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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眼下他们两个人都可能面临着危险,而敌人尚不清楚是谁。
楼雪色感觉自己就好像身处一团浓稠迷雾之里,且这迷雾比她想象得大得多,剥开一层,还有更厚一层,正将她引入距离原点越来越远的险境之中。
更加不幸的是,如今让她琢磨不透的人更多了。
君墨离,纪尘,云苏。
哪一个能够交付信任?总是不远不近做旁观者的君墨离?与妹妹关系匪浅的纪尘?还是隐藏在面具之后,连真面目都不曾知晓的云苏?
又或者,她只能独自一人,谁都不可信?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睡的盛将军让人抱来整整一捆桃木,按云苏命令,配合楼雪色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处理掉了那只花瓶。
神不知鬼不觉,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云苏不知所踪外。
一人一马,仍是面具戎装,那时的云苏正驾马疾驰,片刻不停奔向皇宫,被萧索秋风掠过的眼眸内,一种沉甸甸的光芒闪耀着,比即将到来的冬日更加寒冷。
第46章 改变决意()
颖阑国皇宫始建于四百多年前,历经多朝翻修扩建,如今已占据帝都凤落城近一半面积,富丽奢华难以想象。
云苏走在白玉珠镶嵌的路上步履匆匆,完全没有珍惜那些昂贵白玉珠子的想法,每一步都很沉重,才一迈进凤萧苑拱门就引来某人啧啧叹息。
“什么事这么严肃?大半夜传信过来,现在又满腹心事似的,有哪个不得了的人招惹你了么?”那人坐在游廊栏杆上,见云苏走进便跳下栏杆站起,深呼口气,“楼家二小姐?”
云苏回头看了眼宫门外,无人。
“她倒没什么。刚才来的路上遇见芷清公主,说是奉了皇上命令特地来警告我,让我老老实实带兵,别四处走动。”带着嘲讽之意的冷笑流出面具。
“皇上啊……”那人若有所思呢喃一声,抬头看看满园衰败秋色,浅浅勾起嘴角,“当年不是还让你忘记我的名字么?结果你越叫越顺口,现在索性连姓氏都省了,真是大逆不道。”
云苏耸耸肩,面对那人时,一身冷肃之气渐渐消弭。
“我不念你的姓是因为难听,‘步’这个姓氏,怎么叫都觉得别扭。”一封信忽然出现在云苏手中,上面“云将军亲启”五个字规整有力,直直送到那人面前,“这是前两天睿亲王世子送到营中的信,你看看吧,远阁。”
步远阁接过信拆开,飞快扫上一眼,一声哑笑:“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怎么都对淮良侯家二小姐这么感兴趣?在给你写信前纪尘就去御书房找了不下三次,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要不是最后把问题推到你身上,说不定他还会继续来找。”
拿回信,云苏没有收回衣襟内,而是撕成条握在手中,走到篱笆边一条条喂给了山羊。
“我说你能不能客气些?好歹这是宫里养来增添风景的羊,你总这么乱喂东西,万一病了死了怎么办?”
“那你来喂,我就可以撇清干系了。”
似乎已经习惯云苏把什么麻烦都推给自己的作风,步远阁只有摊手苦笑的份:“罢罢罢,不与你计较,你还是给我说说今天来的原因吧,见你一面我可要费好大周章。”
云苏动作有一刹停顿,再开口,语气里少了几分玩笑之意。
“昨晚有奇怪的东西潜进我房中,可能和司常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但不知道目标是我还是楼雪色。我原以为有罡气护佑可以远离这些东西,如今看来,是我小瞧对方了。”
步远阁略作沉吟,道:“最近帝都着实不太平,司常监忙成一团。尽管上次楼雪色的发现起到一些作用,仍是没能抓到为非作歹的凶手。只是我没想到这世间还有敢于侵扰到你地盘的妖邪,下步你打算怎么办?”
“本想留她在营中,方便观察接触,如今看来不得不改变策略。”云苏回身,手中纸条已然半点不剩,“明天我亲自送她去司常监,暂时分开几天。如此,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可以判断敌人的目标是谁了。”
倘若昨晚的攻击是有针对性的,那么对方在失手的情况下肯定会再度伺机偷袭,能得知暗处敌人目标是谁,总比现在茫然不知所措要好上许多。
然而云苏也有隐忧,说话间,语气难免缺乏坚定。
步远阁敏感地捕捉到云苏的犹豫态度,轻轻“咦”了一声:“你在担心她是否能应付过来?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远阁,我说过,如果能将楼雪色收为己用,她将是一枚非常有用的棋子。反言之,假如其他势力将她拉拢过去,对我们来说就会是个巨大阻碍。现在这种情况下,谁能先得她信任,就等于抢先一步。”
怀疑目光在云苏身上上下打量,步远阁一脸不信态度:“真想让你把面具摘下来,我好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其实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让她过多与纪尘接触对吧?”
“是又如何?”云苏淡然反问。
步远阁无言以对。
“这些年你我试探他不少次,每一次他都不肯明确表态,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决定站在睿亲王那边。倘若真是这样,楼雪色与他接触未必是好事,毕竟纪尘对付女人很有一套,难保楼雪色不会投靠他。”
云苏的担忧合情合理,却总让步远阁有种不愿接受的抵触感,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远处传来一阵宫嫔嬉笑声。
“我先走了。”一转眼,云苏身影便隐没在拱门之后。
次日,云苏在没有事先打招呼的情况下,突然提出要送楼雪色去司常监,这让楼雪色愣怔好半天。
“司常监查案陷入僵局,纪大人来信请你去帮忙。”云苏麻木着语气简短回答,听起来还有几分不悦,“只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你必须回来继续服役,无论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提起司常监,楼雪色自然而然先想起纪尘,再听云苏口中叫着纪大人,基本上已经猜到纪尘在司常监地位不低。
饶是如此,见到司常监内坐居高位的纪尘时,她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惊讶的不止楼雪色。
“楼姑娘?”正在为案子毫无进展犯愁的纪尘眼前一亮,再困惑看向同行而来的面具将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招待。
“奉皇上命令,把人送你这里帮忙,一个月后我来接她回去。”云苏冷着声音抢先解释,丝毫不给纪尘询问的机会——他没有告诉楼雪色先前纪尘来要人的事,这决定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步远阁知道。
纪尘看出中间似乎另有隐情,当着众人的面只客气道谢,与楼雪色简单说上几句让她暂坐后便把云苏请到客间,随手关上了门。
“出事了?”开门见山,纪尘直白发问。
“别问那么多,保护好她就是。”云苏语焉不详,冰冷面具后,不善目光带着警告意味,“注意你的身份,别离她太近,我不想在她身上嗅到你的味道。”
第47章 思君久矣()
帝都和离开时没什么不同,依旧繁华热闹,车水马龙。
店铺在暖意的打理下十分干净,楼雪色一回来就有热茶喝,轻松悠闲是在玉门军期间绝对无法比的,所面对的人也比云苏更让她安心。
从楼雪色口中得知在玉门军发生的事情后,纪尘的眉头一直紧锁着,茶没喝几口,倒是问了一大堆问题。
“详细情况我所知不多,本来还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线索的。”楼雪色长出口气,隐隐带着疲惫面色,“不过这样也好,和云苏分开的话,再有人攻击就能辨别是冲谁来的了。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假如真是先前那人向我寻仇,恐怕他疯狂起来会连累到我身边的人。”
“所以我才劝你暂时住到司常监。”
楼雪色摇头:“司常监也不是太平地方,再说我不能放着店铺不管,若是有什么风声,这里收到消息会更快些。”
纪尘明白楼雪色仍放不下楼清玉的事,也不强求她,反复叮嘱要小心后又赶回司常监,终于给急得闷闷不乐的暖意留下时间,为楼雪色接风洗尘。
三菜一汤,清淡却可口,再泡一杯淡茶,被营中粗淡伙食折磨近一月之久的楼雪色总算吃了顿好饭。
饭后,暖意与楼雪色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就到掌灯时分。
“小姐,营中生活那么苦,索性趁这机会让秦先托托关系把你留下算了。他来跟我抱怨好多次,说那个云将军可恨得紧,总是欺负小姐。”
“也不知道他误会了些什么,满嘴乱说。”
楼雪色发了会儿呆,忽然叹口气。
“玉门军我还得回去,云苏那边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在那边呆上一段时间后我发觉,也许我被分到玉门军并非偶然。云苏这个人城府深得很,而且那天他见到阴灵时表现得过于镇定,我总觉得,他应该早就接触过这些凡人看不见的东西。”
暖意鼓起腮帮,似是不怎么高兴:“小姐也该休息休息吧?总不能一天到晚都想着这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姐何必急于一时?万一把自己累坏了,那耽搁的不就更多了吗?”
暖意一片好心,楼雪色不忍心直接拒绝,只得敷衍点头。
血肉之躯,谁不会疲惫倦怠呢?自从回到帝都后没一件顺心事,这让楼雪色背负了比预想更沉重的压力,她自然会觉得累,想要休息。
可她做不到。
或者说,她没有休息的资格。
妹妹承受那么多痛苦,远在剑门的她丝毫不知,直至一心想要保护她的妹妹惨死。如今想要挽回妹妹性命已然来不及,那么至少亲手为妹妹报仇,早一日让那缕孤寂的魂魄可以安息。
“小姐?”
暖意一声呼唤叫回失神的楼雪色,迷茫抬头,却见暖意满眼担忧。
“有些话,暖意知道说出来小姐会不高兴,可是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