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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打在眼帘上,是橘红色的光,眸开如丝,咫尺前晃动的是一只白皙的手,指尖温融的划过她眉眼。
第23章 修罗场1.0()
一僻静的厢房内。
窗棱前,阳光一泻万顷,一拢墨色长袍立如绝壁上的孤松。
男子早已褪去了侍卫服,还未干的鬓发束垂在肩后,一众黑衣整肃跪地,唯窗前一落风岸棱棱孤峭。一滴水珠,缠绵着墨色的发丝滑落在地,划破一片静寂。
“殿下!”
自称末将的男子跪地劝谏道:“为周全,殿下应及早还朝。”
“赫连还在他们手上,我不会弃他而去。”
“救援事宜交由末将安排,请殿下先行离去。”
“是我疏忽大意,赫老将军已为救我卒于雁山,我不能让他们父子俩都为我丢了性命,况且”
男子眼睫微垂,不知思及了什么,紧抿的唇线弹开一丝弧度,“我要亲自去一趟!”
“殿下万不可再去涉险,今日落水已是”
窗前的光影精细的镀过深邃的轮廓,回首一道半眯的眸光逆着阳光压下,带着说不出的迫视,男子未再言语,将军已然寒噤。
***
刺史府,西苑。
“呜呜呜”
“幸而大夫说没事了,刺史府上还有些事缠身,我速去速回,你好生守着洛雪,待她醒来将药喂她服下”
“呜呜呜”
眼睫轻挑一线,又不着痕迹的阖上了,耳畔交杂的是江逸的叮嘱,与墨玉音调不齐的呜咽,眉翎生怕他问起什么索性假寐,直到墨玉轻轻推搡,“走了,走了!”
眉翎一睁眼,迎面袖子一抹,一张由阴转晴的脸盘自上而下贴了过来。
“我净听见你呜呜声了,你怎么跟江逸说的?”
“我说小姐在屋里闷,想出去走走,没想到撞到那末路狂徒了。”
“他还问了什么?”
墨玉一抖肩做了一个烟花绽放的表情,“好多!”
“那你怎么回答的!”
“吓死我了,呜呜呜!”
“我问你怎么跟他说的?”
“吓死我了,呜呜呜!”
“”
“小姐不是说对江逸,可以不变应万变么。”
“我???那,那他都问了些什么啊?”
乌黑的瞳仁在眼眶中闪了无数朵烟花之后,黯淡了几许,“他声音好像不是很大我好像也没,没听清!”
“”
眉翎也闪了闪眼睛,脑门似有冰雪溅上。
“小姐,那人逃走了?”
墨玉漫不经心的一问,眉翎望着头顶锦帐愣愣的点头,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江逸是如何赶到的?
***
是夜,晓风残月。
喝过江逸千叮万嘱的药,眉翎早早便睡下了,屋外时不时传来悉索的碎步声。大约自那夜之后,刺史府除了西苑,无人能安眠。
然而此刻,西苑的人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就像失眠,怎么睡,姿势都不对。
正如下一刻,眉翎又一个翻身之后,惊怵的半坐起。
几乎在同一时刻,屋内,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啪嗒,声音几不可闻,却被敏锐捕捉到了。
手慢慢的挑开一隙床幔,月光透过窗纱照一地霜雪,刺得她眉眼不由得眯起。眉翎却是屏息静听了半晌,除了竹叶娑娑,屋内再无半分声响。
幔帐随指尖收回而徐徐回落,伴着床榻内最后一丝光影也将要抹去,眉翎还未躺下的身体蓦地一僵,帐上投出的黑影转瞬已清晰,惊怔之际,她手还未来及触及,床幔已再次被悠悠然的掀起。
与一抹阴影同时笼罩下的,是颈前映上的是一刃青光。
“嘘!”
虚空的一声浮起,一冰冷的长指点来唇上,长身逆光而立,月光晕出修长的身姿,容颜匿在黑暗中,却依旧可见棱角精琢的脸庞,这分明的轮廓是?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眉翎惊愕不已,眼前的人正是她清晨才送的男子。
咚咚咚
还未摸清状况的人正深疑,屋外,一阵轻轻的扣门声又在那时乱入。
眉翎顿时一阵心悸,这几日藏了个战犯在屋内,只要听闻扣门声她已条件反射的心跳加速,这今日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没想到半夜‘贼’和‘抓贼’的,又来她这聚首了?
然而这些眉翎都没来及理清,有人已给她当头一棒。
床前有风卷面而过,眼前倏然又是月色清明,一落黑衣已侧身一跃潜入帐中,动作利索的连床都几近未晃动,而下一刻,轻冷的音调已幽幽的传来,毫无情绪却叫人闻出彻骨的寒意。
“我想,苏帅的女儿不会希望外面的人知道,失踪的战犯此刻在她的床上吧?”
“洛雪!”
不用怀疑,门外正是江逸温然的声音,而此刻,床榻上,两道目光隔着微暗的夜色胶着的声息不展。
在又一阵急促的扣门声响起之后,平缓的音调透帐而出,“兄长,洛雪已经睡下了。”
“哦”一声释怀的叹息,温润的音色又添了几分郁滞,“刺史府又出了些事,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既已休息了,那我便不打扰了。”
屋外攒动的身影与足音一同远去,长指撩起床幔,月光漏了几抹在榻上,男子幽邃的瞳孔映着窗外渐欲摇晃的火光。
那估摸就是江逸口中又出的事,眉翎想,能在她这西苑把火势看得如此清楚的,也只有一墙之隔的别苑了。
所以,关押战犯的别苑,起火了?一时百感交集,眉翎深深的凝向那火光映照得越发莫测的神色,“你究竟是何人?”
男子目不斜视的盯着隐约见涨的火势,声音与神色是如出一辙的冷倨,“你想知道?”
他说着目光陡转,携了几分玩味,“知道我是谁的人只有两种,要么是死人,要么”
第24章 修罗场1.0()
一把精致的袖剑信手一放,男子随即慵懒的躺下,“你选哪一种?”
这般戏谑的语调俨然不是个问句,眉翎自然不会去想选哪一种,她目光早已被那蛟龙蜿蜒而绕的袖剑缠住。
极快,快到男子唇上笑意未抹,大约他自己也未想到,这袖剑女子用起来不是一的般轻巧。
一刹冷寂,皓腕隐约间锋茫涌现,一线森冷的光势如破竹而下。
当然,竹未全破。半空中,一大掌自若的横来,床幔不过轻轻一晃,那捏猫爪似的力度显然十分不屑。
男子一手轻而易举的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闲懒的枕往头下,觑了眼垂直的刀尖,笑中轻蔑更浓,却不意在触到她唇上的浅弧时,微怔了神色。
眉翎也并未做什么,她不过是更轻而易举的松开了右手。剑芒顿时如一股寒流倾泻,只在兔起凫举间,她左手已挥过雪亮的刃光直逼在颀长的颈前。
冷光折射的喉结亦不由得一紧,待到男子从枕上抽手再去自救时,锋刃已砭肌肤。
唇上一线刀锋般的妩媚,透着霜寒,“巧了!知道我是谁的人也只有两种,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我要杀的人!”
突如其来的一场对峙,就这么僵持了瞬息,榻上人先逸出一声低笑,“姑娘,好狠的心呐!”
“你既知我父兄是何人,就知道我下得去手!”
语气坦荡淳至,剑锋未敛,赛雪欺霜的面上笑意幽微,“阁下掌心无茧,不是戎马倥偬的人,来救你的人自称将军,能让将军行如此大礼的,想必至少也是侯爵,阁下年纪又实在不像是封侯拜爵的,所以”
眸光一凛,她笑意顷刻敛尽,“你是姜国的太子?”
男子神色如常,擒着她的目光却渐渐如旋涡般收紧。
审度的目光扬落在手中的剑上,眉翎试探道:“剑柄镌刻单字灏,姜国国姓宇文,宇文灏?”
话音刚一落,男子倏的半坐起身,无视架在颈上的剑,由着惯性欺身逼近,眉梢一挑,近在她颊旁的吹息分外暧昧。
“漂亮!”
不知言之何物!但端看他神色,眉翎想自己应是言中了,竟真是姜国太子。
只是这姜国的储君怎么会困在雁山的战犯中?心绪不由得又添一层迷雾,只是没来及深思,紧攥的袖剑警惕的往前一递,在那撩人的气息触在颊上之前。
宇文灏面上笑容还未淡去,颈前已触到的是锋利的尖刃,袖剑玲珑精致,四目的距离在一尺青锋之间戛然止住,窗外忽明忽暗的夜火在刀光上微妙的流转,锋刃一翻耀着两个莫测的神情。
这一番暗下较量,不分伯仲。
有趣!宇文灏勾了勾唇,他这一世还未曾遇见过敢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女子,尤其是在知道他身份之后。这般想着,他却并不避剑,倒像是笃定对方会先放下。
“听闻,我姜国抓了不少雁山的战俘!”
语气幽幽微微的曳起,顿时让一双平静的眼底微澜惊起,他指尖只轻轻一拨,锋利的剑刃在猝然陷入沉思的人手中,一寸一寸的挪开。
“不知道,有没有你哥哥呢?”
极促狭一的笑跟着湿热的气息释在眉翎耳廓,激得她浑身血液一冷,“你”
“嘘!”眉宇一划,他指尖点绛唇,“你听!”
窗外嘈杂的人声不知何时越来越大,院墙外的天光忽明忽寐,眉翎怔忪了一瞬,顿时惊惕,“你究竟要做什么?”
“跟你学的,放火劫狱啊!”
肆意扬起的笑音,携着耐人寻味的神色,有几分说不出的轻佻,“不过我以为你放火劫狱都不怕,没想到,你怕水?”
他说着恣睢的倾身而来,颊上利箭擦出的一抹血痕,若红色的发丝飘落在脸庞,和着窗外微晃的火光和月色,竟给那容颜徒添了几分魅惑。
眉翎本被逼得愣愣的后退,只是不说便罢,一说到水她顿时来气,没好气的冷诮道,“劫狱?你一敌国太子不怕死在这么?”
宇文灏轻嗤,从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