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念君顿了顿:“这就是天宁节那日我知道的情形,我对杜二郎求而不得?要到了打他一顿的地步?可那日在梅林之中,他言语轻佻,被我甩了一巴掌,这事父亲都亲自审过,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而至于四姐为什么也要像杜二郎一样非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傅念君垂了垂眸,苦笑着说了一句:“大约是因为,如今大宋天下什么脏的臭的事,都是能往我头上栽的。”
因为她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傅念君。
没来由的,她这样一句话,突然让旁边一直看热闹的陆成遥心里一动。
是啊,每个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不也是一样吗,连人都没有见到,先听到的就是她的种种劣迹,心下也当然地以为她是个不堪的女子。
可是此时两相对比,他却觉得傅念君大方洒脱,毫不矫情,反而傅梨华急不可耐跳脚骂人的样子,更像外头传闻的傅念君。
陆成遥心里叹了一声。
小娘子们总是为名声所累。
他姑母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其实想来,真正知道她们品性如何的,也不过身边几个至亲好友罢了。
傅渊此时也皱着眉思索。
傅念君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比傅梨华那番听起来就有些不像话的说辞更令人信服。
毕竟他多少还是知道杜淮这么个人的,让傅念君为他痴狂到如此地步不太可能,还值得让齐昭若去打他一顿也不太可能。
恐怕齐昭若有没有正眼看过杜淮都是个问题。
毕竟那样子的皇亲国戚,对谁又会轻易放在眼里。
所以傅梨华的话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
而且傅渊总觉得杜淮这个人,眼神太跳,显然很不安分,何况那天傅琨要查杜淮调戏傅念君一事的时候他也在旁边,那一回,他确实是相信傅念君抽了他一个巴掌的。
合理的推断,杜淮大概是怀恨在心,随口乱攀咬,便把自己挨打一事栽在傅念君头上。
反正她身上的恶名那么多,还在乎这一条吗?
真是小人行径。
傅渊不自觉心里有些气,傅念君再不成器,也是傅氏女,也是他同胞的妹妹。
杜淮把她当成个想踩就踩的软柿子,又把他和爹爹放在哪里?
还有这个傅梨华,还没有出嫁,便听那小子说什么都信,这样大吵大闹地丢脸,蠢得真是没边儿了。
“四姐。”傅渊冷冷地道:“你以后再说这种混账话,就去跪祠堂吧。”
傅梨华傻了,跪祠堂一向是惩罚傅念君的方式啊,她又没做错!
她盯着傅渊眼圈儿发红,心里全是委屈,他们是亲兄妹,他自然偏帮她!
傅念君弯了弯唇角,应对傅梨华这样的小娘子,其实也不用太复杂的方法。
她完全以一个局外人的立场将那日的事说出来,反而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她在心里小小地笑了一下。
傅饶华却还不死心,她努力找寻着傅念君话中的漏洞,她抬起脸,不驯地对傅渊道:
“三哥,你怎么不问问二姐,她那日去万寿观做什么,就有那么巧齐大郎也在那儿吗,他们分明就是去私会的!”
傅渊脸黑了,声音也高了两分:“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长姐!”
私会这样的混账话是能说的吗?还当着陆成遥的面!
陆成遥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半转过身,余光却看到那位傅二娘子依然含笑静立,没有狼狈,没有急躁,莹白的脸仿佛在阳光下透明了一般……
他收回眼光的一刹那,就听见傅念君的声音响起:
“四姐,当日齐大郎是会友,他身边两位友人你可知是谁?我眼拙,还是宣明道长告知,竟是两位贵人,东平郡王与寿春郡王,齐大郎要与我私会,会带着两位郡王吗?”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梨华,带着好笑的口吻问出了这句话。
这傻孩子,为什么总是要给自己挖坑跳呢?
傅梨华彻底结巴了,“郡、郡王……”
傅念君点点头,“你大可以去问万寿观的道童们,那日与齐大郎同行的两位郎君,可是唤作‘六郎’‘七郎’的。”
东平和寿春两位郡王行六和行七,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够了!”傅渊忍不住了,他冷冰冰的眼神让傅梨华脚底发寒,他一字一顿地说着:“不止二姐说的这些,四姐,我再告诉你一桩,天宁节当日齐大郎不慎落马摔到了头,这两日长公主已经寻遍了东京的好郎中,显然伤的不轻。”
傅梨华不由浑身发颤。
怎、怎么会……
原来齐大郎也在那日受伤了。
她真的不知道啊!
傅渊的眼睛如寒冰般,“你如果想让你的杜郎好好的,就闭嘴别再说是齐大郎打了杜二郎这样的话,长公主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她在追查齐大郎落马之事是否为意外,你嘴里这话让她听到了她会怎么想?”
傅念君笑了笑,听说长公主是很喜欢迁怒和株连那一套的。
“她会想……是不是这个杜二郎存心报复。”傅念君替傅梨华回答了兄长的问题。
傅渊冷冷地“哼”了一声,是对着傅梨华:“她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儿子究竟有没有打了杜淮,她只会认定是杜淮因为报复害了她的宝贝儿子。”
傅梨华的任性也就只敢和傅念君叫板了,可长公主的任性,那才是用权势威压让你百口莫辩地低头。
傅梨华双股打战……
不能!绝对不能说杜郎和齐大郎有过节,不能说……
在这个当口,长公主正缺这么一个有过节的人来转移怒火啊!
“所以,闭嘴。”
傅渊只吐出这四个字,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转头就走了。
真是个蠢货,这样浪费他的口舌!
陆成遥倒是走前还回头还望了一眼,傅念君正在出神,看起来有点迷糊,他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第36章 杜家的麻烦()
此时的傅梨华两脚一软。
“娘子!”
身边丫头们惊呼,傅梨华满头是汗地倒在她们臂弯中。
傅念君有些同情地望了她一眼,说话不经过脑子的人,她早晚会在这个上头吃大亏的。
“你、你……”
傅梨华指着傅念君,“你”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傅念君转身,带着丫头们离开,没有什么兴致继续欣赏傅梨华的窘态。
回去的路上,她开始思索那位让人眼熟的“陆兄”。
姓陆的,应当就是二房陆氏的亲戚了。
不会吧……
她立刻就想到了。
她忍不住问芳竹:“和陆三娘子一起进府的,可有她的兄长?”
芳竹想了想,“似乎是有的,只记得她不是单独来的,何况一个小娘子进京来,一般都是会有兄长护送的。”
那刚才那位,就是她的舅舅了?
这可真是……
不能怪傅念君想不起来,从她记事开始,外祖陆家几乎就像忘了他们这对母女一般。
到底陆婉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呢?
让陆家这样对她。
可是傅念君隐隐还能记得小时候有个很高大的男子抱过自己,他的手臂很有力气,能够把她高高地举起她还不觉得怕,她从上往下看着那人咯咯地笑,可是那张脸却在记忆里成了一片模糊。
她叫他舅舅。
是这一个吗?
她真的记不得了,她那时候太小了。
后来的记忆,连那位舅舅也没有出现过。
陆家,似乎最后也败了……
她不由心情有些沉重,改朝换代中,多少世家因为站错了队而在朝堂上再无立锥之地,傅家和陆家,似乎都是在新帝登基后逐渐败落了。
这些事,等到她出生的时候,早就已经完全抹平,她见到的,又是一片海晏河清。
总会有新的权臣和世家不断顶上,淘汰的那些,再也没有人记得。
三十年前的现在,这些事,都还没有发生。
傅念君在傅渊口中得知了齐昭若似乎病得不轻,但是具体是怎样的病,最后还是李道姑给了她答案。
“……失去了部分记忆。”
她喃喃念着这句引人思索的话。
芳竹和仪兰两个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娘子她自己不也是吗,她被“神仙指路”后,许多事都会记不清,有些事却又能记得清。
头者,精明之府也。稍有磕损,就会影响一个人的言行。
要不怎么有些人会突然变傻子?
傅念君心里却有点恐惧。
她几乎能够确信了,那个就是周绍敏!
刚睁眼的时候,那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他张口就叫寿春郡王周毓白做“爹爹”……
傅念君知道,如果她刚醒过来眼前的不是芳竹,而是陆婉容,哪怕是年轻了三十岁的陆婉容,她一定也会说漏嘴。
这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失忆啊。她叹了口气。
她因为本来就是傅饶华的后辈,所以对傅家很多人很多事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可是周绍敏如果回来了,他面对陌生的环境和家人,确实只有“失忆”这个借口最好用。
那齐昭若去哪了?和傅饶华一样,彻底消失于世间了吗?
傅念君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十分头疼。
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但是杜淮挨打事件却以傅念君所没有预料的态势慢慢发酵起来。
起因是杜淮的父亲杜判官,因为杜淮告状只说了一部分内容,杜判官也没有查实当日的情况,便自觉很有道理,怒气冲冲地就去问齐驸马讨个说法。
这就相当于把傅渊说过的问题直接捅到了齐家面前。
齐昭若的父亲齐栩也是做指挥使的,并不是一味领闲差的驸马都尉,他当即便冷嗖嗖地回问杜判官:
“杜大人可知犬子也在天宁节那日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