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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宠妻手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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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提及西南州知州事。杜季延也曾任外职,当然知道走驿站的书信常有隐情。方才的密信确是穆王手迹,但事关重大他还要见到传信的人再做判断。

    杜元瞪大眼,怎么也不敢相信才几日时间,他在公子心中的地位就排到了夫人的陪嫁丫鬟后边。但事有权宜,当下只得先领着杜季延去见那人。

    尧山下的镇子当然没有京城热闹,此时夜色已经落幕,唯有零星几家院子挂着灯笼照亮了路。传信的人是穆王身边的亲信,此时在酒楼里稍作歇息,等了这边的回信又要往回赶。

    乔瑷白天在马车上就睡了好几回,虽都不太踏实,但这会儿躺在床上心事浮沉竟然毫无睡意。尤其杜季延离开后,整个客栈安静得几乎听不到一点嘈杂,令人无端心慌起来。她想让杏初到床上来,转念又想起那个男人一会儿回来,看见了也不太妥当。

    就这么等到杜季延回来时,杏初坐在旁边已经打起了瞌睡,她却还睁眼望着帷帐。

    杏初被开门声惊动,站起来就看到自家小姐也坐了起来。而杜季延已经大步走到床边,将乔瑷密密实实地打量了一遍。

    “姑爷。”她屈身行礼,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成亲之前他们对姑爷都是心带忐忑的,但成亲这几日看来姑爷却真是离不开小姐。

    “嗯。”杜季延挥挥手,等她出去后才拉过乔瑷的手,皱眉道:“怎么还没有睡?”

    他与杜元出去足有一个时辰,客栈大堂的烛火都灭了,他还怕惊扰了她。

    乔瑷也说不出怎么回事,似乎也不仅是因为睡得太足,只觉得他没有躺在一旁,连床榻都显得太大了。

    但这样的话儿可没法说出口,她眼眸一动,反问道:“你去哪里了?”

    她恐怕不知道自己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而杜季延爱极了她表情如此灵动的模样。然而听她骤然问起正事,想到刚才与杜元商议的结果,面上不由浮起一丝抱歉。

    “穆王命人送了信过来。”杜季延想着该怎么与她解释,低声慢慢道:“是他身边亲兵送来的。西南州出了大乱,我们这一路恐怕不太安稳了。”

    他尚不敢详细地说,比他们早几日出发的几位大人在路上遇到流寇,车队已经被冲散了。西南州知事囤有重兵,此次前往比预想的还困难。

    “这……”即使他不说,乔瑷从他忽然严肃的语气中也觉察出了什么,不禁问道:“穆王早就该到了吧?陛下曾有旨意允许他调兵……”

    贞乐帝对唯一的胞弟信任有加,穆王手上握有信物,在大乾王朝任一州县都可征调府衙三分之一的兵力。

    “穆王还未到西南州之前也受到了冲击。”穆王所书只要他尽快赶到西南州,并没有过多解释,这些都是杜季延从那传信的人身上打听来的。

    “他似乎见到了穆王妃,因此有些失了分寸,才要我快些过去接手。”

    “真的?”乔瑷呆了呆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穆王妃是何人,一时激动得攥紧他的袖子,连声问:“是方大姑娘吗?”

    “我只听那人说是穆王妃,至于是不是方大姑娘就不清楚了。”杜季延平日见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却因为穆王妃如此失态,心里莫名有点不痛快,故意道:“我听杏初唤你怎么也不太对?”

    “杏初从小就跟着我,她唤我小姐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从前你是凉国公府小姐,成亲以后却是我的夫人。”杜季延一本正经地说:“你明日就跟她说,该唤你夫人才行。”

第45章 四四() 
第二日乔瑷在客栈中醒来时,其他人已经将行李都搬到了马车上。杜季延已经不在屋里,桂初踮着脚尖将铜盆搬到高面架子上,将她洗漱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

    “怎么不叫我?”乔瑷揉了揉眼睛,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外头天色还不太分明,但应该已经过了五更天。

    “大人吩咐不能叫您。”桂初“呀”地一声跑过来,将拧好的帕子折叠得整整齐齐,覆在她脸上要给她洁面。脸帕还带着热意,显然刚才是浸泡在热水里的。

    乔瑷接过手自己胡乱擦了一把,然后将帕子递回去。她一直担心途中会拖累了大家的行程,没想到才第二日就睡过了头。她匆匆整理好自己,留下桂初整理屋内的东西就往外跑。

    正巧这时杜季延也拉开门,两人碰了个正着。

    “睡得可好?”杜季延伸过手正好环着她的腰,一边将她往楼下带一边问道。昨晚两人只说了些话儿,他也算是守住了承诺。不过乔瑷似乎不习惯客栈里的床铺,前半夜都睡不踏实。

    乔瑷点了点头,与他一道下去大堂里用早饭。

    这个时候并不是客栈人气旺盛的时节,何况又起得早,大堂里只有他们一行人。乔瑷望了一眼,那些亲兵和马夫吃的都是白面馒头和粥汤,她面前却摆着油炸饼子、肉糜粥和几块白色的面糕。

    “这样不太好吧?”她刚醒过来没什么胃口,拿着小汤勺搅着唯一有汤水的肉糜粥,悄悄地问他。

    “有什么不好的?”杜季延知道她食量跟小鸟似的,见她选了肉糜粥就将油炸饼子拿过来自己吃了。像是听到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三两口将东西吃完了才道:“我们就是住在驿站里,也不过吃些干粮。白面馒头可都是我掏钱请他们的。”

    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就是顿顿任她挑着吃也使不了多少银子,那些大男人可不一样,各个一顿都能吃一斤肉呢!何况在外白面已经是极好的东西了,才刚开始上路他也不能把人胃口都养大了。

    他的银子可都是要留着养小娘子的。

    乔瑷速度可不像他那么快,自小又受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导,只能一边吃着一边转着眼睛,把昨晚因为天色太暗没看清的遗憾都补回来。而杜季延已经命人去检查过车马,整装待发。

    过了尧山以后有官道通往西南、思陵各州,马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乔瑷这回没有再睡,吩咐杏初将竹简书取了出来打发时间,只是脑海里还总是想着刚刚在大堂里看到的身影。

    她右手搁在车壁,轻轻敲了敲手指:“杏初,从尧山到京城骑快马要多久?”

    杏初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见自家小姐也没有什么不适应,正挑起车帘从外看。忽然听她问起,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说:“大约两个多时辰吧?”

    乔瑷略一沉吟,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去唤他进来。”

    快马从尧山到京城还不到半日时间,如果有急事入京的人肯定该不会选择在此地落脚,而是直接赶路回京了。所以她看到的那个高家奴仆肯定也是从京城出发的,却不知道是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还是正好碰上了。

    杜季延进来时粗犷深邃的面上带着笑,只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在外面,在她身旁坐下就要将人往身上揽。

    乔瑷手一避躲开了,一脸正色对他道:“我有件事情要与你说……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一躲杜季延就抓心挠肺地非要碰到不可,但见她确实语气严肃才压下来,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才问:“什么事?”

    乔瑷一边捂着额头暗骂他是个亲人狂魔,一边低声道:“我刚刚在客栈往外看时好像看到了高家的人,你可曾听说高家也有人出京?”

    据她所知,高家除了高钧阫在西南州任知州事外,其余大小都是京官。一般来说除非有陛下的旨意,京官不得随意出京。当然,这样的规定更多是针对位高权重的大人。若非西南州正是他们的目的地,杜季延又正与她说起前面的京官受流寇冲击,她也不会如此多疑。

    “没有。”他们出发之后陛下大约就要将高家其余人困在京城里,怎么可能还会往外派。杜季延昨晚出去正巧也认出了那两人,只是目的不明前暂且留着,没想到她也发现了而且还特意告知他。当下心情颇好地将整个小人儿强行抱起,搁在自己腿上坐好才道:“不过是两只小老鼠,也并非与我们一起出发的。先留着他们,也许还能给我们带路。”

    乔瑷一听便知他早有所觉,倒是后悔匆忙让他进来了。这人在车里她就只能坐在他身上了,真真像是个小娃儿一样被对待。

    杜季延心情正与她相反,饶有兴致地摸着她的手一根根指头揉捏一番。最初他还只是小心翼翼的接近,生怕她不能接纳自己。然而自成亲以来,无论是身份相貌还是学识她都从未表露过嫌弃之意,宛若最寻常的新嫁娘,羞涩内敛。她给予的回应已经远超他的期待,让他想起来就恨不能把她揉捏了塞入怀中,时时贴在一起。

    但他若是如此坦率,恐怕小娘子就要逃得远远的了。杜季延想着要与她说些什么让她不至于充满防备,却也真的想起一件事,在她耳边问:“你怎么识得那两人?”

    “我瞧见他们身上的衣裳有些相似。”乔瑷被他湿热的气息喷得耳朵发痒,掩耳盗铃般伸手捂住,解释道:“我正好往外看了一眼,这样白底玄边的外袍在京城里只有高家人穿。”

    高烁华喜好特立独行,又因国舅的身份十分自傲。他几年前见到国子监学子极有辨识度的穿着,便下令给高家诸位男子制作了白底玄边的外袍,以作常服样式。此事京城中无人不晓,自然也是避开了同样的穿着,以免冲撞了高家人摊上莫须有的罪名。因此乔瑷远远一眼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却是将他的身份辨认了出来。

    “小娘子真是聪明。”杜季延毫不吝啬地夸她,让人完全难以想象这样冷硬的男子在她面前化作绕指柔,口气宠溺得像是她说天空是黑色的也必然是对的。

    乔瑷果然也不好意思,面对他这样热切的眼神忽然羞怯起来。

    两人这样在马车呆了一个上午,中午在官道旁的茶棚里停下来歇脚。茶棚只卖些茶水白水、包子馒头和隔夜卤好的大块牛羊肉,都是方便赶路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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