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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忽地想起什么，张裰凑近他道：“在下听说那江小公子此次是带伤考试的，但整个考试过程却又发挥得很稳定，所以还是很有可能取得好成绩的。”
“都说了这几年任由他们蹦跶。”
“可万一这毛头小子日后记起仇来。。。。。。。”张裰皱眉道。
还没待张裰说完外头又有人敲门。
司马彧和张裰皆神色一凛，然后司马彧淡定地问：“什么事？”
门外的下人轻声答道：“老爷，有封您的信，想问问您是呆会再看还是现在看。”
下人们都已很清楚，但凡给司马彧的信都是耽搁不得的，但念及司马彧现在在见客，所以又不敢贸然地进来。
司马彧眉头微皱，沉吟了片刻才说：“拿进来吧。”
门便“吱”的响了一声，下人手中拿着一封信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司马彧将信接过，那下人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这是一封信封外并没有写任何字的信，但从信封纸的精致程度来看，应是出自大户人家或者地位显赫者。
司马彧一看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忙故作镇定地将之放进口袋里，道：“所以下一届的首辅争夺赛我一定得赢，只要赢了，便绝不会再给他机会蹦跶。”
今年是大昭54年，明年便是第十一届“六九赛”举办年了，待“六九赛”一结束便紧接着是首辅争夺赛。
而今年九月份又正好是“九五赛”，江传雄虽然已明确表示不会去参加，但皇帝指派他培养一批“九五赛”的参赛选手，所以这段时间里江传雄肯定是得全力以赴地辅导他们的，这又正好给司马彧捡了个空子。
只要司马彧在这紧要关头加把劲，明年的首辅争夺赛不是没有机会赢。
想到这里，张裰才猛地醒悟过来，完全明白了司马彧此次放过江月棠的原因。
确实，在这样的时刻，当然是对付江传雄更明智。
“那么大人就好好地准备吧，以大人的资质和能力，胜算的可能还是蛮大的。”张裰道。
司马彧微微一笑，低头喝起茶来。
每逢司马彧专注地喝茶，就表示是在逐客了，因此张裰忙起身告辞。
张裰一走，司马彧立即将那封信拆开来看。
信是孟太贵妃写来的，她约他明日下午申时两刻在万象楼上的茗烟茶馆见。
司马彧顿时面露恨色，顺手一把将那封信给撕碎了。
眼下陛下对他和她盯得这么紧，她竟然还敢主动约他？
当年就是因为跟她互通私信而被李霈降职的，这次万一又被发现，那他这顶乌纱帽恐怕都难保了。
算起来，他已经帮她做了足够多的事了，他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瓜葛，因此他并不想去赴这个约。
孟太贵妃这人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又太容易感情用事，他现在是躲她都来不及。
但是，万一她有关于调查先帝之死案件的最新消息呢？先帝的死可是他和她合谋的结果啊，因此此事的调查进度是这些年里他最关注的事。
斟酌良久后，司马彧决定去赴约。
为了遮人眼目，他次日易了容才悄悄地从后门离开。
他才踏进包厢，孟太贵妃便知是他来了，忙示意她身旁的两名宫女退下。
司马彧在孟太贵妃跟前的座位坐下，也不朝她行礼，语气生硬地问：“眼下到处都是陛下的人，你竟然还敢约我出来，嫌命长了吗？”
孟太贵妃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低声道：“可是你这边一直没有半点动静，我不知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最近每日都担心得睡不着觉，所以必须得单独见你一面。”
她说完这话后又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道：“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不能以真面目示我么？”
司马彧冷声道：“怎么，还担心我是假冒的？”
孟太贵妃的脸唰地红了，道：“才不是呢，就是觉得对着一副假面说话怪怪的。”
“你是很久没见我，所以想见我了吧？”司马彧依然用戏谑的语气道。
孟太贵妃的脸更红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撒娇般将脸扭到一旁去。
司马彧顿了顿，终归还是慢慢地将假面给去了。
孟太贵妃这才扭过头来看他。
“你好像瘦了。”孟太贵妃说。
司马彧听着这话就觉得不舒服，道：“讲重点，讲完早点散了，省得被人盯上。”
孟太贵妃的脸上浮现一丝失望，但也没有生气，望着他道：“最近陛下表面上是撤回了派去各地的人，可暗地里他并没有放松，上月底又悄悄地派了一批人到各地去继续查找。”
司马彧抬眼看她，目光中不乏警惕，问：“你从谁那里得知的？”
“我在锦衣卫里安插了人。”
司马彧瞅了她一眼，眼神里隐约有赞许之色。
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再管此事了，没想到她还一直暗中关注着，他忽然间有种风雨同舟的感觉。
说实话，这个女人虽然表面上总和他过不去，但心底里倒也还是关心他的。
就像忽然得到了一份礼物般，司马彧咧嘴轻笑，道：“哦，一共安排了几个人在那边？”
孟太贵妃见他语气和缓了许多，心情也顿时舒朗了些，答道：“三个。”
“再增加几个吧。”司马彧漫不经心地说。
锦衣卫是最接近皇帝的机构，随时都可能得知第一手消息，但若派去的人太少，则很有可能遗漏了重要消息，因此司马彧觉得要么不做，要做就做足功夫。
孟太贵妃便道：“我不方便再多派人了，我这边陛下也看管得紧，要不从你这边加派几个吧？”
又想拉他下水。
他斜了她一眼，斟酌了半晌才道：“我这边最近也被盯得很紧。”
孟太贵妃脸色微沉，道：“那就还是维持三个好了。”
司马彧不做声。
孟太贵妃便说：“我看陛下对此案是不肯轻易罢休的了，所以我特别的担心，今日特地约你出来，主要是想问你——知晓周铜曾乃你手下的那些人都被你处理掉了么？”
第三百六十章 爱恨交加（）
虽然孟太贵妃知道司马彧做事一向干脆利落，可此案毕竟涉及到天家而且还是先帝，她不得不格外小心。
司马彧闭眼不作答。
到底要不要告知她实情，他还在犹豫着。
孟太贵妃催道：“问你话呢。”又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此事都已将我们牢牢牵连在了一起，我不可能不关心的。况且，你也知我断不会出卖你。”
司马彧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她道：“当年共有三人知晓，其中两人已被我秘密解决掉，还有一人翻墙逃了。”
“啊？”孟太贵妃顿时跳将起来，紧皱着眉头问：“那次我问你时你为何说都已解决掉了？你到底哪句是真话？”
“那时你的处境也很危险，我不想你再为这事担心。”司马彧说。
孟太贵妃扭头蹙眉，又是焦急又是感慨。
她分辨不出他这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可是即便是假，现在再追究这个又有何用？
“那个逃脱了的人，你后来没派人去追捕么？”孟太贵妃努力平复自己的恼怒问。
司马彧瞥了她一眼，道：“当然有，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如果那人尚活着，就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被引爆了。”孟太贵妃道，因为害怕，声音都是颤抖的。
司马彧良久不语。
他当然明白这个中的厉害，可他已派人连续找了一年多都没找到，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当然希望那人在翻墙后受了重伤，然后在逃亡的途中死掉了，可细想来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知道，所以这一年多里我也每天提心吊胆。”司马彧说，然后他微微侧脸，道：“现在你终于能体会我的不易了吧？”
后面这句话他一说完便后悔了。
他怎么就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这就像一对怨侣之间的对话似的。
他因为懊恼而脸色微微泛红。
孟太贵妃良久才轻声说：“你现在担心也没有用，眼下就只好赌是陛下得知此消息在先还是你找到那个逃脱的人在先了。”她略一沉吟，又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她打算也暗中派人去帮忙找。
这是她首次对他说话不带责备的，他莫名地感觉有些奇妙，机械地答道：“步凡。”
“年龄。”
“今年应该有二十五了。”
“将他的相貌画给我，我派些人去帮忙找。”孟太贵妃说。
司马彧又看了看她，道：“可得注意着别让外人知道了。”
“放心吧，我只让他们去找这么一个人，断不会透露半句找此人的因由的。”
司马彧这才命店小二呈上纸和笔，将步凡的相貌画出来给她。
孟太贵妃便将这副小画像揣进了口袋中，起身道：“没别的事了，就这样吧。”
她站起来后他的目光就正好对上她的腰部，顿时停住。
在昭国，孟太贵妃的美貌仅次于皇太后，是公认的大美人，虽然现在已四十多岁，并且生育过，但依然拥有着十七寸的细腰，加上其它部位的比例又好，因而线条格外的动人。
司马彧顿觉喉咙有些发干，忙说：“不急，喝杯茶再走吧。”
这话是不假思索地说出来的，语气也轻柔得一反常态，乃至于他事后都觉得尴尬和吃惊。
孟太贵妃猛地回头看着他，眉眼间透着一丝不敢置信。
他方才不是一副巴不得她赶紧讲完走人的架势吗？怎么又。。。。。。。
她愣在了那里，揣摩他的用意。
他的目光中似乎有火苗在跳动，那火苗意味着什么？孟太贵妃猛然从不置信中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自从先帝驾崩后，她已经四年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