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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人都是临床医学兼药物学方面出身的,三个人的经验加在一起,再不会出错了。
陆氏药研所外的休息室,“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嘉禾匆匆赶过来。
这时她少见嘉渔脆弱的时候,她姐姐向来做事有把握,脸上透露情绪不多。
但是,现在她竟然也能从她的脸上读到一种失落的情绪。
嘉渔对她摇摇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药研室内。
和陆时逸见了面,嘉渔将口袋里的那片药片取出来,“验一验这个药剂的成分。”
“最多等20分钟,很快就能出结果。”
“好。”
等待的过程像是被无限制拉长了,嘉禾不见她说话,也只能陪着她一起等结果。
“这药是姐夫在吃?……”
毕竟两个人是双生姐妹,有些事情还是很容易能想得到的。
嘉禾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嘉渔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从药研室走出来的人告诉她,“结果已经出来了。”
陆时逸拿着检验报告单给她,瞬间拧眉,“阿渔,你怎么会有这种药,这种药虽然在国外允许,但是在国内它属于违禁物品,所有成分都是毒品。”
本身站在嘉禾身边的人,踉跄一步,险些站不稳。
她早有评判的,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能解除这种药剂的疗效吗?”
陆时逸拧眉,“即便在国外,这种药品,是万不得已才会给患者用的,像是癌症晚期患者,那种无法遏制的疼痛就要用,实话说,阿渔,你曾经在法国,有医生建议我给你用这种药品,但是我宁愿让你选择痛苦一些,也不让你注射和服用这种药物,一旦服用对身体影响不好,这种药剂比毒品还可怕,一辈子戒不掉,慢慢会腐蚀一个人的寿命。”
“我懂,我都知道。”绝望的闭了闭眼。
嘉渔问,“不是最近新研发了抑制这种药物的疫苗,如果注射了疫苗顺利戒掉的概率有多少?”
“最新疫苗还没有通过实验,从没有在人体上进行过,也没有志愿者,不能预估这个概率。”
“既然没有,那么,我来。”
陆时逸和嘉禾瞬间震惊,“阿渔?”
“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嘉渔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静,“既然你们需要有人做志愿者,我来就好。”
“阿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嘉渔没打算真的隐瞒陆时逸和嘉禾,她说,“郗城哥最近在服用的就是这种药。”
“什么?——怎么会?”嘉禾不相信。
陆时逸倒是比嘉禾冷静一些,“依照他的枪伤,如果有医生给他注射这种药物,想必也是不得已了,阿渔,你要看开一些,至少现在要比生命危在旦夕要好很多。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十一,我们也算认识很久,你和他也算认识十多年,他的性格,不会说的。”
“最新疫苗,我会再想想办法,你不能来——”陆时逸还是不赞同嘉渔的想法,曾经在法的时候,为了她的手术,他曾以身试药。
那段时期里的苦不堪言,他没有告诉过她。
可她现在要为了慕郗城以身试药,试毒,他怎么会忍心?
“你们不用劝我,志愿者的信息和资格报名的单子我都会写出来交上去,而你们作为知情人士,我希望你们为此保密。”
嘉渔要做决定,没有人真的能阻拦的了。
嘉禾即便明白这一点,还是在不停的劝阻她,希望自己姐姐可以选择放弃。
“姐,姐夫的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可以暂时持续服用着这种药物,等疫苗通过再注射——”
“我不能等,一刻都等不了。嘉禾你不懂我现在的心情。我是受不了,他的身体再出一点差错的。”
“你何必这么固执,你强行试药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
“无所谓了,嘉禾,你不曾经历就不会知道,看着自己的血亲死在自己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无力。我们父亲在过世前,就曾注射过这种药剂。”
“爸爸,曾经——”
“胃癌晚期,他太疼了,没有办法的。往往医生给病人用这种药,都是绝境的选择,所以我一想到郗城曾经为我也受过那份折磨,我就不能再继续这么坐以待毙,总要让我做点什么。”
“姐,姐夫和父亲的情况不一样,你太极端了。这件事情要考虑好。”
“我害怕,嘉禾我不能再看他痛。”
第595章 :(番外)无眠夜()
从陆氏旗下的药研所回来,嘉渔罕见晚归。
慕家庄园。
她走过前庭院,落日余晖,她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心里一时间滋味难言。
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和他说什么。
“到哪儿去?”
盛夏的夜晚,微风透着几丝凉意,嘉渔向前走了几步对他撒了谎,“只是去公司看了看,最近的事情有点多。”
“这么忙?”
他将走在他身边的人揽进怀里,告诉她,“工作上的事情不宜过度操劳,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等你。”
嘉渔的脚步顿了顿,庭院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将她整个人氤氲在一中暗黑的阴影里。
“什么时候,你恢复职位,我也能继续读完博士。”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等再等等,你现在是慕威森最大的股东,就算是应付差事,也该在公司多留几日,几日后,你交由章远和管彤来打理,也不会再有人说什么。”
他的脸色透着苍白和疲惫,嘉渔看得清楚,内心里饱含的责备情绪又被强制压了下去。
——可她的那份担忧,谁能理解?
嘉渔晚归后,情绪不太对,慕郗城看得出来。
晚饭后,他将阿伦叫到书房问,“今天下午黄昏,太太都见了谁?”
阿伦想了想,摇摇头,有些欲言又止。
慕太太交代了他不能告诉董事长,他不好出尔反尔。
阿伦低着头应了句,“老板,太太只是去了公司。”
慕郗城起身,将手里的财经杂志放下,负手长立,“阿伦,你在太太身边几年?”
“先生,已经有一年。”
“在我身边几年?”
“六年。”
“六年情分不比一年?”
“老板,可……可是,太太不让说。”
转身过来,他看着面前的人,告诉他,“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我不会计较。”
阿伦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太太,去了陆氏,见了陆……”
不知道该不该将话全部讲完,说了大半以后,阿伦终究是住了口。今天下午,从慕家送太太外出,他就觉得对方脸上的情绪不太对。
见陆时逸倒也并非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太太不允许他跟,也不允许他告诉先生。
阿伦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老板,其实,太太没有在陆氏逗留过久。”午后苏醒就外出,一直到晚7点多才归来,怎么能算得上逗留不久。
阿伦撒谎,太容易遭人识破。
看他继续还想要说什么,慕郗城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阿伦只好住口。
****
晚间。
嘉渔这晚翻来覆去,没有睡意,慕郗城因为身体缘故,而她是在出神。
睡不着。
将一旁的台灯打开,慕郗城将翻身背对他躺下的人搂进了怀里,骤然的光亮让嘉渔有几分不适应,自他的怀里仰起头。
嘉渔看着他,问,“还没有睡?”
“你都没有睡着。”
“抱歉,是不是吵醒你了?”嘉渔将脸贴在他胸口上,想过很多遍要怎么和他开口,最终还是放弃。
十一说得对:联系肾脏的要害部位能取出子弹,还能在三个月内恢复成她丈夫这样,已经实属不易。
就算为了抑制疼痛注射了毒品,靠毒品来抵抗阵痛,染上毒瘾也罢,这全然算得上是幸运。
这一切都比失去他,要强上百倍。
台灯的暖色灯光下,慕郗城伸手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为什么事发愁?让你心烦到睡不着?”
“没,我就是觉得慕威森这么大的企业,自己很难胜任,做不好,岂不是辜负你对我的一片苦心。”
“我太太已经做得很好,也十足值得我骄傲。”
嘉渔莞尔,靠在他怀里和他约定,“等陈陈和念念大一点,你要补偿我,带我出去走走,就像奶奶一样,到处游历。”
“好。”
他答应的爽快,嘉渔像是少女时期的时候一样,主动伸出小手指勾了勾他的。
“说好的,你可不能反悔。”
“嗯,不反悔。”
嘉渔蜷缩进慕郗城的怀里,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赶快入睡。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睡,慕郗城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嘉渔怕黑,室内的台灯为了她安眠设计的,灯光不亮,慕郗城轻拍着她的后背。
夜半。
等她彻底入睡以后,他才起身下牀,去吃药。
他刚做完手术不久,能恢复的快,完全依赖这种药物对疼痛感的麻痹。
只怕,日后很难戒掉,影响他陪伴她的日子。
嘉渔其实并没有睡着,慕郗城下牀,她有觉察。
她在装睡,等慕郗城离开后,她更加显得忧心忡忡,明知道他下牀是去吃那种比毒品都厉害的药,她却不能阻止。
她丈夫吃这个药,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陈屹年过世前,背着自己偷偷给自己注射毒品。
毒品,又是毒品。
还是能害死人,减人寿命的毒品。
她翻来覆去,在慕郗城不在牀上的这段时间,内心像是被烈火灼烧着,心火旺盛。
嘉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她在梦里又梦到了05年那个宛如噩梦一样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