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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此情此景,我当真是忍不住了,捂了脸笑出声来。
“千言师妹”怀瑜在我身后轻轻拽了一下我的衣袖,温柔提示道,“注意仪表啊”
我一愣,却是忍不住捂着脸乐得更厉害了起来——我不过是当众大笑,他便提醒我注意仪态,那门口挤着的一堆疯狂的小仙子,他一个一个地要提示到什么时候?
笑了一会儿,我猛然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那群沸腾的小仙子倏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怀瑜便在后头又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悄悄地移开了手,却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不就是那个少年,赢了一众小仙子芳心的忆韶仙君么?
“阿言?”他站在我面前,轻挑了眉毛,一双幽深似潭水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戏谑,声音却不复刚才的清冷,反而带了些微熟悉的味道。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嗯眉若刷漆,眸似深潭寒星,鼻若悬胆,长身玉立,果然是个俊俏少年,怪不得赢了集福宫里一众小仙子的芳心呢。
“诶?”打量了他这许久,我才猛然地反应过来,他是怎地知道我叫“阿言”的?且他这般眼神声音,倒是很像那日给我送福袋的怀瑜,特别是那双眼睛哎,提起这福袋,我回头看了看怀瑜,他仍是笑容温柔,我忍不住地一阵心塞。
“阿言今日很好看。”忆韶却是倏忽朝我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犹如星子闪烁,光辉简直要从眸中落下,我愣愣地看着他,心道这个小仙君倒是自来熟,第一次见,便“阿言阿言”叫个不停,不过——看在他嘴巴这么甜的份儿上,便许他这般叫了吧。
“这女的谁啊?跟忆韶仙君很熟么?”
“对啊,瞧她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啧啧,一看就很是没见识,不就是夸她了一句么”
“你看她的袖子还在怀瑜仙君手里呢,啧啧,一个狐媚子,谁都想勾引!”
我这才猛然地发现怀瑜攥着我袖子的手仍未松开,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却是有些愣愣地看着忆韶。我的心一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连拽着我袖子这件事都给忘了?!
这厢我还心烦着呢,那群小仙子还一直盯着怀瑜的手对着我叽叽喳喳,我便更气了起来——我自己的未婚夫,拉拉袖子怎么了?凭什么说我勾引他!!!
我来集福宫之前,母后特地交待了我,让我一定要注意不要泄露了身份。所以眼下我倒是连辩驳都一时找不到话来说,气得差点要倒仰过去。
“若是勾引我的人是阿言,我甚是情愿呢。”我正牙根儿痒痒的时候,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周围顿时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啊?!”我抬起头来,只见忆韶抱了双肩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眸中像落入了星星,亮晶晶的。
“忆韶!”我正抓耳挠腮地想着怎么反驳,怀瑜又拽了我一把,我便站立不稳地向后仰去,在我惊呼出声之前,他暗地里使了个术法,一股恰到好处的力气,将我稳稳地扶到了他肩侧。
忆韶的眉毛微挑,一张脸又重新冰霜雪塑了起,怀瑜却对此视若无睹,笑得温柔:“忆韶,千言师妹初来乍到,在这里耽误了许久,此刻也该是去见师父的时候了。”
“哦?”忆韶朝我看了一眼,倏忽露出了一个轻笑,我霎时间有些傻眼了——美男子我不是没见过,远的不说,站在我一侧的怀瑜同样俊俏,可像他笑起来这般惊艳的,犹如暗夜之中乍然绽放的烟花,霎那间将周围的一切黑暗都照亮,真的,太过少见。
“那正好顺路。”刚在心里默默地赞美了忆韶的美貌,结果我还没赞美完,忆韶已收了脸上的笑,走到我身侧,转脸对怀瑜道,“走吧。”
“”可怜一个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我,就这么一左一右地被怀瑜和忆韶夹在了中间,听着他俩前言不搭后语的谈话声,还要忍受着这二位的疯狂粉丝们投射的白眼,这一路委实走得很是难过。
好不容易挨到了福星殿,我便立马十分谄媚地跑到了师父跟前,甜甜道:“见过师父。”
然后就听到身后的忆韶一本正经道:“初次见师父,怎可如此无礼?拜师礼备了么?头磕了么?如此莽撞,怕是星君不会要你。”
我目瞪口呆,抬眼望着师父,十分委屈,弱弱道:“拜师礼改日再递,磕头的话现在补还来得及么?”明明我去佛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规矩,竺隐师父见到我就很是喜欢我,二话不说就收我为徒了哼,果然九重天对我就是很不友好
说着,我便作势要跪下,座上的师父却是大笑出声,扬了扬手,我便又好好地站在了原处。
我正疑惑着,只见师父笑着望向我身后的忆韶:“你这个孩子,还是这般机灵。”
“师父过奖了。”忆韶向前一步,同我并肩而立,朝师父施了一礼,甚是规矩。
我大怒,他明明刚才还在谴责我无礼,结果就得了师父莫名其妙的一句夸奖,还这般若无其事地跟着叫师父。这般一想,我便怒火中烧,掐了腰看向他,学着他的声音冷冷清清道:“初次见师父,怎可如此无礼?拜师礼备了么?头磕了么?如此莽撞,怕是星君不会要你。”
“哈哈哈哈”这回上座的师父笑得更是前仰后合,忆韶转脸看了我一眼,目光如雪,我莫名地觉得身上一凉,可他却又突然朝我粲然一笑,点头道:“小阿言,你很不错嘛。”
这个人,一会儿清冷如雪,一会儿却又不正经如纨绔子弟,甚是分裂——难道说,这九重天上的神仙,就没有正常一点儿的么?呜呜,我有点儿想念竺隐师父。
“难得小忆韶你也能碰到与你旗鼓相当之人。”师父停了笑,朝忆韶道。
忆韶仍是一本正经地施了一礼道:“忆韶自愧不如。”
我听着这对话,只觉得分外莫名其妙。
“千言不必忐忑,忆韶同你开玩笑的,我们集福宫,没有那么多规矩。”师父转脸看向我,笑得甚是和蔼可亲。
我心下稍安,明白过来是忆韶故意作弄我,便又忍不住地转脸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却是只当没有看到,仍是站得笔直如同一根儿筷子,十分正经。
虽然师父说着没有什么规矩,但拜师还是要行拜师礼的。
瓜果香烛这些东西,原本九重天上哪里都是不缺的,集福宫里更是一应俱全,因此我和忆韶只需在师父和他诸位弟子的见证下行礼便是成了。
哪料,我刚刚拱了手,忆韶便叫了“慢着”,我莫名转脸看向他,却见他一个闪身,身上原本的蓝色衣裳,霎时间便换成了一袭同我差不多的装扮。
周围传来了一阵吸气声。
我冷眼看着,却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一想,是了,今日我是照着那日见怀瑜的时候穿着的,忆韶照我穿着,猛地一看倒像是那日在佛境初见怀瑜的时候。
“今日大喜,如此喜庆。”忆韶解释得言简意赅。
我朝他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大喜?”
“大喜。”他也不看我,十分笃定道。
第7章 遗忘()
“阿言”这段回忆太过冗长,若不是云牧突然轻声唤我,我恐怕要将这几千年在集福宫的光阴都回忆个遍才是。
我晃了晃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云牧道:“唉,许是年纪大了,一不留神就念旧了。”
云牧伸手推了我脑袋一把,不轻不重,我随着他这一动作晃了一晃,笑嘻嘻地看向他,他原本一副恨得牙根痒痒的模样,对着我的嬉皮笑脸,倒也撑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丫头,变着法儿地说我老呢?”
“阿言哪里敢?”我笑盈盈地看着他,知道他从来拿我没办法。
他看着我无奈地摇头,半晌,笑容终究浅淡下去,眉宇之中流露出一抹怅然之色,轻叹道:“阿言,你无须这般懂事的。”
我这般顾左右而言他了半天,终究还是绕了回来。云牧向来疼爱我,不愿见我有半点儿委屈之色,可我从出生开始,无论我愿不愿意,都要经受那些齐齐泼来的流言蜚语,又怎么可能被护得如他所想的那般周全?
“哥哥,”我望着他,正色道,“这跟懂事不懂事无关。怀瑜是我命定的夫君,我很喜欢他,不会委屈自己。”
“九重天上人尽皆知你今日回来,他居然连面都不露,你还说你不委屈!”云牧提起怀瑜,颇有些恨恨的。
我噗嗤笑了出来,道:“怀瑜他喝过‘忘红尘’,记忆有所损毁,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忘红尘’?阿言,都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忘红尘’有天大的效果,也该过了!你”云牧恨铁不成钢地伸了手指,眼看着要戳到我的脑门儿上,最终指尖蹭到我额头的时候,他却是倏忽收回了手,狠狠地咽了一口气下去,却是闷闷地别过头去,不肯看我。
我看着他这般怄气的样子,轻叹了一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实际上后悔得翻江倒海——为什么我会找到这么一个破烂理由?!
我初进集福宫,却惨痛得知自己的未婚夫转头就把自己给忘了这件惨绝人寰的事,一心以为怀瑜八成是个智障,哪知道多日相处下来他却是耳聪目明、钟灵毓秀,委实不像是个智障。
后来偶然有一次趴在殿外偷听师父同寿星君闲嗑牙的时候,才知道怀瑜去佛境给我送生日礼物回来的时候,路上遇见月老和几个姻缘祠的神仙在喝酒聊天,顺便逗了他一逗。当初怀瑜年纪小不经逗,一时冲动挑了一坛子酒喝下了,那酒好死不死就是忘红尘。
忘红尘,香醇醉人,打开来香气可绕梁三日而不散,入口更是绵软清冽,回味无穷。千好百好,唯有一样,它是姻缘祠的神仙用来斩情丝、除孽缘的——酒如其名,若是心有所属的人喝了,一杯过后,前尘往事皆在,唯有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从此消失不见,再见也不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