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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不过一个倚楼卖笑的勾栏倡妇,借此自抬身价罢了。”李妍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微酸是从哪里生来的,难道是因为自家郎君趋之若婺?一早就离开她的床边。
“婢子听说,她不待客的,最近盘下了一处宅院,一直在整修,郎君等人就是去瞧瞧,其中又会有什么奇巧之处。”
“哼,狐媚。”
李妍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在京城如此高调炫富的,一定别有所图,否则一早就为人夺去了。
一个龟兹人的身份,还远远庇护不了什么。
侍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她梳妆已毕时,轻声提醒了一句。
“智周上师那里,可还要供奉、添油?”
“不是你说,我都忘了,又到日子么?”李妍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那里始终平平地,不见喜相。
“转眼可就年末了呢。”
“是要准备了,大慈恩寺那里,可是在晋昌坊?”
“郡主好记性,正是呢。”
“那我就不去了,你差人去与上师说一声,改日我再登门受教。”
李妍听到晋昌坊三个字,顿时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她不想与夫君有什么不期而遇,从而扰了他的念头。
第九十八章 危机(十)()
晋昌坊有四分之一的面积都属于大慈恩寺,这是贞观十年,长孙皇后薨逝后,其子李治为追念生母,在原址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规模扩建的结果,最后使它成为长安城中,首屈一指的佛寺,位于寺中的慈恩寺塔,更是因为一个人而名垂千古。
他叫玄奘。
此时的慈恩寺塔,还没有像千年之后那样歪斜,它建于永徽三年,到天宝十一载,恰好整整一百年,塔高七层,高逾五十步,是全城最高的建筑,从塔顶可以俯瞰整个长安城。
虽说有着为母祈福的名义,这座寺院并非皇家专属,普通百姓都可以入内行法事,甚至是游玩,而那座高高的寺塔,更是文人墨客的流连之地。
天宝十一载的最后一个月里,这里聚集了五位文人,其中后世名气最大的杜甫反而是里头唯一个白身,既比不上早有功名在身的岑参、高适,也不如薛据、储光羲这等已经历仕数年,却官声不显的宦者。
当然了,没有人会因此而有所怠慢,五人争相拾级而上,一层层地向上攀登,直到再无阶梯。
从最高一层看下去,长安城犹如一个棋盘,被各条坊街、直道划分得整整齐齐,而中轴线的远端,巍峨的太极宫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登高望远,有景无诗,岂不可惜,你们谁先来?”储光羲首先倡议道。
“节节高升者,二十七郎也,舍你其谁?”高适笑着看向岑参。
岑参摇摇头,一指塔下风景,怅然说道:“俗,若是诗文唱和,还要讲个职位高低,咱们那位李相国,岂非大唐第一人?”
“人生快事,莫如三、五知已,置酒高歌,今日权当是为了岑某送行,难得诸友毕至,你我何不各自赋诗一首,贴在这塔壁内,等到下次,若是还有幸,故地重游,再拿出来品评一番,岂非别有意境?”
“好,二十七郎此议,甚合我意,就这么办,某去寻僧人借纸笔,稍等。”说罢也不等众人回应,薛据提着袍角便跑了下去。
“这个薛二啊,就属他最急。”
高适哑然失笑,余下的几个人各自倚一角,凭窗远眺,在心中酝酿诗意,虽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暗地里,谁又愿意比他人差上一筹呢。
岑参同他站在一处,两人都有异样的心思,只是不好开口罢了,还是后者首先点破。
“哥舒大夫听闻了你们封帅的事,托某代为问问,何以至此?”
“无妄之灾,飞来横祸,天意弄人啊。”岑参一连用了三个成语,将整个事情简单地概述了一遍。
高适默默地记下他的话,自从陛见之后,哥舒翰与封常清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一方面是两人各自都为节镇,不好把关系搞得太过明面,二则,那个关于谁会出任右相的传闻,将二人全都扫了进去,见面了也略显尴尬,还不如让人来传话,幕僚嘛,可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哥舒大夫有一言,请转告封帅。”对此高适是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的,他的职责就是个传声筒。
“请说。”
“须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某知道了,定当转达。”
岑参微微一拱手,算是代封常清谢过,人家能在这个时候,关心一句,就是天大的人情了,更何况这个提醒一点都不多余。
杨国忠还没出手呢。
事情说完,两人不再多言,将话题转到了今天的诗题上头,高适看着对面那个一身布衣,依然身形挺直的男子,状似无意地说道。
“听闻杜子美与刘家有旧?”
“你知道便知道了,千万莫要在他面前说起。”岑参点点头。
“可惜了,屡试不第,其实以子美的诗才,你我都略有不及啊,既然要开幕,多他一个又何妨,你不如同他提一提,看看愿不愿出塞。”
“他的性子你又不是知道,刘仁甫想要接济,都得以作画的名义,子美的骨子里傲得紧,这口某是不会开的,免得失却了君子之交。”
高适微微一摇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娘子刚生产,听闻有些不好,延医请药都需银钱,跟着你多少是个进项,其实说起来,安西离着也不算多远。”
“不是远近的问题。”岑参叹了一口气:“某找机会同他点一点吧,成与不成,只能看他自己。”
说话间,薛据已经拿着纸笔墨水等物从下面跑了上来,看他的样子,满头大汗、气喘不止,众人不觉宛尔。
“你们在这里看风景,却让某一顿好找,这塔中根本就没有,没奈何只得去寺里寻,是那般容易得么?”
薛据先表了一番功,又接着说道:“刚刚在下面听闻了一个消息,你们一定猜不到。”
“猜不到便猜不到,薛老二,左右不过又是哪家的娘子来还愿了,与你有何相干?”储光羲素来知他,笑着挤兑了一句。
“庸俗。”薛据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欲言又止地吊着大伙的胃口。
“行了行了,猜不到,且让你得意一回罢。”高适笑了笑,他心下的确生出了几分好奇。
“这还差不多,告诉你们吧,二十七郎有了新东家,谁都想不到。”
薛据神神秘秘地说道:“竟是太子。”
“此话当真?”高适毫不掩饰心里的惊诧,急急地问道。
“刚出的消息,陈希烈拿着金册宝印,亲自上了太子府,这会子只怕在大排宴席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了岑参,就连他本人也惊异地张开了嘴,因为这个消息,的确如对方所言,谁都想不到,只怕这长安城里,也没有几个人会猜到。
太子竟然兼领了安西大都护!
得知这个消息,岑参顿时就有些心不在焉,写出来的诗也只是平平,结果正如高适所料,杜甫所作的同诸公登慈恩寺塔,获得了众人交口一致地称赞,而怀揣心事的岑参咀嚼着其中的两句,似乎感悟到了什么。
君看随阳雁,各有稻粱谋。
第九十九章 危机(十一)()
“阿妙,你这身子,越来越好看了。”
刘稷的手犹如握着一团软玉,滑滑溜溜地,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掉到地上,更难得的是,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令人爱不释手。
倒底是花了大价钱养出来的,的确是物有所值啊。
杜妙如只余了喘息的份儿,男子的那双手,不住地在她的敏感处撩拨,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脸上火一般地烧,眼里尽是秋波,娇躯不住地扭来扭去。
“郎。。。。。。君。”
女子的声音如吟似诉,再加上那种贴身的触感,让他也不禁火大,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把整个人都揉了进去。
。。。。。。
一番激烈地动作之后,两人依然紧紧地挨在一起,杜妙如倚在他的胸口,听着耳中传来有力的心跳声,有一种恨不能此刻就死去的念头,少年强烈的索求,几乎将她的魂都撞散了,可紧接着,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脸色发白。
“你应该学过避孕之法,该如何做,用不着我说吧。”
“奴。。。。。。奴。。。。。。”杜妙如的眼中,珠泪欲玹,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奴没有那种。。。。。。奢望。”
刘稷在她嫩滑的脸蛋拧了一把:“什么奢望?孩子么,你想生,没问题啊,可现在不成,这会子多少人盯着呢,要知道神仙姐姐与凡人私通,还怀了种子,如何让他们。”
杜妙如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破涕为笑:“真的么,郎君没有诓奴么?”
“我诓你做甚,不过我的家业,只能是三娘的孩子承继,你要想让他日后不骂你,现在就得攒钱了,长安物价高,哥们儿也没招啊。”
这也行?杜妙如完全被他说蒙了,还没听说一个男子,在这种情况下能说出这种话的,心里一时间万般滋味,不过总体而言,算是喜出望外,因为对方至少没有欺骗她。
“奴省得,一定努力攒钱,不让郎君失望。”
“我失望个大头鬼。”刘稷被她说得笑了:“你想日后有子傍身,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有本事,生几个都成。”
他还真不在乎这个,女人爱生生就是了,抚养费什么的还是掏得起的,只是多余的想法就不能有了,宗法规则到哪个时代都是存在的,他没打算为这个较劲。
杜妙如连连点头,看着女子喜形于色的模样,刘稷忍不住在她的头上轻轻按了按,露出一个坏坏的表情。
“既如此,你当如何做呢?”
“奴来服侍郎君。”
女子涨红了脸,会意地俯下身去,刘稷惬意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