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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不经缜密考虑的‘失口之言’,但却无疑表露了心迹!
“据御医的诊断,以及内侍总管刘武岳回报,陛下最多只能再撑十日,本王又何故多此一举呢?”柴叔夏说着,端起热气氤氲的香茗,不禁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太后的爱子、本王的亲外甥……”
接下来,三人在房中商议了许久,在各自安排分工之后,这才于傍晚时分离开皇宫。
……
京城,蒋府中,灯火依旧明亮,但是书房里的人,却是神色黯淡、落寞无声。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轻步走了进来。
“昌建,客人们都走了?”蒋芾微合的双目没有睁开,而是用沧桑的语调询问来人。
来人正是蒋芾的三子蒋昌建,蒋昌建看着父亲微颤的胡须,轻轻的回了一声:“是的,孩儿已经送他们离开了。”
“他们这些人,一定跟你说了不少抱怨的话,是不是?”
“呃……是,沈大人、王大人他们……”
蒋昌建刚准备说下去,却被蒋芾出声打断:“一定是抱怨贬官的不公,以及希望联合起来向陛下进言?”
“父亲睿智。”
“睿智,嗬,为父若是睿智,就不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了!”蒋芾自嘲一笑,随后睁开双目看向蒋昌建,“这些人一有事就到老夫这里,那老夫又要寻何人述说?”
蒋芾看着桌案上手抄的一份公文,是越想越觉得气恼:“如今江淮地区洪水泛滥,州府官员的奏报犹如雪花,可这些食朝廷俸禄的官员们,却是都在顾及各自前程,对这些灾情却视而不见!”
“父亲息怒,岳霖岳大人不是已经……”
“那有什么用!得不到朝廷的,他岳霖又能救活多少百姓?”蒋芾愤恨不已,拍着桌子,“要是当初他岳霖不畏惧晋王党,老夫又岂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
蒋昌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然而这一幕,却被心细如发的蒋芾看得真切:“有话就说,莫要吞吞吐吐!”
“孩儿觉得……”
“觉得什么?说!”
家教极严的蒋家,蒋昌建早已经对父亲存有畏惧之心,所以自然不敢直言不讳。
但如今父亲一再逼迫,蒋昌建便壮起了胆子:“孩儿觉得,岳大人当初没有错!”
“嗯?”
“孩儿斗胆请问父亲,若是您仍是身居宰辅之位,是否真的有心思顾及江淮百姓?”
“大胆!依你之意,是为父没资格担任宰辅之职了!?”
蒋芾这一声怒斥,逼得蒋昌建直接跪在了地上:“父亲息怒,孩儿只是举例说实话而已!”
“你!……”
“请问父亲,承天元年,六月,江南三州旱情严重,父亲身为宰辅可曾用心处理此事?”
“废话!为父当初可是……”
这次轮到蒋昌建抢话了:“可是那一年,却有六万百姓成了流民,若非江南米商集体平定米价,那一场旱灾又将饿死多少人?”
“这……为什么官府……”
“官府?贪污藏私官员还少吗?”蒋昌建打开了话匣子,“这些民生民苦,父亲身为宰辅又有何作为?孩儿记得,那个时候,父亲正在与陛下暗中较劲!”
当初叶宇力促朝廷文武并重,蒋芾可是在暗中没少较劲。所以在江南旱情的问题上,蒋芾的确没怎么上心。
一席话,把盛怒蒋芾说的是哑口无言。
“岳霖岳大人前往江淮赈灾,就算是杯水车薪,但也是身为臣子的态度,至少要比在朝中只会勾心斗角,说着不痛不痒的儒学言论,要强上何止百倍!?”
蒋昌建见父亲沉默不语,于是语气稍缓了些:“方才父亲也说了,那些前来诉苦的官员们,只顾着官位晋升,何曾在意过天下百姓?”
安静地书房里,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蒋芾神情几经变幻,最后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权利的位置坐久了,就会变得利益熏心,为父也常常告诫自己。但回想过往这么多年,为父竟然也丢了当初的赤子之心!”
“父亲……”
蒋昌建抬眼看向父亲,仿佛父亲苍老了许多,但浑浊的双眸却似乎有了神采。
“昌建,不要再说了,为父明白,此事为父自会襄助岳霖赈灾,虽说为父如今罢免在家,但也算是桃李满天下,相信会对江淮赈灾有所帮助的!”
蒋芾停顿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不过晋王此次意欲改立太子一事,为父觉得其中颇为蹊跷,觉得这事情背后并不单纯,所以……”
就在话音未落之际,突然一道黑影闪现窗前。
低沉的声调,露着诡异的沧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卫国为民,莫忘初心!”
“谁!”
不等父子二人反应过来,一封书笺落在了蒋芾的面前。
书笺犹如刀片入木三分,牢牢地钉在书桌上。当父子二人循声望去时,人影已然消失无踪!
“父亲,我去追……”
“不!……不要追!”烛光下,蒋芾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书笺,失声道:“这,这是……”
第0785章 策影令出风云动()
承天三年,腊月初六,距朝会已过去WWā※%,
在这期间,赵斌被废黜太子之位,齐王赵清册封太子入主东宫。
而经过这次皇储更替后,柴叔夏真正成了权倾朝野摄政王,远非当初他与蒋芾担任辅佐大臣所能相比的。
举国同庆,礼、吏两部共同拟定恩科取士事宜。
恩科是在寻常例试科举外,逢朝廷庆典,特别开科的额外考试。
这样的特例,原本是要由皇帝下旨才会施行,但如今皇帝病重不理朝政,一切朝廷诸事均有柴叔夏决断。
而恩科的录取制度,却仍旧沿袭孝宗一朝的科目,这显然是与当下叶宇一朝的国策相违背。
因此这个消息传达各个州府后,顿时引起了文人新旧两派的口舌之争。
随后,孔德贤投桃报李,在京城席卷了一股推崇晋王之风。
旧派儒林文士,大多都是权贵官宦,不是名传天下的文坛学者,就是地位尊崇的豪门大儒。
这些人在孔德贤的这股煽动风潮下,以绝对的优势打压刚燃起的新派火苗。
而在这期间,柴叔夏利用职权之便,以枢密院的名义连番发布调令。而首先针对的,就是北伐吴挺军中频繁唉调换将领。
柴叔夏心里很清楚,他能否成就大事,吴挺手中的北伐大军是至关的一环,所以在大宋这支精锐之师中,必须要进行渗透。
与此同时,他还要尽力将吴挺、虞杭坤、顾夕风等人纳入自己阵营。这个想法,放在以前是难度极大,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可能!
相对于在北伐军中的强行调度,柴叔夏在处理南征大军上,手段就显得平缓了许多!
他深知南征大军的主帅黎大隐,是叶宇生死与共的兄弟,而且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黎大隐麾下数万兵马,可以说都是叶宇的私人军队。
所以他不奢望能够拉拢黎大隐,只希望关键时刻不要坏了大事。
曾经不止一次,柴叔夏都想利用职权,将黎大隐直接罢免军职一撸到底,这样也就没有了隐患顾虑。
但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因此柴叔夏近日的心情很好。
晋王府,幽静院落,几株梅花沾染白雪,冷风溢香。
厢房外四名府内侍卫,神情肃穆屹立不动。
“王爷!”四名侍卫见来人是晋王,于是纷纷郑重行礼。
柴叔夏没有吱声,而是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待众人退去,柴叔夏这才开口对房内说话:“彦颖,听说你近日食欲不振,是不是身子不适,你……”
“父亲真是有心了,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
不等柴叔夏把话说完,房间里就冷冷传出柴彦颖不悦的声音。
柴彦颖的这句话柴叔夏这个当父亲的很是愤怒。但他却在沉默片刻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我父子二人,难道就要这样一辈子么?”
“父亲所做之事……”房中柴彦颖欲言又止,随后改口,“彦颖,无言以对!”
“哼!真不知道这几年,那小子给你灌输了什么,竟然对他是如此的死心塌地!”柴叔夏一提及这件事,就不觉一股无名之火腾升。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柴叔夏听罢,冷冷一笑:“好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赵家先祖恩将仇报,欺孤儿寡母而夺帝位,这难道就是赵家的得道之举?”
“既然他赵家有此先例,尔后被史书称赞为丰功伟绩,那为父身为柴氏子孙,为什么不能重演当年一幕?我柴氏先祖何其英才,若不是英年早逝,何时轮到赵匡胤逆贼陈桥兵变?”
柴叔夏说到愤起,“我柴氏先祖打下的坚实基础,若是有为之君定可以横扫天下,可他赵匡胤兄弟二人穷其一生,又做了什么?”
说起柴氏祖先柴荣,柴叔夏就是一脸的自豪。
柴荣虽然在位六年,却是南征北战,西败后蜀,夺取秦、凤、成、阶四州,之后又南摧南唐,尽得江北、淮南十四州,尔后又北破契丹,连克二州三关。
所以柴叔夏这么诋毁,虽带有个人情感在里面,但是说的也是客观事实。
有着如此深厚的底蕴做根基,却不能开创一个盛世王朝,这实在是留下诟病的地方。
要说隋文帝杨坚,人家也是夺权政变,却是硬生生的开创了大隋王朝!
相对于柴叔夏的愤怒,房间里的柴彦颖却是平静:“如今天下在陛下的引领下,已经有了空前盛世之象,父亲您又何必要执意打破?”
“皇权本来就属于柴氏,为父不过是拿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