卒,只要云起愿意,东洲又算得什么呢?”提起玄歌,冉子晚飘远的神色,使得花期有一瞬间的失落。
“……子晚只识得玄歌,却不知云起!即便如你所说,云起拥了这个江山,得了这个天下,想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无可厚非?”荧惑淡然的看向冉子晚,夺了玄氏的江山,吞了天下的万里河山,她竟然说云山如此做法,无可厚非?
“云山袖手天下千百年,念苍生,是以不争。如今天下诸国并起,烽火一触即发。吞五洲,大一统……为苍生,无可厚非!”
“好一个苍生!”荧惑笑了笑,他只知她与寻常女子不同,却不知她竟也有男儿的海阔天高。
“江山如画,云涛烟浪……自古男儿锦绣,为之逐鹿……还一百年天平,功过是非,素来只因所处的位置不同而已。”冉子晚起身,看先荧惑:“玄天御守不住玄氏的江山,你便能么?”
“晚儿?是否……在你的心底,便只有他一人才配站在巅峰?”荧惑豁然起身,拉住冉子晚,有些薄怒。
“王朝更迭,不过是换了一个姓氏而已。北域也好,东洲也罢……西凉,天。朝,戎狄……百年之间,谁又算得上站在了高处?”冉子晚眸眼清冷,轻柔的抚下荧惑情急之下拉住的自己的手臂:“荧惑殿下似乎还忘了:下月初一,便是子晚远嫁东洲的吉日!”
“我是问你,玄歌在你的心底……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独一无二?”荧惑的固执追问,让冉子晚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玄歌无意这个天下!而他若是云起,之于我冉子晚不过陌路,……并不是我一介病女能参透的!”冉子晚想到玄歌冲破封印后的断情弃爱,便有些烦乱。
“你……为何不告诉他?”荧惑紧紧的盯着冉子晚。
“告诉他什么?”冉子晚仰头看向荧惑,眸底尽是凉薄:“告诉他我冉子晚没有被情花绕噬心失忆,依旧可以唤他为‘夫君大人’?然后让他放弃冲破封印,依旧做他的玄歌……最后娶了我这个短命的女人,朝夕相伴之后……独留他一生因我而起的失魂落魄,最后无意争这个天下?”
“玄歌于你可以做回云起,放弃前世今生,万劫不复!如此深情,你竟然忍心辜负?再说你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这样……这个天下,只要云山置身事外,角逐起来……定然还会有我玄氏的立足之地!”
“荧惑……你是怕玄歌做回云起,夺了你的天下?却没想过……我可以舍弃这个天下,让他做回云起!他做回云起……绝情弃爱,便不必为情所扰,不必因为一个病秧子而为他人所迫!更不必因为我的陨殁而伤心欲绝!”
“晚儿?”荧惑先是一怔,随即笑得有些自嘲:“原来为了这个江山,我竟也能对你说出这样的话!之于玄天御的迫嫁,我荧惑又好得到哪里?”
“江山命数,远远不是因为一个人的退出,便会千年不变!分合之大势所趋,关乎民心!”冉子晚甩了甩衣袖,认真的对荧惑炸了眨眼:“你与玄天御不同!你是为了玄氏……他不是!他只是为了江山!”
“晚儿,你不怪荧惑么?我原本打算算计你!”看着冉子晚的笑意,荧惑面色有些踟蹰,忽然觉得这样温暖的笑意有些不真实。相较于玄天御要就将她嫁去北域,以熄灭北疆战火。自己拿她赌玄歌,永远是选个。赌云起不复,云山不出!
“荧荧似火,荧惑守心,你不过是在做你的本分而已!”望着荧惑有些忧色地看向自己,冉子晚微微了笑了笑,便回了南暖殿。
“荧惑……守心?可偏偏……我已寸土寸失!呵呵……”望着冉子晚踢踢踏踏的背影,荧惑紧紧攥着的袖口,一枚精致的香囊顺势抖出了袖口。“凤栖梧……原本这是要送给你的!原本以为你可以与我携手守住这江山的!”
明亮的月光下,香囊上金线精致的绣着一颗参天的梧桐树泛着金灿灿的光亮,树上的冉子晚身着明艳的霞帔,头戴凤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