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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翎反应过来时,唇还停留在俊脸上,待她慌乱的弹开,脊背已被大掌揽住断了去处。
羞恼的抬头,眉翎觉得她今晚终于看见了,比奸相笑的还奸的一张脸。
她伏在宽阔的胸膛前,想趁他不注意,借力朝他手中绢帕扯去,也正好调开这太过暧昧的距离,“都脏了,七爷还要?”
“都脏了,你还去捡?”
某人精明着呢,没等她动作,手已将绢帕扬的高高的,后脑往树干上一枕,就这么促狭的看着她又无助的跌回怀里。
谁说美人都是人面桃花?
皑不过初雪,皓不过头顶这匹月,她偏就是那皑过雪,皓过月的另一抹绝色。
脸颊薄晕,再这么娇羞的一低头
喉头生痒,某人看得心猿意马,他自诩绝不是重欲之人,现在想来,大抵是还没遇到那个人吧?
心底有鼓动的声音在嚣叫,可一想到第一次吻她,他心有余悸的抿了抿唇,暗自苦笑的鸣金收兵,只不太自然的将绢帕往身后放去,以确保她够不到。
“脏了我也要,你既给我了,那便是我的东西,你捡到,也应当还给我。”
话都让他理直气壮的说了,说罢还又捡起方才掉落的衣裙放回她怀中。
眉翎仲怔的看着他,一定要自己抱好这衣裙,方才满意的接着料理她伤口。
而对于这衣裙他始终未提一字,她没问他是否是送给她的,似乎是,但又好像不止,她想了想只纳罕的问道:“七爷为何要总要我这样抱着这衣裙啊?”
“我,我”
某人正琢磨着准备好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岂料被她这么一问,我了半天,他反问了一句,“你不觉得好看么?”
“嗯”
“你,那你再看本王穿的这一身,像不像”
见她点头,他意味深长的又一问。
眉翎懵懵的看了眼他一身的黑色衣袍,附和着他期盼的目光,点了点头,“嗯,像!”
某人炯炯的双目蹭的火亮,却不意转眼就被一盆冰渣浇灭。
“挺像你的侍卫的。”
眉翎说着自顾自的看了看手中白色的衣裙,恍然想起什么,这人晚宴的时候明明穿的还是白袍,这会给了她一件白衣,自己又换成了黑衣。
恍然又想起什么,在扬州的时候,他也是白日一身墨袍,夜里换成一身雪白,这人在黑色和白色之间,一定要在一日内穿的这样纠结么?
他选择困难?
“七爷,我觉得,你穿玄色,紫色都很好看,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着的就是一身玄衣,黑色不及玄色好看!”
黑色这样浓烈又厚重的色彩确实不适合他,尤其在这乌漆墨黑的夜林,再穿个黑衣,她就快找不到他了。
当然,这话眉翎没说,她只很中肯的给‘选择困难’的人提供了些许建议。
某人本郁悒的垂首,闻言猛然抬头,深深的看着她,“你还记得第一次相遇,本王着的是什么?”
“嗯!”
眉翎靠回他身前漫不经心的点头,殊不知有人在她点头间,心已走过万水千山。
从宇文灏到江逸再到太子,所有他生来不曾知晓的愤怒与嫉意皆因她而起,他想他已不知从何时开始,只想把她据为己有,不容任何人染指,他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如此,但他确实如此疯狂的渴望。
苦笑着暼了眼自己一身的黑衣,舌尖的话终是咽了下去,七爷又展臂将人轻轻揽住,下颌抵在她发顶,嗅着发香,他忽而笑起,音色低柔又深情,
“你可知菩提本无树,相传有一个爱慕佛主的女子化身为菩提,一直守候在佛主身后,你说,佛主会否有一日想起她,回头看上一眼么?”
似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更像是蓄谋已久的等她回头。
眼角掠得到远天的星辰,肩上落花一朵,委地有声。
眉翎听着耳旁的声音起落,慢慢的转回头,似忽而就溺入他脉脉无垠的眼波,还有,那一闪而过的得逞的笑。
烫人的呼吸一点点侵下,直到氤氲在唇前,近到充斥她所有视线。
眉翎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得见他眼眸在阖上前的微微沉醉,而这一瞬,她似乎也沉醉着他的沉醉,忘记了,菩提本就没有树,若有,那也是执着。
只是,她眼未来及阖上,气息忽的就擦唇而过。
他反应太迅捷,等到她听见微促的风动声时,已被他紧紧的护进怀里,发顶传来沉厉的喝声,“出来!”
眉翎蓦地一震,越过他臂弯看见暗处跃出两个黑影,“爷,那人有急事找你。”
不必去探看他的神色,眉翎紧紧依在他身前,能感到他骤然起伏的胸膛,和顿时绷紧的手掌。
更不必去问,一听到‘那人’,他有多紧张?
“庞牧,你先送她回去,她少一根头发,本王要你的命。”
厉声落下时,身前温暖已急遽抽离。
‘那人’是谁,眉翎无甚兴趣探究,但俨然是他极重要的人,是一句话就可以叫他像在扬州一样,没有分毫犹豫与耽搁就转身离去的人。
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像心里一砖一瓦垒了很久的墙,忽然就缺了一块!
尤其是看见那再次被遗落的东西!
树根旁躺着的绢帕似一抹惨淡的月光,眉翎忽然愣住,直到她略带恼意的伸手去捡,却不意,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长指掠过,眉翎惊怔的抬头,一瞬间,有绪色百转,微凉的风,卷落的花,还有他身上的淡香俱在那一瞬间裹来。
她还坐在树下,他半跪到她身前,身子猛然被包陷进一个温阔的怀里,凉薄的唇压着耳珠,急喘的气息灼的她轻颤,
“本王丢过一次,断不会再丢第二次,我的东西,你捡去了,也只能是我的”
语调三分戏谑竟还有七分狠意,可这人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眉翎刚想开口,唇,已不由分说的被封住。
温柔而又霸道。
耳旁声音渐次模糊时,丛林尽头只剩一个墨黑高大的身影。
“衣裙是给你的,本王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你穿定然好看,你明日若穿上的话”
人离花落,散一地凤凰复羽的暗香,后面的话也不知是戛然止住了,还是远风再传不过来了。
他气息似还盘桓在唇上,像风来了又走,心满了又空。
这莫名的心绪,也说不上来是在乎他又回来了,还是在意,他到底还是走了?
坐在树下的人愣愣的望了许久,像是要确定人不会再回来了,方才起身拂去肩上的落花。
刚才一直背过身去的庞牧轻咳着走来,“江小姐的头发可千万不能掉。”
听这人一本正经的说,眉翎唇角一绷,没忍住笑出声来,怀里抱着衣裙,脑中忽而撞过什么,她停下脚步,虽知不该过问,但还是忍不住探了一句,“你可知是何事?”
第71章 迷离夜(一)()
风声幽鸣;白日里水雾热腾的地方,此刻,透着一抹骇人的死寂。
诺大的帷帐内静静的陈列着一排排琳琅珍馐。
皇家的御膳,即便是在猎场临时搭建的膳房内;亦叫天下人羡煞;只是满帐的酒酿弥香中,隐隐攀爬着一股未来及散去的血腥。
膳房门帐大敞;通明的灯焰直挺得不晃一丝火花,似冷眼旁观着这一个个不速之客
一个时辰前,一女子花容失色的攥着案板上的菜刀,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步履声;率先走进的人扬手止住了帐外的随从。
一时间;帐内只映着两个站立的身影,审视的目光各自暗藏;而两人脚下的血泊中;正倒着两个未冷的尸身。
“我本想来取些膳食;岂料这两个人酗了酒;欲趁醉胡作非为,我,我就”
女子轻哼了一声,恨恨的看着倒地的两人,男子负手拧眉;阴鹜的眼角蜷了许久才慢慢松开;“说来是孤的错;竟让这样的狂徒混进膳房,害你受惊,幸而有惊无险,此事孤定严查。”
蟒纹金袍,负手而立的正是太子,他说着走上前去,轻轻巧巧的取过女子手中犹滴着血的菜刀。
“孤安排不周,劳你亲自来这鄙陋之地。莫被膳房烟熏呛着了,你想吃些什么,孤差人给你送去,这两个混账东西来膳房偷吃食,是孤命人打死的,惊着你,孤这先给你陪个不是了。”
颠倒乾坤的话锋机暗藏,太子眉眼低沉的笑着,女子脸色煞白,头也不敢抬,只死死的盯着地上两具可怖的尸体。
太子广袖一抄,已示意请她离去,“莫忧心,不过死两个小贼,孤保证无人会知。”
女子僵直的走出,太子再觑向地上的两具死尸时,眉眼顿时刻入一抹不明的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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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翎回到寝帐时,鱼腥草的苦涩已淡淡的散了满帐。
未来及点灯火,她刚迈进一步不由得一惊,帐内,除了地上的小石炉犹煨着暖火,案上,竟还有一星柔暖的光亮。
有人进来过?
擦亮烛火后,眉翎心绪才稍稍平复,却不免又生出些涩然。
江逸总是这般,案上端放的药,外敷的也就罢了,不过是小小的抓伤,他竟还叫太医熬了汤药,此刻正暖在紫砂炉里。
原是一人独居一帐,眉翎本无所顾忌,可一发现有人进来过,她第一反应还是担心那鱼腥草,却不意江逸居然还帮她又添了些水。
留言的笺上笔迹挺秀,字字关怀,可惜,她的伤早有人亲手包扎好,外敷的药是用不着了,这汤药?
眉翎立在案前发呆,不知在想什么,正在那时,帐外冷不防的响起一阵低沉,却急切的敲扣声。
未待她应声,门帐飞快的掀起,只来及看见远天半角黯淡的星光,一高大的黑影已闪进。
案上烛火流光,眉翎抚了抚额,来者并不陌生,然而说的话却不免叫人诧异,她复问了一句,“九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