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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ァ
“我是不是跟你前世有仇?怎么哪哪都碰得上,真把你给撞了,不得赖上我一辈子。”
奇怪的是,李腾空好像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骨头,伸手拉住他笼头,一脸的焦急。
“快跟我走。”
“出什么事了。”刘稷诧异地问道。
“虫娘,救救虫娘。”
刘稷吃了一惊,一把跳下马,劈头就问:“虫娘怎么了?”
“至尊要将她许给安郡王府上的大郎。”
“定了?”
“陈相亲自来传的旨,册封她为寿安公主,下降太仆卿安庆宗,连日子都定了,就在正月里。”
我靠,那不是掉火坑里了么。
刘稷不再多问,同她一起上马赶到玉真观,李腾空带着他径直冲到后院,传旨的人早已离去,只有几个宫女和内侍,站在外头。
在那些人惊异的目光中,两人走进房中,李腾空“咣铛”一声就将门给扣上了。
听到动静,一身道装的虫娘转过身,净白的面上现出一个微笑。
“你来了。”
道政坊安府,一具尸体就这么摆在堂上,安禄山气得脸上的肥肉一耸一耸地,似乎动作再大一些,就会掉下来。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坐在下首的吉温捻着胡须沉吟不语,对面的安庆宗面色古怪地说了一句。
“杨国忠为何要杀人劫财?”
“哼,他哪有那个胆。”
吉温抬起头说道:“郡王也以为,不是他做的?”
“就他的兵,谩说一团人,就是全军尽出,能要了张阿牛的命?”安禄山满脸的不屑。
“是这个理,剑南兵马,去岁尽没于南诏,实力可想而知,他就算想对咱们不利,也绝不可能出此下策,某找人验过屯,张校尉身上的伤,不是打斗所留下的,而是被捉拿后下的手,试问,他的营中,有哪一个能拿下他?”
安庆宗更是不解:“可至尊下旨训斥了他啊。”
“人是在他的营里发现的,不训他训谁,某料定,此事还有首尾,只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那这事就算了?”
“正旦在即,先息事宁人,至尊也是无法。”
安禄山瞅着自家亲信的尸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吉温劝道:“此时,咱们也只能先算了,以免至尊难做。”
“不算还能怎的?”
安禄山瞅了长子一眼。
“你准备做驸马吧,等大典过了,某家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俺老子的头上动土!”
吉温看着安庆宗,安尉了一句。
“听闻这位帝女,生得极美,大郎得她为妻,不亏。”
安禄山瞪了他一眼:“两百多人,那么多财货,就换个女子,在某家的眼中,张阿牛一人,已经亏到家了。”
安庆宗与吉温对视了一眼,都是摇摇头,要说亏,天子又何尝不是。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刺杀(二十五)()
虫娘的屋子里有了不小的变化,各种箱笼堆得满屋子都是,桌子上放着一排镏金的漆盘,里面放着一套大装和一付头面,金灿灿地晃得人眼晕。
“虫娘。”
刘稷叫了她一声,少女伸手从一个盘子里,拿起一册绢文,一边展开,一边慢慢地读着。
“维天宝十一载,岁次景戌,十二月丙巳朔二十四日癸辰,皇帝若曰:於戏!家人以正,易著乎辞,女子有行,《诗》载其义。五化之本,妇道攸先。咨尔寿安公主,敏质柔闲,资性纯粹,芒衿内穆,淑问外宣。能遵阿保之训,颇闻《诗》《书》之旨。炜兹彤史,既禀教於中闱,袭以琼笄,斯待年於外馆。黾谋允叶,鸾节方舒,率是旧章,式兹典礼。今遣使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兼左相陈希烈、副使中大夫给事中王寿持节礼册,往钦哉!尔其祗勤敬德,斧藻令仪,履顺居中,以永终誉,可不慎欤。”
虽然基本上没有听懂,刘稷也知道,那是册封她的诏书,在女孩略显得有些清冷的声调中,这些骈四骊六的优美句子,有如歌詠般动听。
将册文读完,虫娘凄然一笑:“如今你可以称我殿下了。”
“虫娘。”
刘稷依然叫着她的小名,对于这个女子,他是有愧疚的,上回的事对方明知他是有意拒绝,还是配合了他的行径,使自己从皇家的婚配中解脱出来,而这一次,杨氏虽然是为了帮自己,却将她推了出去,眼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怕杨玉瑶也不能挽回了。
“他是郡王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虽非五姓高门,也算是良配,你不是来恭喜我的么?”
“别这么说。”
“那你让我如何说?剪了这烦恼丝遁入空门,躲入道观都未能幸免,佛寺就成?”
刘稷呆呆地看着她,女孩平静的外表下,包含着一颗破碎而绝望的心,他突然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将她偷出京城。
这种想法来得毫无征兆,甚至比当初与封寒月同时遭遇危机时,还要强烈,他的表情变幻,在虫娘看来,成为另一番解读。
“你能来看我,这份心便足矣,诏命已下,无人可以回天,天家女儿,生来就是如此,或许,这便是我的命。”虫娘抑制着眼中的热意,摆摆手:“走吧,我要入宫谢恩去了。”
“我不信命!”
刘稷低声喝道,屋子里的两个女子,全都惊讶地看着他,少年一只手握成了拳头,两眼直直盯着前方俏立的佳人。
虫娘还从来没有看到这样子的他,心跳不已地说道:“你莫要如此”
话还没说完,手就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掌握中。
“虫娘,是我害了你,你帮过我,这份情我记着,一定会还给你,信我,就好生活着,等着。”
虫娘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快要停顿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等什么?”
“转机。”
刘稷说完,放开她的手,转身推门而去,二女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回宣阳坊的路上,他沉着脸一言不发,脑子里飞速地转动着,从官面上已经不可能挽回,那就只有想别的办法,到了宣阳坊坊门外,他“吁”地一下勒住马儿,转头向一个手下吩咐道。
“你出趟城,去寻太白先生,他会告诉你,该去何处,带个口信与八哥,就说,我要他的襄助,价钱随他开。”
“小的明白。”
手下心领神会,拨转马头朝着城门的方向驰去,刘稷策马缓缓入坊,在经过虢国夫人府门前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天空,云层密布,天色阴暗,似乎要下雨了。
鄠县县城外的牛首山,属终南一脉,高度在两百步左右,山外散居着一些猎户,并没有多少大的村落。
寒冬腊月,山里已经没有了多少猎物,猎户们早早地猫在家中,盘算着将积攒下来的毛皮,拿到长安城的西市胡人铺子里,能换来多少银钱,要过年了,够不够买些年货,给家人添件衣裳,有吃有喝地过个热闹年。
南霁云在山脚下有一处茅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搭建的,这年头,像这种没主的山地,搭个屋子自住,连个手续都不用办,当地的里正看到了,也不过登记一个姓名,丁口,以备出役。
当然了,只要有钱,役使直接就能买断,根本不会惹来任何麻烦。
刚刚完成一个大单的南霁云,哪里会缺钱。
南娘子是个典型的粗使妇人,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好生养,他们的儿子南承嗣已经五岁了,因为太过荒野,找不到学堂开蒙,他老子也不着急,左右南家就没指望在文章上下功夫,跟着老子学武,将来从军入伍,是打从娘胎里就定下的。
“得了得了,都歇歇吧,先吃些酒,暖暖身子。”
家夫喜好结交江湖人士,家中经常会有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对此南娘子早就见不怪,哪怕这一回人数不少,还赶着几辆大车,只不过,车上的货架子沉甸甸地,看着着实不少。
“好,就练到这里,去吃饭吧。”
南霁云拍拍儿子的头,南承嗣长得虎头虎脑的,爽利地应地了一声,便飞快地跑向屋子里。
“你家大郎,将来又是一把好手。”
严庄的话,让他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回,南霁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田乾真,几个月之前,那个家伙还带着三百如狼似虎的异族骑兵,将他二人追得走投无路,差点就送了性命,如今居然成了一个屋檐下刨食的同伴,怎么想怎么觉得荒谬。
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身边的这位严先生,明明是安禄山倚重的心腹,一转眼就能对故主下死手,奇谋怪招层出不穷,杀起曾经的同僚来毫不手软,让他这种一根筋的直肠子,只能是自叹不如。
他不答话,严庄也不以为意,只是嘱咐了一句:“那些生口,不要让他们饿死了,但也不能吃饱,有口稀粥吊着就成。”
“嗯。”
南霁云应了一声便走开了,似乎下意识地不想同此人太过接近。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刺杀(二十六)()
李俶站在台阶上,看着水珠从檐角汇成一串,滴在他的脚下。
天色暗了下来,一个内侍弯腰匆匆跑进来,身上湿淋淋地,顾不得擦上一把,向他低头禀报。
“王妃命人传话回来,她的身子有些不爽利,要晚几日才能回来,请殿下莫要挂念。”
李俶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没有表露出来,语气如常地说道:“知道了,告诉她的人,把身子养好了再回府也不迟,等得了空,本王会去韩国夫人府上探望。”
“是。”
内侍恭身答道,李俶走下台阶,在细雨中走着,随侍的下人想要帮他打伞,被他摆摆手制止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了偏院的第一间屋子,屋子内外空无一人,房门大开着,里面的摆设,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