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镇的路口有个乌龟托碑的石刻,上面刻着“三山镇”的字样,因为时间久远,石碑之上还有脱落的地方。
“少爷回来了!咋还抢了个小姑娘回来?”自打宿迁出门后就一直守在小镇路口的老人声音都在颤抖,这不合常理呀!
在外人眼中,他们少爷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可三山镇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人云亦云的流言,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少爷善良着呢!
心地好,乐于助人,除了长了一张不是好人的脸外加眼神比较凶以外,他们少爷没有什么缺点了。
可就是这么好的少爷,今天终于做了不好的事!
他从外面抢了个姑娘回来!
辛芜把头埋在宿迁的怀里,没有勇气去面对如此惊讶的老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在山间赶路被人抱着还是有理由的,但是出了山林的小路,虽然坑坑洼洼,但也不是不能走的。然而她一直在宿迁的怀里,没有下来。
宿迁低头盯着辛芜红了的耳垂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可能是害羞的表现。
“山对面来了群小贼,我救了她,她受伤了。”手上的那几道划痕应该也算是受伤。
他无师自通的在老人面前为怀里的姑娘找着借口,在老人挤眉弄眼中抱着姑娘走向镇里唯一一家酒馆,那是他在这个镇上唯一的产业,也是他所有的生活来源。
独家的生意向来不错,宿迁的酒馆也是如此。
他们穿过大堂,从上二楼的楼梯背后走过,来到酒馆后面的院子,宿迁抱着辛芜走进其中一间屋子。关上门后,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突然身处其中,辛芜甚至没办法看清宿迁的脸。辛芜闭着眼睛适应着黑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木质家具的味道,不是腐朽的而是清新的仿佛刚刚完成时的家具,尚且带着山林的气息。
宿迁把辛芜安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了床对面的凳子上,那把染血的刀被他放在手边,他低着头没有露出脸,从辛芜的角度看去长手长脚窝在小小的凳子上,显得有些可怜。
“你说我知道杜若彤在哪里,能说说为什么吗?”辛芜见他半天不说话,不得不自己出声打破这份寂静。
也许是她的到来让命运发生了偏移,毕竟在原本的轨迹中,宿迁可没有出现在祁问夏的面前,她同亲卫失散是在他们经过某座城池暂时休息,上街闲逛的时候,城里的人太多,一不留神他们就失散了,然后又因为外貌的原因再也没有重聚的机会。
宿迁却在想其他的事,他知道床上的姑娘是大家闺秀,他也听过说书先生的话,像她这样的姑娘被他强行掳来,大概已经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不然也不会一路上都不出声。
想到她会哭,宿迁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感觉。
听到她的问话,宿迁稍微松了一口气,抬头瞄了一眼,她没有哭,看上去也没有很难过,真是太好了。
可是一想到她的问话,宿迁又低下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东西他知道却没办法用言语表达出来,而且他不确定自己说出的话,会不会惹到她生气,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辛芜嘴角的笑都僵硬了,对面的人还是什么也不说,仿佛房间里就没有她这么一个人似的。
房门被人敲响之后,刚才在路口等候的老人提着食盒进来了。
他一推开门,看到房间里的一男一女对坐着,一动不动,忍不住咧嘴笑道:“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想着你们一上午惊心动魄的,现在应该也饿了,便让人做了些饭菜,时间仓促,姑娘先凑合着用,等晚上我再让厨房里的人好好露一手。”
一边说着,他一边讲食盒放到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取出来摆放好,顺手还点上了桌上的灯。暗沉的火光之下,饭菜看上去格外可口。
恰好辛芜也不想继续和宿迁玩木头人的游戏。
她走到桌边坐下,眼睁睁的看着宿迁默默走出房门,刚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不确定自己现在开口会不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眼前的老人确实和蔼可亲,问题是她不认识对方。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唯一熟悉一些的人就是宿迁。可是他把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什么话都不解释的跑出去了,真是,真是太不负责了!
“姑娘莫要生气,我家少爷就是这么古怪的性子,不爱说话。”老人不得不为自家少爷说着好话,就少爷表现出来的东西,他真的很担心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少爷成亲生子。
辛芜放下筷子,先做了个小小的自我介绍,然后加上了个小问句:“我是祁问夏,您直接叫我问夏就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我就倚老卖老,问夏姑娘可以叫我方伯,少爷在三山镇定居后,我就一直是少爷的管家,也算是看着少爷长大,他是个好孩子。”方伯在不确定辛芜是否知晓关于他家少爷的传闻之前,小心的给少爷卖着好。
“他在这里定居很多年了吗?一直没有离开?”
辛芜毫不掩饰着自己的惊讶,按理说同为容器,还是作为憎与恶的容器,宿迁怎么也不可能像个平常人一样活着,易燥易怒是平常的事,一点小事就拔刀相向在她看来也是理所应当,可听着方伯的话,似乎另有隐情。
方伯摸着他的长胡子,叹了口气,道:“少爷来镇上的时候才八岁,小小的年纪拖着把跟他人一样高的刀,刀上还带着血,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是我的原来的东家把他捡回家的,他那时候都已经饿晕过去,大冷天的要不是东家把他带回家,他可能就要在外面冻死了。”
八岁?
辛芜挑了下眉,她记得祁问夏救下宿迁的时候,宿迁似乎也只有七八岁大。
从逻辑上来说,她一路上拖拖拉拉,从边关到这里也才走了半个月,所以宿迁很有可能是被做成容器之后就开始逃亡生活,然后他逃到了三山镇,被救之后没有离开而是定居下来。
第177章 饮酒问佳期(5)()
“可是我听说他杀了很多人。”辛芜故意畏畏缩缩的说着话,眼睑低垂,实际上是在悄悄观察着方伯的表现。
“都是胡扯,那些不负责的家伙就因为一把刀就认定杀人的是少爷!全都是在胡说八道!”方伯的情绪很激动,呼吸急促不说,脸都急红了,手上的食盒盖子被他甩出破空的声音。“少爷自打来到三山镇之后,就没怎么出过门,少爷每次出门都不会超过一天,一到晚上就回家,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去杀人灭口,那都是别人栽赃陷害的!”
老人家义正言辞的强调着宿迁的清白。
辛芜眨眨眼睛,她又发现一个宿迁和祁问夏不同的地方。
祁问夏是被迫承担杜若彤的爱,甚至在别人眼中都是杜若彤的形象,自己有时候也会不自觉的被杜若彤控制。而宿迁不同,哪怕他承载的更多,可也没有被杜若彤控制,充其量是杜若彤假借他的身份在外面兴风作浪,然后把所有坏名声都推到他的头上,实际上他只是他自己。
是因为体质的原因么?
辛芜记得祁问夏是无垢之体,那么宿迁是不是也有特殊体质,才会在成为容器之后不被杜若彤影响到呢?
“我也觉得宿迁是个好人。”
辛芜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在方伯看来就是对宿迁很有好感了。
他摸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放下食盒,说:“问夏姑娘你等一下,我去就叫少爷来陪您吃饭,等用过饭食之后,您还可以让少爷带您在镇子里看看,三山镇看上去不大,但有意思的地方多着呢!”要让少爷多和问夏姑娘相处才行,说不定问夏姑娘一时眼瞎就看上他家少爷也说不定,多培养培养感情,万事皆有可能。
“咦?”辛芜捧着碗没有反应过来,方伯就挥着衣袖飘出去了,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让人看上去就头皮发麻。
趁他们人还没有回来,快点吃东西好了。
辛芜想到宿迁面无表情的脸以及死气沉沉的眼,突然就没有吃饭的胃口了。
颜值这种东西,宿迁并不缺,只是他的颜值不属于秀色可餐系列,带着邪气和恐怖气氛的颜值,再高也只会让人吃不下去饭。
不知道宿迁是不是有自知之明,他来的时候辛芜已经吃完饭了。
“要出去走一走吗?”他背上没了那把刀,衣服也从黑色换成宝蓝色,亮眼的衣着中和了他身上一部分的恐怖气息,光从背影上看还是个翩翩佳公子的。
辛芜用手在桌子上划来划去,全是些没有意义的图案,她在宿迁没有回来之前就已经仔细思索过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她学着记忆中祁问夏向她祖父母撒娇的样子对宿迁说着话:“我现在很累哒!可以休息之后再挑个时间出门吗?而且下午的太阳让我不舒服。”
“好,我去让人给你收拾房间。”宿迁回想着方伯说的话,努力放轻语调,尽可能的满足辛芜的要求,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作用。
得到满意的回答,辛芜得寸进尺的说道:“宿迁,你能把之前保护我的亲卫找来吗?”
“我可以保护你。”所以不需要他们。
宿迁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好猜。
辛芜的眼睛里不自觉的浮现雾气,虽然她早就预料到宿迁的答案,但身体自然反应还是没办法控制,就好像她总是不自觉的脸红一样。她抿着唇,快速眨着眼,想要在雾气化为泪水之前让它蒸发掉。
宿迁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什么手足无措,眼前的姑娘红着眼眶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右手摸向背后却摸了个空,他想起来的时候在方伯的强烈要求下,刀被他放在了书房里,因为方伯说姑娘家看到染血的兵器会害怕,她们一害怕就会哭。
所以她是在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