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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周荣离开文家后便先到了离那不远的街市,找了一家餐馆喝粥。
回去还要爬很高的山路,要是回到破庙再吃晚膳又太饿了,所以他决定先在山脚下吃了晚膳再上山,二来也是为了避免有人跟踪。
周荣一口粥往下吞,却发现那粥梗在了喉咙处。他又用力吞咽,依然没法吞下去,不死心,又往嘴里灌了一口温水。
这下那粥才慢慢地、慢慢地往喉咙下方流去。
在那粥慢慢往喉咙流时,周荣感觉喉咙处像是长了什么似的,不仅吞咽困难,还隐约生疼。
昨天吃东西时都还没有这么严重。
周荣心头微微颤抖。
“时日无多”这个词又一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让他不觉间有些慌张和焦躁。
如果病情没办法控制,他的日子就真的不多了,可是他有那么多不舍得的东西。
当看着别人优哉游哉地吃着东西、聊着无关紧要的事、走在太阳下的小路上,这一切都能刺激得到他。
以前,他并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但是现在,他很容易触景生情。
他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往山上走。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四周。
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自从破庙发生闹鬼的事后这一带的居民便不敢往这座山走动了,唯一会经过这里的只是一些过客,但是这样的过客也是很少的,因为这地方太偏僻了。
回到破庙时,太阳偏西了,再过两刻多钟便轮到他和廖元纪值班了,因此他赶忙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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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飞龙山漫山枫红、层林尽染。
站在山头,秋风吹来,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傍晚时分,江月棠拿着一本书走到红枫林里,于山坡上坐下,眺望着远处连绵的山。
但见远处的山上也遍布着红艳艳的枫叶,看上去就好像鲜花开满了山头。
今天是她来飞龙山满一个月的日子。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江月棠与语子、师兄们都熟络了,加之大家都很照顾她,所以她的心也就慢慢地定了下来。
江传雄说得没错,在飞龙山里即便什么都不想,就是这样静静地吹着山风、看着花草树木和远处的云海,都能获得难以言喻的平静,灵感也会随之而来。
在这一个月里,她写了近十万字的感悟,内容涉及生命、学习、家国、师生、谋士、责任、亲人、爱情和友谊。前世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也逐渐变得清晰——她记起了她前世四五岁到十七岁时发生的大部分事。对魏勤和顾微风之间的感情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她还记起了魏勤和顾微风的墓地地址,决定等她跟随顾十八娘行走江湖时去那里看看。
这天是九月二十九,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年了。
无疑,今年她是不能回家去过年了。
这将会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外面过年。不过这也没什么,她相信在飞龙山过年也一定会很有趣的。
再者,最近她忽然发现,她来了这里之后并没有很想家,所以从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哭泣,更不会闹着要回家。
她想,她应该有一颗爱流浪的灵魂,或者有随遇而安的心境。
十岁的她在红枫叶的映衬之下越发地显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专属女子的那份清雅妩媚已经是男式的衣装所不能包裹得住的了。
好在全翰羽轩的男弟子们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认为她生了一副女相而已。
她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打开书本看起来。
秋天的风凉爽而柔和,吹拂在她的身上和脸上,让她忆起前世时魏勤在花园里紧紧抱着顾微风亲吻的情景。
那是魏勤和顾微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吻。他吻得那么细致、那么温柔,又那么缠/绵,仿佛顾微风是易碎的瓷器般。那时,顾微风的心如小鹿乱撞,羞涩而幸福地闭着眼,却隐约听到了血液的流动声。
今世,萧棣元曾无数次亲她的额头、鬓角、眉心、脸颊、鼻子、嘴角、下巴和颈脖,每次同样是那么的温柔、缠/绵、火热又克制。
相比魏勤的内敛,萧棣元似乎更加热情和主动一些,但并不失分寸。
江月棠又忍不住联想起自己成年后和萧棣元的相处情景来,双颊便不自觉地红了。
她始终相信,萧棣元会有一天排除万难来娶她,而她也始终相信,无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力有多大,她对他的这份情意也绝不会更改。
她在红色的枫叶堆中仰躺下去,看向满树满树的枫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最好的年华里,努力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每一天都不曾浪费,这样的人生让她感到满足。
如果她是以女孩子的身份活着,她显然不会有这么多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因此她忽然意识到不管是江传雄当年让她女扮男装的那个决定还是她当年似乎别无选择时的点头,现在看来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慢慢地感觉到了困意,便闭上了双眼。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那是在枫叶上走着的声音,沙沙沙的,她一下子便警觉地坐立起来。
第五百五十章 提前进团体班()
来的是江月棠的师兄周如光。
周如光见了她后喘着气站定,说:“总算找到你了,师父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哦,多谢师兄。”江月棠赶紧起身快步地往翰羽轩跑去。
周如光没有跟上去,而是在后面慢慢地走,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觉得眼前这小公子实在是太像女孩子了。
江月棠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踏进了那间地上漂浮着云雾的房间。
她的老师语子就端坐在临窗的书桌上,白衣白胡白发,却又有着一张并不怎么显老的脸。
她听父亲说语子已经有一百零五岁了,不过样子看起来却像是五六十岁,而且比很多五六十岁的人还要精神。
他的本事又是无可估量的,每每她以为就快要触到他的极限时他又会展现出另一种让她高山仰止的本领,吸引和激励着她不断地精进。
在江月棠的心里,语子是一个介于人神之间的人,她觉得世间很难再找得到可以语子媲美的人了。
“老师,听说您找我。”江月棠朝他鞠躬后低声道,眼睛带着好奇地看向他。
事实上,这一个月里,每当他给她讲课时她都会一边听课一边忍不住朝他看去。她总觉得他的相貌是多变的,每天看都有些不同,因而总让她觉得自己不曾真正地看清他。
在上课时,她也会忍不住想象他年轻时的经历,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和际遇造就了今天的他,也好奇他年轻时是否有过喜欢的人,是否组织过家庭,是否有儿女。
潜意识里,她更愿意把他当亲人来看。
听得声音,语子扭过来看她,微笑道:“这一个月里,你的表现十分突出,所以为师打算将你提前安排到团体班去学习,你意下如何啊?”
这一个月里,她都是由语子单独辅导的。
她从其他师兄那里了解到他们大多进来后都得先接受语子单独辅导三个月,然后再进入团体班学习。
团体班的学习方式是所有的学生们聚在一起听语子讲课,这是需要达到了一定的要求才能被安排去的,因为届时需要学生回答的机会很多,如果学生的水平还没有达到,在里头学习就会感觉特别的吃力。
目前翰羽轩里就她一个还在接受语子老师的单独辅导。不过因为她是后来者,所以这也无可厚非。
“真的吗?”江月棠不敢置信。
语子微笑颌首,道:“真的,从明天开始你就到团体班来学习吧,你的座位我已让人准备好。今天晚上你先温习一下这些书。”
说罢,语子将一张纸递给她。
江月棠接过一看,但见上面列了二十多本书。
“好的,多谢老师!”江月棠忙说。
她本身就是书痴,有书看时可以忘记了吃饭和睡觉,所以就算一晚上要温习二十多本书也丝毫不会有不能做到之感。
想当年,江传雄可是要求她在三天之内就得学会三千个汉字的,那时她才五岁,同样出色地完成了。
江月棠拿着这张纸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有一个又高又宽的书架,里头放着近三百本她要看到的书。
语子老子列出的这二十多本也在这里头。
她一进门便对梅香道:“来,我们一起将这些书给找出来。”
梅香赶忙上前来帮忙,一边帮忙一边问:“主子怎么忽然要找这些书?”
江月棠踮着脚尖在找书,听了答道:“老师让我今晚温习这些书的。”接着她扭头看着梅香道:“老师将我安排到团体班去了,明天开始上课。”
梅香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太棒了,老师对你真好!”
“确实。”江月棠也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
过往的五年里,江月棠在学习上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严厉考验,早就练就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她只花了一个时辰(两小时)就把这二十多本书给温习个遍了,并且做了读书笔记。
抬头一看,天色是暗了,但是夜尚未深,她便往外头走去。
她要去找周如光,问问他团体班是怎么上课的、老师会不会出很多难题等等问题。
周如光此时还在灯下看书,听见敲门声忙放下书本,问:“谁?”
江月棠忙答道:“周师兄,是我,我想问你些问题。”
周如光立即起身去开门。
江月棠微笑着进了门,在他的书桌对面的凳子坐下,道:“周师兄,老师让我明天到团体班去上课了。”
周如光的目光中顿时透着欣喜,由衷道:“恭喜你!”又说,“才来学习一个月就能进入团体班,你是第一个,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