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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狠狠咬住了他的手。可是他的眉眼竟还是一片平静。
影卫一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终于,黄芪端着药碗进来了,萧凤梧伸手接过去,吹得不烫了,一点点喂给顾倾城。
顾倾城不张嘴,黑褐色的药汁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萧凤梧忙放下药碗,替她擦去药渍。想了想,扶着顾倾城坐起来,自己坐在她身后,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一手轻轻托住她的下颌,见她不由自主张开了嘴,便舀了药汁给她喂下去。
黄芪忙过来端起药碗。
区区一碗药,足足两刻钟才喂完。
顾倾城起先还是很不安稳,直到一个时辰后药效发作才睡了过去。
彼时,房中只剩了萧凤梧一个人,他望着灯光摇曳中苍白憔悴的顾倾城,心中恻然。
只是这一晚顾倾城虽然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了,却还是时不时惊醒,也不睁眼,只是拼命呼救。
也因此萧凤梧一夜无眠。
顾倾城还缠绵在自己的噩梦中,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她拼命挣扎,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渔网困住的鱼儿,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那席卷而来的痛苦已经把她完全吞没。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到如和风细雨般的安慰,仿佛上天赐给她的救赎。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而且,还有一股熟悉的香气在鼻端萦绕不去,可是当她要去捕捉的时候,却又寻觅不到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天亮,守在她床前的翠微翁主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呼,眼角发红,哽咽道:“你终于醒了!”
刚刚睁开眼,顾倾城觉得视线十分模糊,又把眼睛闭上了,过了片刻再次睁开,视野渐渐清明,便看到了满脸担忧的翠微翁主,不禁挤出一丝笑来:“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翠微翁主一怔,问道:“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顾倾城摇了摇头,挣扎着要坐起来:“我不是睡了一觉么?还能有什么事?”
翠微翁主轻轻锤了她一拳:“你倒是忘了个干净,可把我吓死了!”忙替她在背后倚了一个枕头。
顾倾城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微微苦笑:“我真的不记得了。”
翠微翁主叹了口气:“我就是在背后吓了你一下,结果你直接晕过去了!你这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
顾倾城疑惑道:“是这样吗?”怎么她好像是做噩梦梦到了前生的事?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翠微翁主忙打断她,萧凤梧特别交代过,不许众人再提这件事,也不许说他照顾了顾倾城一夜,“都出来一天一夜了,你也该回家去了。我昨天叫人去你们府上跟你父亲说,我把你接到我们家暂住了一晚,如今我也该送你回去了。”
顾倾城觉得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个状态自然也不能考虑事情,便一切都听翠微翁主安排了。
翠微翁主早已叫人送了一套衣服过来,看着黄芪莲叶帮着顾倾城更衣洗漱之后,草草用了早点,便悄悄回了昭容长公主府。然后再大张旗鼓出来,回襄宁侯府。
顾倾城一夜未归,顾烨一点都不担心,他只怕自己的婚礼不够体面,在权贵圈子里沦为笑柄,因此正盘算着如何挪用一笔银子。
顾倾华也一夜没睡,不过她是兴奋的。
正得意地在花园里散步,忽然芙蓉慌慌张张跑来,叫道:“小姐,不好了!岸芷汀兰走水了!”
顾倾华磨了磨牙,狠狠瞪着芙蓉:“晦气!”本来是想看顾倾城的好戏,谁知竟得来了自己房里的坏消息!
她把手里拿着的花揉碎了,恨恨摔在地上,转身回了岸芷汀兰。
如今天气干旱,府里用水紧张,都没有多余的水用来浇花,所以即便是花园里,也是大片大片的花草枯死,若不是顾烨为了过几天成亲时好看,只怕花园里的花就都铲平了。
顾倾华心情不好,不管不顾的,把花园里仅剩的这些花草践踏得七零八落。
园丁老张看得直嘬牙花,天旱,他每日都需要绞尽脑汁来浇灌这仅存的几株名花。为了培植这些名花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可是二小姐竟然……竟然……
这简直就是踩着他的心走路啊!
顾倾华可不管这些,急匆匆赶回了岸芷汀兰,她手里的值钱东西可不少,万一毁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如今宁老夫人卧病不起,顾烨素来小气,她的私房只会越来越少不会越来越多了……
回到岸芷汀兰,顾倾华的脸立刻黑了。
虽然火势已经扑灭,但是着火的正是她的小库房啊!
顾倾城刚一回到襄宁侯府,便得到了禀告,请她示下。
虽然谁也没有说过如今侯府里的事务都归她掌管,但她确实已经掌握了襄宁侯府内部的主事权。
顾倾城微微一愣,随即命人去叫张绍家的:“你去二小姐那边,帮她清点一下,看看是否有伤亡损失,查看一下房屋损坏程度,然后到随园来。”
只是岸芷汀兰无端端怎会失火呢?
回到随园之后,莲心便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听说小姐是被翠微翁主送回来的?”
顾倾城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耳朵可够长的。”
莲心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嘲讽,觉得脸上发烧,咬了咬唇,才继续说道:“奴婢打听到一件事,觉得不能瞒着小姐……”
第80章 接连()
纫针服侍着顾倾城更衣。
莲心扎手扎脚站在一旁,想要伸手却觉得无从下手。
纫针挑选的衣服都十分合顾倾城的心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顾倾城换好了衣服,坐到了梳妆台前,由莲叶服侍着整理发髻和妆容,这才慢慢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你几时养成了这样吞吞吐吐的毛病?”
经她这么一说,莲心才发觉不管是莲叶还是后来进府的黄芪、纫针,甚或是那些二等三等的小丫鬟行事都是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不经意间便流露出端严大气的气象,简直比寒门小户的小姐们还要得体。
跟她们一比,自己简直成了草窠里的野鸟……
顾倾城微微蹙眉:“你若没话可说便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莲心忙开了抽屉,捧出首饰匣子,摆了胭脂水粉出来,陪着笑脸道:“也没什么。只是小姐走后不久,二小姐乳母叶妈妈的儿媳妇叶大嫂便进了岸芷汀兰,听说和二小姐嘀咕了很久呢,她走的时候,怀里还揣了一大块银子……”
顾倾城淡淡瞟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莲心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小姐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再是那个她熟悉的大小姐,非但不再和从前一样耳根子软,而且对自己也是十足的戒备和疏远。
见莲心面上讪讪的,顾倾城忽然笑了:“你知道,我素来不用胭脂水粉的,拿这些出来做什么?收在这里也是白白放坏了,你拿去用吧!”
莲心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给……给……都给了奴婢?”
顾倾城轻轻颔首:“对。”她上下打量了莲心几眼,“你如今都已经十五岁了吧?是该好好打扮打扮了。”
莲心脸一红,她知道小姐的意思是自己年纪大了,到了许配人家的时候。接下来的话便不好再说,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她一出去,顾倾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问纫针:“我们走了之后,她都去哪里了?”
纫针忙道:“去了一趟侯爷那里,然后去了一趟老夫人那里,您也知道,她认了张妈妈做干娘,因此往凝晖堂去的比较勤。”
“是晚上去的还是白天去的?”顾倾城又问。
纫针想了想,道:“去侯爷那边是昨日下午去的,去凝晖堂却是定更之后去的,直到随园快要落锁了才回来。”
顾倾城轻轻一声冷笑:“她不是不敢走夜路么!”
纫针凑过来,悄声道:“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一次小姐出事,的确是二小姐的手笔。那叶大嫂好一番挑拨,二小姐给了她一笔银子,她便去外边买通了一群地痞。”
顾倾城拿了一根簪子在手里把玩:“这么说,是那叶大嫂自作主张的了?”
纫针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嘴角翕动,却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顾倾城漠然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凉之色:“我知道,凭借顾倾华根本施展不出这样的手段。那叶大嫂贪财忘义,更加不会为了给她婆婆出气找我麻烦。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我的母亲,那位在四空斋吃斋念佛的襄宁侯夫人!”
纫针和莲叶对视一眼,都露出无比同情的神色。
顾倾城放下簪子,缓缓站起身来:“我知道了。”径直出了内室,走向了小客厅。
黄芪带着柳风绿萝过去服侍。
纫针拿着顾倾城换下来的衣服去清洗,莲叶低头收拾梳妆台上的首饰,却发现那根被顾倾城握过的簪子上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不由得微微一叹。
觉得夫人真的是疯了。小姐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怎么下得去这个狠手!
顾倾城刚刚坐在小客厅里处理了一些侯府事务,顾倾华便怒气冲冲闯了进来,指着顾倾城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然我的屋子怎么会着火?”
顾倾城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才漠漠看了她一眼,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凉的笑容:“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和谁?”顾倾华挑衅地斜了眼睛看她,“自然是和你,我的好姐姐!”
顾倾城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地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是你的姐姐。来人,把二小姐送回岸芷汀兰,拿了《女诫》给她抄写,抄不够二十遍,不许出岸芷汀兰半步!”
顾倾华气得跳脚:“你凭什么罚我?你算老几?”
顾倾城淡淡回答:“我是老大。”
屋里的仆妇们都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