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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道歉,”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脸上笑容明媚,他叹道,“是我没有告诉你,又怎么当得起你的道歉?”
“若是要道歉,也该我道歉才对,”他脸上的笑苍凉了三分,“若是我早些告诉你,是不是当初你就不用和怀瑜订下婚约?是不是你就不会重新想起季寻?是不是你所受的这些伤害,全都不会出现”
“忆韶!”我忍不住地打断他的话,他困惑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怔怔的。
他一向同我嬉皮笑脸,没事儿便喜欢逗我,所以我从不知道,原来在他风流的外表下,藏着这样温柔的心。
是我太过大大咧咧,从未意识到他的敏感脆弱,享受了他的诸多照顾,还在他面前说着自己的烦忧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忆韶却是猝然失笑,他别过目光,笑道,“就算你现在明白我的心意,我也不会逼你立马嫁给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不用解释,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般骄傲,又怎么会要只是靠感动得来的感情呢?
他不屑要,我也不敢给。
“对不起。”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我低下头,轻轻道。
“没关系。”忆韶亦轻轻道,“喜欢谁,本来就是你的自由。”
这话轻轻松松,却如同千斤落在我的心上。
再无颜去面对忆韶,我转过身来,轻轻道:“那我走了。”
“好。”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轻轻地说了这一个字;再这么下去,我想我会在他面前泪如雨下,飞快地朝殿外跑去,不敢回头多看他一眼。
九重天上风景仍如常,宫殿巍峨,草木葱茏,云雾缭绕,或有绰约仙子穿梭其中。
这样的景色,我看了这几千年,以为,一切都会这么如常下去。
可今日之景,分明大不相同。
那云、那楼、那花、那草,连穿指而过的清风,都与往常分外不同。
我怔怔地立在云头上,终于明白,每次我同忆韶告别后,身后那两道奇怪的目光是什么;我从不懂他的心意,他从来都是默然无奈。
心中酸涩非常,他曾为我做过的事,他曾在我身旁陪我的笑,都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却只让我心中更加郁郁。
他曾经为我有过的悲伤、担忧、无奈和失望,此时此刻,如同汹涌海水,一股脑儿地灌入了我的心中。
沉重、苦涩。
若是我早知道、若是我早知道霎时间,我已茫然,若是我早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不同的选择吗?
还是依然会踏上一条暗无天日的道路?
忆韶,我亏欠你良多。
这般漫无目的地在云头上立着,倏忽身边风起云涌,大团大团的云朵都在往凌霄殿的方向而去,许多神仙携手而立,庄重着有之,喜悦者有之,总之,大都脸带喜色,面露憧憬之色。
我愣愣地看着这些神仙,半晌,才略略反应过来——父君和母后回来了么?
自从我破了如梦之境醒来后,也只见了父君和母后短短几面,二人便又携手云游去了;原本以为又要许多日子见不到,没想到这次竟是这么快吗?
许是有什么好事吧。
要不然,这么多位阶很高的老神仙们,何以个个面露喜色呢?
只是,我此时着实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漫无目的地飘了半日,才发现自己到了凌云殿门前。
心中苦涩,眼睛微微发酸,又要落下泪来。急忙抬头,匆匆步入正殿内,一众的小仙娥们早就躲了去,只有如柏立在殿内,看到我同我行礼:“殿下。”
“二哥呢?”
“殿下去”如柏看着我,眸中似有复杂之色,但他向来稳重,只请我坐下,烹茶奉上,十分温柔细心,“殿下稍坐,我们殿下很快就回来了。”
大约是跟着云牧的时间长了,如柏的个性倒也有几分的像云牧,一样的温和细腻,十分体贴。
在凌云殿中,我虽仍是心事重重,到底放松了些。
不过半个时辰,云牧果然匆匆而归。
“阿言!”瞥见我,云牧的脸上浮现了显而易见的惊喜,“我刚去忆韶仙君那里找你,结果你倒先回来了。”
“他怎么样?”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云牧愣了愣,笑道:“阿言,你若这般在乎他的心情,为什么又要丢下他不管不顾呢?”
“二哥!”我忍不住跺脚。
云牧笑道:“他没事,你放心。”
“只是”云牧顿了顿,我的心霎时间便提了起来,他微微皱了眉头道,“阿言,你的婚约之事,恐怕又要重提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猛然站起身来。
迎着我震惊的目光,云牧却是显得很是镇静,他有理有据道:“现在传言太过喧嚣,惊动了许多高位阶的神仙,一时半会儿恐怕解释不清,现在怕都去找父君母后要旨意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我会看到那么多高位阶的神仙们喜气洋洋地一同前往凌霄殿,原来是以为我这个烫手山芋找到了下家么?
“真是”我咬牙道,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牙根儿发酸,愈加难受了起来。
“阿言不愿意?”云牧看我表情,半晌,他轻叹道,“阿言,其实,你大约比你想象的,要喜欢忆韶。”
我喜欢忆韶吗?
我愣愣地呆在原地,云牧轻轻笑道:“不然,为什么当初你可以毫无反抗地接受和怀瑜的婚约,对于忆韶,你反而犹豫了起来呢?”
第220章 殿上争端【1】()
沉默良久,我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去凌霄殿?”云牧紧追上来。
我点头,他向来能够轻易猜透我的心思。
“我跟你一起。”云牧轻叹,随我一起踏上云头,我看了他一眼,心中叹息,他去忆韶那里找我,其实就是为了此事吧?
“忆韶知道吗?”凝眉半晌,我猛然想起,那么多神仙一起去求旨,左右我是个烫手山芋不必考虑我的感受,但总是要考虑忆韶的感受的吧?
云牧点头:“禄存星君应该已经在凌霄殿了。”
我点点头,唯有继续沉默,却是如同百爪挠心,要喘不上气来——禄存星君听到这些传闻,怕不会要气厥过去吧?毕竟,前段时日我才害得忆韶冒着丢了性命的危险在“织梦网”的梦境中走了一趟,这才短短几日,又传出这样的新闻。
换做哪一个做父母的,大约都要气晕的。
一时间,心情又压抑了起来。
“你无须想太多,”云牧温和地看着我道,“禄存星君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性情。”
“呃”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毕竟,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会被原谅的。
云牧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笑道:“你呀我自认,对禄存星君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你放心好了。”
了解?我迷惑地看了一眼云牧,他同禄存星君很熟么?
云牧却是朝我神秘一笑,不再多做解释。
我满心糊涂,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再看云牧时,他却平和地看了远方,唇边一抹温和的微笑。
罢了。我轻叹一声,连云牧都自认了解忆韶的父母,而我却一无所知,愧疚之情一波一波地浮了上来。
到了凌霄殿,大约是今日有许多高位阶的神仙前来的缘故,这殿外云雾都要浓密了几分,在这萦绕的云雾之中,影影绰绰地站着两排小仙娥,以迎接来人。
“殿下!”云牧方一从云朵上下来,那两排小仙娥立马屈膝行礼,目光触及到我,先是一愣,这才大惊失色,俯身要拜,我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示意她们不要出声,而后在她们又惊又惧又疑又奇的目光下,隐了身形走到了大殿门口,屏息凝神。
云牧亦隐了身形,站在我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我急急朝他“嘘”了一声,他这才温柔一笑,同我一起朝里看去。
“君上,既然福临殿下和忆韶仙君的传言甚嚣尘上,不如就势找了司命府来算一算,若是合适,君上早些下旨便是!”
“是啊是啊,福临殿下若遇如意郎君,也除了君上的心头一块病啊!”
“呵。”我听到父君冷冷一笑,底下顿时安静了三分。
安静了片刻后,又有神仙挺身而出,道:“忆韶仙君想必有意,不然这传言也不会这般有板有眼;若是君上置之不理,岂不寒了忆韶仙君的一片心?”
“是呀,”听闻有神仙发言,顿时四下一片附和声,“忆韶仙君可是年轻一辈里最为出挑的仙君了,多少小仙子眼巴巴地望着呢”
“可不是!前些日子,我还在姻缘祠那里听他们抱怨说,每日里都有许多小仙子来算和忆韶仙君的姻缘呢!”
“可不,这要是被其他仙子抢了先,那福临殿下不就”话至此,倏忽停了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上首的父君一直未曾言语,表情倒也算得上温和,只是眸中一片沉沉,听到这里,浮出一抹冷笑:“那福临就嫁不出去了?”
“君上言重了,”又有神仙站到中央,慷慨激昂道,“诸位仙僚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毕竟,当初司命府给出的命格是,殿下身上所带的晦气,唯有婚嫁之后才可消除;福临殿下若是一直不嫁,那又如何正名?”
“是啊,君上三思啊!”
“眼下时机正好,不可错过啊!”
附和声纷纷,一时竟是气势迫人——也是,这么多神君在此,修为无不是十万十几万年,一同发声,又怎会没有气势?
我很是担忧,攥了手指,差点儿要冲了进去,云牧及时地拉了我一把,不动声色。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镇定,镇定。
“福临的婚事,我自可做主,那忆韶仙君的婚事,也到得了本君做主么?”父君冷笑道。
霎时,我的心提了起来——看来云牧说得不错,禄存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