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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颤动，是在为她父亲做出的决定而感到高兴么？
真是的。
只是一句话，甚至都没有说要替她报仇。
这么轻易就心满意足，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你要杀人么？我帮你。”殷向搂着辛芜的手突然用了些力，轻微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辛芜摇着头拒绝了他的想法。
“我帮你杀了他们，你可以一直干干净净的。”他解释着。
辛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可是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虽然她的记忆之中没有自己动手杀人的场景，但是就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来说，将来某一天总会遇到更危险的事，要是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她连动手伤人都不敢，那不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么？
还是从一开始就做好打算。
这样遇到最坏的情况也能游刃有余。
在绿意敲门之前，辛芜就提前出声让她不要到书房来打扰她，实际上她已经和殷向溜到蔚旖眉的院子。
早晨的时候她们才见过面，短短的功夫里，蔚旖眉身上的变化非常显著，她在地上打着滚，不停的拿着石头拍打着身边的东西，有时砸在地上，有时砸在自己的身上，砸到身上的时候她会停顿一下，然后用更大的力气砸下去，她裸露在外面的脚踝肿的跟个馒头似的，她却好像没有看见。
“她是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辛芜又问了上次同样的问题，她没有期待谁来回答，只是在告诉自己可以动手了，而在动手之前她总要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至于下不去手。
心口的疼痛变得明显起来，像是灵魂被撕裂时的痛楚，辛芜捂住心口，明白痛苦来自哪里，原本心头的那抹不忍也终于散去。
第167章 双生不并蒂（17）（）
临到头的时候，辛芜还是迟疑了。
杀人什么的对她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不过她没有选择，不是么？
不是每个世界都能恰好遇见一个肯对她好，为她杀人的人，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强大起来。
辛芜从墙上跳进院子里，走到蔚旖眉的面前，身体渐渐从虚幻变成真实，再此期间她一直注意着蔚旖眉的神情变化，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算你真的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错误就应该改正，所以犯错的你在逍遥九年之后也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也是无法逃脱的惩罚。”
辛芜自顾自的说着话，手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坚定的举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能够用灵力凝聚出刀剑，让地上的女孩就此长眠。
不过她觉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正确的报复方式。
完全可以重复一下蔚旖眉当年做过的事情，走她当年走过的路，然后让她死在蔚旖然当年死去的地方，只不过龙脉已经改变流向，就算她到了那口井，因为怨念而化身鬼魅，也不可能达到辛芜同样的高度，甚至连她的姐姐也比不上。
“算你好运啊，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到夜里。”辛芜笑眯眯的重新隐去身形，毫不意外的看见女孩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是在愤怒还是怨恨，可惜都是些没有用的情绪，达不到伤害她的地步。
“要到外面去逛逛吗？”殷向看着辛芜笑的有些诡异，直觉告诉他，辛芜现在正在不高兴。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然而从自己还是个喜欢在城中乱晃的龙脉时，偷听的人与人交流的方式，于是像模像样的提出邀请。
他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话，意思好像是家里人心情不好，就带人出门逛逛，陪她买东西，这样她的心情能很快好起来。
“不用啦，我看我的另一个猎物喽！”辛芜拍拍殷向的肩膀，“知道你在关心我，等我事情做完了，再陪你去玩呀！”
她从殷向身边离开，跑到从门口路过的绿琴身边，绿琴正要去厨房拿饭菜，现在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有辛芜在，还能让绿琴堂而皇之的找到机会离开么？
当然不可能。
“你喜欢我的眼睛吗？要不要来井里陪我？”
辛芜陡然出现在绿琴的面前，身上的衣服变成当初被人丢下井的那套，黝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绿琴不放。
“什么东西？”绿琴吓得跌到在地上，手上拎着的膳食盒子也被摔坏了，她现在都没心思管什么盒子，惊恐的看着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严格来说都不算是人的家伙。
绿琴连滚带爬的退到院子里，从怀里掏出符纸，闭着眼睛挥舞着，“我有从天师那里请来的符咒，你是伤不到我的。大小姐，你还是放了我吧，害死你的人是二小姐，不是我，我只是丫环，我什么都没做。”
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可真让人讨厌。
辛芜戳了戳她手中的符纸，一不小心把符纸弄烂了，呵呵的笑着：“哎呀！你的符纸似乎起不了作用，看样子你被人当傻子骗了呢？”
绿琴眯着眼睛看到手中的符纸已经变成两半，而大小姐还站在她的对面，完好无损。
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凶多吉少，莫名的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夜，如果那时候她劝住二小姐不要伤害大小姐，那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她的心思已经说不出口，事实上当她睁开眼睛看到辛芜那双纯黑色的眸子时，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咦？”辛芜还想放两句狠话，可地上跪着的绿琴的呼吸声已经听不见了，她狐疑的看着绿琴，不知道这是不是在骗她，扭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殷向，“她死了吗？”
“她被吓死了。”殷向说出真相。
“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吗？她居然会被我吓死！”辛芜随手弄出个水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个很萌的萝莉，除了看上去有些虚幻以外，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她都没有在身上弄出几条腐尸虫来，明明一点都不可怕的说。
“做多了亏心事，遇见债主的时候才会觉得无路可退，然后自己把自己吓死，和你没有关系的。”殷向想了一下，安慰道。
辛芜其实只是稍微抱怨下，绿琴的情况她自己也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被人维护的感觉总比自己孤军奋战要来的舒服的多，不是么？
天很快就黑了，冬天里的夜空星星看上去不是那么多，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银白色的月光在这个季节给人冰冷的感觉。
终于等到了晚上。
辛芜转回院子里，蔚旖眉还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装睡，看着她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滴溜溜的转，辛芜挑眉，果然之前都是在装疯卖傻么？
真是个演技派的高手呢！
辛芜打了个响指，原本装睡的人真的陷入了梦乡，辛芜拖着蔚旖眉的头发，往院外走着，目标是她醒来时的那个废弃的院子。
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着报复，可她实际上并没有真的想要对谁的魂体施以魂飞魄散类的术法，对于蔚旖眉，她的设想也仅是让她在当初的那个井中溺水而亡，至于她的身体会不会被人从井中捞出来，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的小事。
要知道她原本的身体不一样在井中沉睡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祝你有个好梦。”辛芜将蔚旖眉唤醒，瞧着她茫然的小眼神，恶劣的笑着：“希望你待会儿也能保持安静呢！”
只听见咕咚一声，井边的辛芜已经将手上拎着的女孩丢到井里，她听着女孩惊慌失措的求救以及忏悔，心中生不出怜悯之心，随着女孩声音的越来越小，她回忆起来的刚被丢进井的事情也变得清晰起来。
那时的她刚来这个世界，附在蔚旖然的身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人打晕扔进井里，在背丢下井的那一瞬间她醒了过来，只是一切都晚了。她呛了水，连求救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慢慢看着井水没过自己的头顶，胸腔里的空气不够用，然后溺水而亡。
听着井中的声音终于消失，辛芜低头向井里看，照耀不到光的井底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蔚旖眉真的死了。
第168章 双生不并蒂（18）（）
井中的声音终究归于死寂，辛芜站在一边，心中没有预想中报仇雪恨的快意，有的只是茫然。
然而这都不是她的感觉。
茫然的应该是蔚旖然才是。
“她死了，我们要离开了吗？”殷向询问着。
他不喜欢辛芜此刻流露的情感，虚幻的看不出她是谁的感觉，他都不喜欢。
“离开？不，”辛芜条件反射性的拒绝着，蔚旖然从一出生就在这座城，从未离开，而她代替那孩子活下来，也只有最开始迫不得已装作外来人的时候离开了城，她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这种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辛芜很快意识到殷向所说的离开指的仅是离开这座院子吧！
她叹了一口气，又想起被打晕的秦怡梦还有那个看似支持她复仇，实际上根本看不出心底在想什么的蔚斯鹤，她和蔚府的联系早在上一个轮回就仅剩下仇恨在彼此间链接，现在蔚旖眉死了，因果都断了，他们也不应该再有什么纠缠。
“等我和蔚府的主子告别，然后就可以离开，我还有一个仇人没有找到呢！”辛芜笑眯眯的说着。
她还记得上次灯会见到的尚和宇，那人和蔚旖然印象中的道士一模一样，但本源气息骗不了人，所以杀死她的人不是他，不过和他应该也有些关系，所以跟在他后面总能找到人的。
殷向没有再说话，他默默站在辛芜的身边，像个忠诚的守卫，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他心中的信仰。
很奇怪，不是么？
龙脉之灵怎么会有信仰？
冬日里的月光是惨白而阴冷的，说来也巧，辛芜当年死的时候是满月，而今天却是新月，连月牙都算不上的新月，只能说是一道弧度。
辛芜没有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