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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斥责的诏书出城之前,来自范阳的节度牙兵,就在孙孝哲的带领下,赶到了陕县,一番勘测之后,他们竟然将方圆百里的所有百姓,全都进行了拷问,还好那里人烟不多,又是夹在大山与黄河之间,饶是如此,被祸害的山村猎户人家,也有数百家之多。
这也就罢了,更出格是的,他们连百里之外的陕县县城都没有放过,城中被搞得鸡飞狗跳,百姓不堪其扰,纷纷出城躲避,陕县县城是郡治所在,因此,就连陕郡太守崔无诐出面,也没能让他们收敛一二,反而更是嚣张,直到京城的诏书到来。
随后的事情,更是让所有人吃惊不小,谁人不知,在西京长安城,未经许可擅自动兵一千以上,那等同于谋反,事情虽然发生在城外,可怎么也算是府内,而且还是外出到了邻地,可天子非但不以为忤,反而在诏书中,为其行为百般掩饰,变成了奉诏出京,连侵害百姓的事实也罔顾不理,这可是天子脚下。
消息传到杨国忠的府中时,他的表情一下子,便从幸灾乐祸,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岂有此理,这个胡儿,究竟是哪里好了,至尊公然置法度于不顾,这样下去,岂不是又一个李哥奴,不对,老匹夫在世时,也不敢做得这么过份吧。”
做为京兆尹,鲜于向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案子不在他的辖区,可一应处置,全都少不了他的参与,光是狱中的那些军士,便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不过,他的心情很好,此刻,杨国忠恼怒不已的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几个亲信全都诧异地看了过去,杨国忠也是面带不悦之色。
“老向,只管笑做甚,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鲜于向冲他们一摆手,笑意盎然地说道。
“抱歉,其实方才,某只是想到了一句话,有感而发罢了。”
“莫卖关子,说来说来。”众人皆是起哄。
鲜于向慢悠悠吟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杨国忠等人各自沉吟了片刻,窦华首先反应过来。
“你是说,这件事,安郡王的反应过了?”
鲜于向摇摇头:“若是咱们的人货被劫了,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是查个水落石出了。”
“那大夫可敢不经至尊,擅自发牙兵,去往邻郡大肆搜捕么?”
“那自然是。。。。。。”
窦华顺口一答,顿时反应过来,私自动兵千人以上,那可不是小事,杨国忠目前也是进京的外任节度使呢。
侍御史郑昂疑惑地接道:“可天子已经明发诏谕,认了这件事啊。”
“至尊能不认吗?”
鲜于向反问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明白了他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天子认下来,是安抚,可这种安抚,究竟有多大的正面意义?心甘情愿还是被迫为之的,这里头区别就大了去了。
“哈哈!”
杨国忠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不知道哪个军头这般下力,竟然连他的货也敢劫,若是有知,真想当面重谢。”
鲜于向捻须笑道:“关口是这个节点,选得太好了,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他一耳,逼得他急火攻心,犯下一个小小的错漏,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推上一把,让这个小小的错漏,变大变狠,变得不可收拾。”
“计将安出?”
“那就要着落在,军头二字上面。”
话说这个份上,再是蠢也该明白过来,几个人桀桀地笑着,心头头,已经不知道转动了多少个弯。
始作甬者刘稷,这些天既没有出城,也不曾偷摸着去幽会情人,不是老老实实呆在高府,就是偶尔去封府打个转,毕竟在名义上,他是封常清的护卫,有着十分正当的理由。
偶尔也会去晋昌坊坐坐,看看杜妙如排演曲子,或是在她的服侍下,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会儿,让身心全都彻底地放松,是他另一种休息的方式。
这个风口浪尖上,可不能让人抓住什么小辫子。
目前营里的一切痕迹都被消除了,他的人现在分批驻守在封府和这里,不过一百来人,扔到这座百万级别的大城里头,连个泡都冒不出来,因为他的编制,本来就不属于封常清的牙兵,行动上有着极大的自由,也正是如此,才敢去那么做的。
至少没有人会怀疑,凭着这百十来人,就敢于袭击由范阳兵押送的大车队。
怀疑?有一堆人能帮他作证呢,再说了,天子也得肯信哪。
哥们儿,也算是半个红人呢。
刘稷放松下来,睡得特别香,等到自然醒来之后,一双温柔的手,正在轻轻按抚他的脑门。
刘稷十分受用地一笑,抓着那双手,用力向前一带,只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一个软乎乎的身子,落到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双目相对,全都愣在了当场。
原来,女子并不是他以为的杜妙如。
尴尬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刺杀(十六)()
在他的眼前,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就这么愣愣地睁着,眼神里充满了无辜,还有一点点的惊慌。
线条柔美的脸庞上,净白的肌肤慢慢地透出一层红晕,如胭脂般地扩散开去,两片小巧的樱唇,如鲜花般娇艳地绽放,强烈地诱惑着他的心灵。
更要拿命的是,丰满的上半身,几乎全都压在他的手臂上,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几乎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郎。。。。。。郎君。”
沈未晞紧张得话都说不顺利,因为在男子的眼睛里,她看出了那种原始的**,也很清楚,在这种**的驱使下,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也映证了她的担心,男子放开她的手腕,将她抱进了怀里。
两人就这么倒在榻上,从来没有与第二个男子这么贴近过的她,只觉得酸意不由自主地涌入眼眶,美眸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身子微微颤抖着,牙关下意识地咬紧,却不敢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
没想到,男子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也规规矩矩地按在后背上,丝毫没有乱动的意思。
就在沈未晞从全身紧绷到逐渐放松的时候,男子贴在耳边的声音,让她立刻紧张起来。
“我可以叫你珍珠吗?”
这算什么问题?沈未晞轻声答了一句:“郎君随意便好,奴无有不从。”
“这几日,你过得怎样?”
“妙娘子待奴极好,从不让奴做活,也不让奴抛头露面,这是郎君的恩典,奴都省得,就是。。。。。。”
沈未晞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追问了一句:“就是什么?”
“就是闲得有些发慌。”
“莫要心慌,再等些日子,我带你离开长安城,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你。”
“啊?”
沈未晞惊呼了一声,马上意识到了不妥,赶紧解释道:“奴不知,郎君要远行么?”
“嗯,我是安西的军官,将来任职,也脱不出那些地方,怎么,你不愿意么?”
“没,没有,只是乍一听闻,没有准备。”
刘稷知道她的心思,拍拍她的头说道:“如今形势复杂,你呆在城中,只会坏事,想想看,假若我将你还与太子府,你还回得去么?”
沈未晞面色苍白,紧咬下唇一声不吭,因为答案是明显的。
回不去了,只要她出现在太子府,很可能是连个下人都做不成,被发卖也只是奢望,因为自己已经被卖过一回,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灭口,只有死了,才能遮掩一切。
男子说得没错,哪怕是为了孩子,也不能再露面,她终于明白,男子之前那句话的意思,等待,等到有一天,孩子登上那个位子,才有相见的可能,若是没有那一天,也意味着,天人永隔。
“为了他,或许要等上二十年、三十年,你撑得住吗?”
男子的话,让她似乎又生出一丝希望,无论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都代表了长久的等待,总要好过绝望。
“奴撑得住。”
“可是你郎君我,快撑不住了。”
沈未晞抬起头,看到一个似笑非笑的面容,就在自己的眼前,那种无处不在的男子气息让她的心“砰砰”直跳,两人这种紧贴的方式,更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点滴变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玉人在怀,刘稷忍不住挨向她的红唇,没等触碰到,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
“郎君。。。。。。”杜妙如一看到他们的样子,忙不迭地向后退:“我来得不巧了,对不住,对不住,你们继续,奴什么都没看到。”
一边退,一边用手遮住脸,两人被吓了一跳,刘稷放开怀中的女子,沈未晞低着头转身就跑,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门外。
“别装了,出什么事了么?”
后者的样子,让他又好笑又好气,拍拍自己的榻边。
杜妙如低眉顺眼地走过来,坐在他的边上,面上是那种想笑又不敢的奇怪表情,刘稷不等她开口,一把将她搂住,翻倒在床榻上,手脚并用地撕掳着她的衣衫。
“小浪蹄子,坏了我的事,只好拿你出火了。”
屋子里只剩了那种“嗯哼”之声,和越来越重的喘息。
。。。。。。
良久之后,两人停下动作,刘稷搂着她的娇躯,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郎君这火,可出尽了?”
杜妙如面色绯红,声音骚媚入骨,听着人痒酥酥地。
刘稷拍拍她的手:“没有事,你是不会贸然闯进来的,说吧,郎君听着呢。”
杜妙如贴住他的脸,咬着耳朵轻声说了一句,刘稷顿时张大了眼睛,愕然不已。
“当真?”
长安城外,沿着渭水,几个**的军营依次排开,分别是河西、陇右、安西、北庭、剑南等几个入京节度使牙兵的驻地,他们不同于安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