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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低声说道:“留白呀!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感应到自己的死期也不要往外边跑,要乖乖待在家里,别跑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卫朴曾听说有些家养的动物在感知到自己的死期时,会独自离开家,找个隐蔽的角落静静等死。
留白一直是半放养半家养的,也不知道它将来会怎么做。
卫朴由衷的希望那一天能来的更晚一些。
“你在和留白说什么?让我抱抱它。”
辛芜从车帘后冒出半边身子,手里拿着盛馄饨的碗,里面的馄饨都吃完了,还剩下小半碗的汤水。
碗是他们从府城带来在路上用的,本来直接放在马车里也没关系,可辛芜吃馄饨不怎么喜欢喝汤,盛着汤水的碗放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汤撒的满车厢都是,那就不好了。
“快要轮到我们了,说起来我提前托人在京都租了一套宅子,还不知道它布局如何,大小又是否合适。”
卫朴转开话题,如无必要他是不会欺骗辛芜的,所以有些事情不能说的时候,他都是转移话题的。
“咦!你什么时候托人租的房子呀?我怎么不知道!”
辛芜重点放在了后面上。
为卫朴的先见之明感到惊喜,是有一些,但更多的还是困惑,难道她真的很忽视卫朴吗?所以才会连他在京都租房了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是应该吧!
兄妹之间互相有小隐瞒是很正常的事情,再亲近的人也不会什么都说出来。
辛芜压下心头一丝不舒服的感觉,抱着猫坐回车厢里,隔着车帘说道:“现在有什么可担心的,等你待会儿过去看过以后,当然就一清二楚啦!”
怎么感觉小姑娘好像又不高兴了,果然是女人心易变么?
卫朴拿起碗,走到路边将汤水倒掉,现在没时间清洗,他把碗勺塞到后面一辆马车里,等到地方后再找时间清洗。
辛芜掀开车帘,打量着排在他们前面的那条长长的队伍,突然间她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半个身子都要钻出车窗,果然在隔壁的长队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除了穿越女还能有谁。
穿越女排的那一队是达官显贵的那一挂,辛芜只来得及辨认出熟悉的身影就是穿越女,她就已经被放进城了。怪不得她对卫朴下手时没有丝毫犹豫,她眼中的男主一定身世显贵,不是将军就是王爷皇子之类的。
“你小心些,当心摔下来。”
刚把碗塞好的卫朴转身就看到辛芜危险的姿势,跑上前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小姑娘千万把自己当回事。
讪讪的缩回车厢里去,辛芜想着卫朴刚才无可奈何的模样,就很是心虚,关注穿越女很重要,但确实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
又等上了一段时间,他们终于进了城。
卫朴先前托的那个人早就等在城门口接人了,辛芜因为刚才钻车窗的行为被卫朴勒令反省,故而她也不知道卫朴到底托的是什么人,连车帘都不能撩一下。
车轮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他们最后停在了一户小宅院的面前。
辛芜被卫朴喊出来后,看着宅院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她还想着京都的住宿费肯定比府城要贵许多,要是卫朴找到的这个房子很小的话,她一定不能嘲笑他。
可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三进的宅子在京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也不算小,尤其是对她和卫朴这种没有多少进项的人来说。
第118章 宅子的事()
“先进去再说吧!”
卫朴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有些事情不能在人前解释给小姑娘听,等到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在京都混出一番天地时,就又是另一种状态。
辛芜神色恍惚的被卫朴牵着走,从宅子里陆续走出来的奴仆一流见到两人都会乖乖行礼,架势摆的很足,好似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解密的过程的确有趣,但若是突然得知自己亲近的人隐瞒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那就不那么有趣了。
卫朴一手抱着猫,一手牵着小姑娘,熟门熟路的在宅子里绕起圈,左拐右拐走到一处小院子。
院墙里面的杏树枝繁叶茂,远远的就能看到它从小院子里冒出头来。此刻恰是杏花开放的季节,小小的花瓣被风吹舞洒落在庭院之中,风流姿态,不与他人同。
越过院门,他们就到了院子里。
杏花树下的石桌石凳上满是落花,再往前看就是院中的屋舍,雕花木门虚掩着,隐约能窥见屋内一团漆黑。
卫朴在院门口停下来,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良久,他走到石桌上,手轻拂去上面的落花,将黑猫放在石桌上,这才回头招呼着还有愣神的小姑娘坐下说话。
“阿芜,你喜欢这个院子吗?”他轻声问道。
辛芜沉默不语,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卫朴,然而事实表明还是她太天真,她有许多事情瞒着卫朴不曾说,卫朴自然也可以有事瞒着她。
没毛病,很正常。
理解归理解,辛芜还是照样会伤心的。
大概是看出小姑娘在不高兴,卫朴伸手拂过黑猫的耳朵,轻声说起他的父亲来。
“我父亲原本是京都人士,少年成名,前途似锦,然而风光霁月之下是在刀尖上行走。父亲是遗腹子,生来丧父丧母,纵是才华过人,在宗族眼中也是命硬克亲之辈,他们肯冷眼旁观而不是落井下石就已经是顾念同族之谊。那时的父亲还不知藏拙的重要性,在宗族不肯相护的情况下,他风头太过,自然会引来他人不满。
那些人本要设计坏父亲性命,然阴差阳错之下,父亲侥幸逃得一命,却毁了容,断了一条腿,自此仕途无望。
宗族从前不为父亲的成就而欣喜,那时也不会为父亲经受的苦楚做些什么。
他们合伙将父亲赶出京都,父亲走过许多地方,后来在虞家坳遇见了我的母亲,便停留下来,再然后有了我。”
说到那些他不曾参与过,只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事实,卫朴语气平淡,像是在说陌生人的故事。
辛芜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悄悄抬头向卫朴看去,少年郎已经渐渐长成青年的模样,眉宇之间的坚毅神色不会被人忽视,脸上也渐渐退去稚气变得成熟起来。
他说话的声音不重,同平时与辛芜谈话时相似的音量,只是眼底的光芒变换莫测,眸色愈发沉沉,却又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这里是父亲曾经住过的房子,当年在虞家坳时,父亲和母亲成婚后,新砌的宅院也是按照这个的布局来的。故而我虽不曾真的在这里住过去,同样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很熟悉。”卫朴说道。
“那你为什么在城门口又是另一种说法,你那时是想要骗我吗?”
辛芜拍开卫朴想要摸她脑袋的大手,不高兴的问道。
“不是想要骗你,而是想要骗过其他的人。”被拍开了手,卫朴也没什么不高兴,反而又抓住小姑娘的手,看到掌心一片通红,摇着头说:“你这样用力痛的还不是你自己。”
不等辛芜反驳,他继续说道:“当年联手设计父亲的人还在京都,我想要为父亲报仇,却不能没有实力的时候就暴露在他们的眼下,那样不仅连仇都报不了,还会殃及无辜。父亲当年离开假装将房契等东西都卖掉了,其实是将地契还有一些钱财都藏起来了。
我拿到地契,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还盯着父亲不放,所以还要做些局来扰乱他们的视线才是。”
所以之前卫朴在城门口说的话就是烟雾阵的一部分喽!
辛芜好像懂了些,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可是你随卫叔叔的姓氏,别人会连这个都忽略过去吗?一个和原来屋主相同姓氏的人住进了长久没人居住的宅子,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父亲改过姓,他本来姓魏,本作巍,高也,从嵬委声的那个魏,后来遇到我娘时就已经改成了现在的这个卫。”卫朴解释道。
辛芜听了这个解释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不管是辛芜最初的那个世界的古代还是在这个世界里,宗族姓氏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有时国家的律法都比不上宗族族规的威慑力,所谓的上门女婿都让人嫌弃看不起,可卫朴的父亲却连自己原本的姓氏都抛开,哪怕改过的姓氏音同字不同,可意义上到底是不一样的。
要不要安慰一下面前的人?
辛芜迟疑着,虽然卫朴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可也不能说他真的就是一点也不难过。
“你将来一定会成为朝堂之上很厉害的官员,当初伤害卫叔叔的人一定都会遭到报应的。”辛芜想了一下,隔着衣袖拍拍卫朴的手臂,安慰似的说道。
“那就承阿芜的吉言了。”卫朴笑了一下,“按照虞家坳的布局这里原本是我住的院子,现在我搬到主屋去,阿芜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抛去不高兴的情绪来打量这个院子,辛芜不得不承认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挺和她眼缘的,不过住处这种东西是不能只看外表,当然还要近距离看一下屋子里的情况才是。
“我先去看看里面怎么样,然后再告诉你我喜不喜欢。”
辛芜说完话,就往屋里跑去。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打开门之后,外面的光洒落进来,里面的装饰同她在县城的闺房一模一样。
辛芜回头看向树下的少年,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
适应一个新的环境总是需要时间的,现在么,在陌生的外表下有一个她熟悉的内里,萦绕在心间若有若无的不安也消散了。
“我很喜欢这里呀!”辛芜嘴角上扬,心情陡然好起来了。
卫朴也笑着,不管将来会怎样,他都会小心行事,毕竟他不算是孤家寡人,要是没了他,他的小姑娘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