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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十点多钟,躺的脑袋壳都疼了,她也没睡着,伸了个懒腰起来,下床溜达着找事做。
先把自己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又打开简幽卧室的门,打算帮他打扫一下。
简幽的房间很清爽很干净,不像很多半大少年的房间又脏又乱,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的,床头桌擦的又白又亮,根本没有需要她帮忙打扫的地方。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的坏心眼来了,左翻翻右翻翻,想看看简幽有什么私藏什么日记、情书什么的。
翻来翻去,日记情书没翻到,她从简幽的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小瓷瓶来。
白色的小瓷瓶轻薄的几乎透明,格外的精致漂亮,她禁不住好奇打开,凑到鼻边嗅了一下,脸色顿时全变了。
仿佛难以置信似的,她把小瓷瓶里的药丸倒入掌心里,血红色的小药丸在她掌心里滴溜溜的转,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幽香。
看着掌心里的药丸,她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变得如她手中的瓷瓶一样苍白,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简幽!
她的弟弟简幽,居然吃这种东西!
难怪!
难怪他会那么瘦!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苍白到失血的面容,眼圈下不正常的青紫,瘦到没有摸不到一两肉的脊背,不都是长期服用这种东西的后遗症吗?
她明明很容易就能想到的,因为这些年她看了那么多医书。
可是她却根本没往那个方面去想,因为简幽是她最爱的弟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她根本不曾去想他居然颓废到这种地步!
愤怒失望心疼甚至是绝望,各种各样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几乎将她的心脏涨破。
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心里死死攥着瓷瓶,直到铺天盖地的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中午,段律痕四人如往常一样,一起有说有笑的从学校里回来,一进门就发现井甜儿异常沉默的垂头坐在沙发上,他们走近了,她都没有抬头和他们打招呼。
这样的井甜儿让他们很不习惯。
井甜儿一直是活泼开朗的,她走到哪里,笑声就飘到哪里,和他们说话时候,脸上的笑容总是甜甜的,让他们觉得空气都染上蜂蜜般甘甜的气息。
段律痕首先快步走过去,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柔声问:“难受的厉害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井甜儿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简幽轻轻在她身前蹲下,手放在她的膝上,“姐,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们好不好?”
他们都知道,今天井甜儿请了病假,以为她身体难受的厉害,才这样沉默。
井甜儿缓缓抬头,黑亮的眸子像在冰水里淬过,格外冷寒,她缓缓将左手手掌摊开,露出那个轻薄的白瓷瓶,盯着简幽缓缓问:“幽,告诉我,这是什么?”
简幽傻了,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薄唇微微颤抖,还没等他说出回答的话,井甜儿狠狠一掌掴在他的脸上,将他掴倒在地,“简幽!你有种!你吃这个!……你真有种!你居然给我吃这个!”
第17章 怜爱()
她指着他,气的嘴唇发紫,浑身剧烈颤抖。
说实话,初见面时那两巴掌,她只舍得做了做样子,那点力道连只蚊子拍不死,而刚刚这一巴掌她却用足了力气,打的简幽嘴里涌上血腥味,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井甜儿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楼梯方向拖他。
眼见着一米八的简幽被一米六多的井甜儿揪住了头发,只能弯着腰佝偻着身子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霍斯恼了,拔腿就要冲过去,被段律痕一把拽住。
“老大!”霍斯眼里在冒火。
他们兄弟几个,何时被人这样轻侮欺负过?
段律痕冲他摇了摇头,这时,楼上砰的一声门响,紧接着是半声简幽猝不及防的惨叫,后半声估计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霍斯再也忍不了,用力甩开段律痕,愤然冲上二楼,砰的一脚踹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被屋内的景象惊呆了。
井甜儿垂头坐在沙发上,而简幽狼狈的跪在她脚下。
他血气轰的上涌,指住井甜儿破口大骂:“井甜儿!日子过的好好的,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别他妈以为老子们平时惯着你,你就能骑到老子们的脖子上来拉屎了,你他妈再动他一跟手指试试,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他一边骂一边就要冲上去拽井甜儿的衣领,被段律痕扯住,“霍斯,你冷静一点!”
霍斯发了疯一样挣扎,段律痕死死抱住他。
两个人撕扯间,井甜儿缓缓抬起头来。
霍斯怔住了。
那是怎样的目光啊?
愤懑、忧伤、心痛、绝望……各种情绪交织,让她看起来像尊瓷娃娃般脆弱易破。
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挂满泪痕。
霍斯惊怔在原地,半天动不了地方。
自从他们相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井甜儿一直是嘻嘻哈哈的,无时无刻不在笑着,仿佛在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烦恼忧愁几个字。
不管遇到什么事,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她看起来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迷茫脆弱。
这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笑容甜美的小丫头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段律痕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室内沉窒的静默,“甜儿,你的手……”
他松开霍斯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左掌,紧攥成拳,猩红的鲜血滴滴答答的鲜血从指缝里滑落,染红了地面。
段律痕硬将她的手指掰开,倒吸了一口冷气。
轻薄的白瓷瓶被她攥碎,瓷瓶的碴片硬生生刺进她皮肉里,嫩白的掌心里一片的血肉模糊。
“姐!”简幽失神的眼睛看到地面的血渍时瞬间被刺痛,惊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井甜儿的腰,埋头在她怀里,“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已经很久都没吃了,自从和你重逢后,我再也没吃过,多么难受也没吃过……”
霍斯茫然不解。
简幽吃的什么,让井甜儿失控成这样?
段律痕拿过药箱要给井甜儿清理手掌,井甜儿躲开,冷冷看着他,“出去!”
段律痕怔了下,无奈叹口气,抚了抚她的发,把蘸了消毒液的药棉塞进简幽手里,拖着霍斯出去。
“幽吃的什么?”霍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段律痕叹口气,吐出两个字:“忘忧!”
“忘忧?幽居然吃忘忧?”霍斯差点蹦起来。
忘忧是一种强力镇定剂,能辅助睡眠,但是服用超过三次就会成瘾,有强烈的依赖性,长期使用会破坏神经中枢,引发心肌梗死脑出血等各种可怕的疾病。
简幽居然吃忘忧!
天啊!
霍斯腿一软,顺着墙壁滑落,坐在地上,痛苦的揪住头发,“幽怎么会吃那种东西?”
“是我失察了,”段律痕闭了闭眼,眸中有说不出的自责,“我知道幽常年失眠,但是我不知道他居然会用忘忧这种强力镇定剂,他真是疯了!”
这样放逐自己,是觉得这个世界了无生趣吧?
直到井甜儿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姐……”简幽颤抖着手捧住井甜儿的手,被井甜儿用力甩开。
一串血珠顺着她的动作甩出去,简幽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跳了,他用力抱住井甜儿,“姐,我知道我错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只求你别这么对你自己行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已经很久都没吃了!自从再见到你,我就再也没吃过,一粒都没吃过!”
“真的?”井甜儿冷冷看他。
“真的!”简幽用力点头,举起手掌,“我发誓,我要是敢骗姐姐,就让我死无……”
他的嘴巴被井甜儿捂住,井甜儿闭了闭眼,把他扯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缓缓抱住他。
滚烫的液体一串又一串滑进简幽的颈窝,烫的简幽的心脏一阵又一阵剧烈的抽痛。
她哭了……
在这个世上,她是唯一一个肯为他落泪的人。
可是,他舍不得她哭啊!
“姐,让我先给你上药行吗?”
井甜儿无言的松开他,将手掌缓缓放在他眼前。
白皙纤柔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看得简幽的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
他小心翼翼的用棉签将扎进手掌里的碎屑清理出来,一片又一片,一点又一点,他浑身都在哆嗦,仿佛那些碎片都扎在了他的心上。
“姐,疼吗?”
“比不上这儿疼,”井甜儿捂住胸口,黑亮的眼睛盯住他,“幽,告诉我,为什么吃那种东西?你应该知道,那种东西是会上瘾的!”
“姐,我睡不着,”简幽握着她的手,声音轻的像迷蒙的薄雾,“离开家,离开你,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后来在酒吧买醉,遇到一个同学,他给了我这种东西,我并不知道这是软毒药,后来吃的久了,戒不了,我才知道……”
“为什么睡不着?”井甜儿心痛的望着他,“离开家、离开我,这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吗?为什么睡不着?”
“不是……不是……姐……”简幽痛苦的摇头,“不是我想要离开你的!是我妈逼我的!她说如果我不滚蛋,她就打折我的腿,让我一辈子都出不了那个门,如果你敢拦,她会把你的腿也打断!”
简幽单薄的身子剧烈的抖着,望着井甜儿的目光痛苦而迷茫,“姐,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妈那么恨我?我做错了什么?我真的是她儿子吗?”
“幽!”井甜儿心痛的无以复加,用力的拥他入怀,一遍又一遍的叫他的名字,“幽!幽!我们不想她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已经长大了,我们不要她了……不要她了!以后姐姐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