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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小富豪也不理会这女侍说的话,他嘟起嘴巴,满嘴酒气喷冲,将头凑向那女侍脸庞,阴阳怪气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咳咳!”一旁几个配刀汉子立时凑了过来,将粗壮手臂搭上这猥琐小富豪的肩膀,对他说:“人家姑娘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是听不明白,我可以替她再说一遍,咱们去别的地方说。”
“不……不用啦,我听得十分清楚!”猥琐小富豪酒立刻醒了一半,瞬间记起自己此时身处在闯天门罩著的酒楼里,而不是他平时流连忘返的次级小酒楼,爱怎样就怎样。
那猥琐小富豪拐入弯折廊道,步入厕所,那厕所之内也装饰得美轮美奂,酒红色的墙面,悬著几盏淡紫珠灯,一侧是数间单人隔间便所,另一侧是几座设有亮白镜子的小洗手台。
厕所之中还有一个胖壮汉子,身著紫青色的富人袍子,带著一顶镶著翠玉的艳红色瓜皮帽,两只手上带著好几只又大又闪的镯子。
“俗气。”猥琐小富豪瞅著那胖壮汉子顶上那只大红瓜皮帽,本想调侃几句,但见那胖壮汉子一脸横肉、粗卷的胡子生了满脸,眉毛浓烈得像是两只黑毛老鼠一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猥琐小富豪只好将损人的话咽回肚子里。
猥琐小富豪来到小洗手台前,小洗手台上方设有盛水木箱,底端伸出一木制横杆,只要将那横杆向旁一撇,木箱子接著的水喉便会流出水来,小富豪洗了把脸,对著镜子照映自己的脸,说:“好一个翩翩美男子,任何姑娘见了都爱上我。”
猥琐小富豪一面照著自己,一面把玩那横杆水箱,开开关关,最后将水放著流,喃喃咒骂著:“哼,还真先进,看你里头装多少水,我都将你放光,哈!”
“……”那大胡子似乎对这先进厕所里的洗手设备十分感兴趣,也仔细打量把玩著,他见那猥琐小富豪没关上水,便上前顺手将水关了。
“多事的家伙。”猥琐小富豪瞥了那大胡子一眼,随口说:“老兄,你别瞧这装潢漂亮,为的便是坑咱们钱,今晚儿入场费便是五百银,酒菜另计,我流光他一箱子水又算得了什么?,你好心替他们省水,怎么不去花大钱标个姑娘,顺便替姑娘赎身?”
那大胡子答:“我也想,只可惜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你口音真怪,你打哪儿来的?”那猥琐小富豪瞧那大胡子一脸横肉,满脸胡须茂密张狂,心中本来有些厌恶,但见他衣著也是有钱人家打扮,两手俗气镯子,说起话来呢喃含糊,一副外地傻财主来城里开眼界的模样。猥琐小富豪不禁有些兴奋,上前拍了拍那大胡子的肩膀,说:“老兄,小弟叫作鲁兴,我身上带著的现钱也不多,不妨咱们合作。”
“合作?合作干啥?”大胡子随口应答。
“等等,先让小弟我在这讨人厌的地方拉泡臭屎,然后我请大哥你喝杯酒,咱们好好聊聊!”那猥琐小富豪兴奋地搓著手,进入一间单人便所,便要脱裤子解手,他一面向外头说:“大哥,你可别走,这笔买卖绝不吃亏,绝对让咱们在海来大出风头,我这就说给你听……对了,还没请教大哥你的姓名。”
那大胡子退了几步,交叉著手倚在洗手台旁,似乎也想听听这猥琐小富豪的提议,他用一种古怪的口音说:“我?我姓……公孙,叫公孙喜,喜气的喜。”
那猥琐小富豪在单人便所中嚷嚷著,他一面说,一面同时出力排泄,他问:“公孙大哥,你哪儿人啊?”
这自称公孙喜的大胡子歪头想了想,答:“小原村。”
“小原村?那是哪儿……”那猥琐小富豪追问著,突然啊呀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公孙喜听见厕所里发出极短暂的窸苏声音,跟著便无声无息。他怔了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厕所外头又有其他男人醉醺醺地进来,其中一个醉男人在洗手台前呕吐,另一个男人则推开了方才那猥琐小富豪的单人便所,大叫了一声。
公孙喜探头去看,心中更惊,那单人便所之中空空如也,那猥琐小富豪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而那推门男人叫嚷,却是因为便坑外头洒了一圈粪便的缘故,他气骂著:“我操,哪个家伙拉屎拉成这样!”
负责巡视的八仙楼奴仆,听了厕所里头的叫骂声,赶紧提著水桶拥入厕所,尽管他们这晚不知清理了几次洗手台上的呕吐秽物,此时见到那单人便所中的粪便泼洒模样,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碎碎骂著那缺德之人,七手八脚地清理起来。
公孙喜趁著奴仆清洁的时候朝那单人便所内望了几眼,只见那便坑开口窄小,人不可能掉进去,他再抬头望望,盯著那木制天花板瞧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个底,他本想瞧个仔细,但让那股粪便臭气薰得脾胃翻腾,只好转身来到洗手台前开水洗脸,他发觉嘴边的大胡子让水沾湿有些脱落,这才想起脸上的胡子是黏上去的,赶紧关水,用袖子拭了拭脸,转身离开──这大胡子是卫靖。
卫靖一面用袖子扇风,一面喘著气,他快要让衣服里塞得满满的棉花给热昏了,他胖肿的脸是棉花贴著猪皮,再黏上大片染黑的猴子毛作为掩饰。卫靖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他瞧瞧远处樊军那两桌,又瞧瞧另一方胡白、红舞云那几桌,跟著微微侧身,用手肘抵了抵身旁另一个消瘦汉子,说:“茶老板,他们的确在‘里头’。”
卫靖身旁那汉子是狼山下茶水店老板,他面无表情,只是略微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和四周墙壁,用极低的声音呢喃:“贝绿爷生前便最善此术。”
大厅中乐曲渐停,八仙等一票姑娘们向那些大富豪们,恭恭敬敬地鞠了个恭,列成了两队,飘飘走上楼。
茶老板也碰了碰卫靖,说:“小剑王,丹药你服了没?”
“吃了。不过我热得头晕,十分难受。”卫靖应答。
“这地方大,人非常多,你再服下两颗,保险。”茶老板悄悄递去两粒黑丸子。
卫靖接了,放入口中,在口中咀嚼,只觉得一股清冽冰凉的奇异气味在他喉头胸腹中飘散四溢。
□
“什么?胡爷……你说那些姑娘有问题?”八仙楼的小股东许三娘替胡白斟了杯茶,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地问。
“不是我说,是我爱人说的。”胡白向红舞云嘿嘿一笑,又看著许三娘,说:“我爱人你应当也知道,她的眼光不会出错。”
红舞云也微微笑著说:“不是全部的姑娘都有问题,但其中有些确不寻常。”
“哪……哪儿不寻常了?”许三娘结结巴巴地问。
“总之瞧来不像是酒家姑娘的眼神,你们从哪儿买来那些姑娘的。”红舞云问。
许三娘点了点头,苦笑著说:“咱们几个合伙人都是经营酒楼的老手了,各自都有擅长之道,那曹老板便负责打点各路关系,老袁负责八仙楼的装潢格局,周先生负责帐目,还有两三个不熟的合伙人也都有各自负责的地方,至于这次开张的姑娘嘛……便都是经由我亲自挑选,我花了两三个月教导她们举止谈吐、安排老师指点她们歌艺舞艺……红姑娘,要是这些话你不是对我说,而是对我其他合伙人说,可要平白让我惹人怀疑啦……”
红舞云立时起身向许三娘鞠了个躬,解释说:“许三娘,我可不是怀疑你带姑娘的本事,只是要你留心那些姑娘的来路……”
“那些姑娘倒是咱们几个合伙人四处找来的,有些是从外地买来的,中间来来去去淘汰了一些姑娘,要是那些姑娘有问题,我瞧得出来的……”许三娘替红舞云也斟了杯茶,淡淡地说:“红姑娘,云来楼名噪一时,咱们确实服你,可你也别小觑了其他人。”许三娘说完,便转身走了。
红舞云缓缓坐下,不再说什么,胡白拍了拍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
“什么?胡白要咱们留意那些姑娘?”樊军怔了怔,看著那前来通报的一个大厨子。
那大厨子简单地说:“红姑娘认为其中底下几个姑娘眼神不对。”
“眼神不对?哪里不对?”陈块插嘴问。
“总之不像是卖身酒家的姑娘,但红姑娘也仅能看至如此,胡爷咱们来提醒你们一声,先别声张就是了。”那大厨子简单说明,便转身回座。
曲子燕和樊军相视一眼,赶紧招了一批月临堂的帮众,捧著美酒小菜上楼巡视。
曲子燕逐间检视那八间贵宾房,里头也是布置雅致,金银床铺上悬著华美的帐缦,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都在房中的小浴室中清洁身子,见了曲子燕的进来,有些惊愕,曲子燕红著脸,随口问了些话,说是送些美酒小菜,便匆匆出房,低声和守在外头的樊军说:“瞧不出有什么问题,这八间房的格局特殊,没有窗子,便只一扇门向著四方廊道,八仙房隔邻的其他小房,则都埋伏著咱们弟兄,那些富豪们并不知道自己让咱们团团包围著干那档事。”
底下的鼓噪不断,那小股东周先生笑嘻嘻地在台上唱名,得标富豪们的名字被写在台子上一面大板上,周先生在唱名时,也会略微介绍一下这些富豪地主们的身家,让那些得标的富豪们个个得意昂扬,他们随身领著的跟班奴仆们扯开喉咙鼓舞欢呼著。
抢得头香的富豪来头未必比其他富豪更大,但出手便硬是阔绰许多,以三十万银的价码抢得了标八仙的优先选择权,只见他豪迈地大笑,领著一群跟班豪气地在大厅中逐一和其他富豪握手敬酒,有些富豪强做风度地恭贺他,有些气度小的,便暗暗骂著:“看他现在嚣张,待会一盏茶的时间便不行了。”
周先生请那头香富豪上台,那头香富豪手一指,指向三楼八仙房那悬著「夏”字彩球的方向。在欢呼掌声之下,几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