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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肃王自己想作死去谋反,反而是把整个徐家都拖累进去,一旦不成,所有人都被他毁于一旦,包括牵连在内的邠国长公主、齐昭若等人。
他就是再笨,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地拿着这么多人的命陪自己玩。
周毓白知道耶律弼身为辽人,虽然身边有个刘存先有几分脑子,但是凭他们的脑子,也就多半只能想到“肃王谋反”这一层,更深的,关于宋室和朝廷内部的弯弯绕绕,他们身为外国人,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何况他们也没有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肃王本来就非耶律弼的第一选择,出这么个岔子,即便确认肃王赤胆忠心,耶律弼自然还是会照着周毓白的预期走向张淑妃,毕竟他没有必要冒险。
人都有下意识规避风险的习惯。
周毓白将自己谋划的这一步告诉傅念君,然后拧眉同她道:
“若大哥真有反意,他会这样大张旗鼓地拉拢耶律弼么?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六哥和他身边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大哥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么?”
甚至之前还让周绍懿看到过他让胡人出入自己的府上。
这也是条要命的消息。
傅念君也皱起了眉头,心想不能拿揣度周毓琛和周毓白的念头去揣度他,再想想肃王的性子,平白这样炫富倒也是有可能。
所以肃王或许真是抱着做生意的念头?
所以是他们一直就太草木皆兵,把这事看严重了?
傅念君立刻又否定这个猜测。
肃王府和幕后之人一定有联系,肃王府也一定有事……
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猜到而已。
傅念君问道:“那现在肃王让人盗掘陵墓之事,七郎打算放任下去吗?”
周毓白罕见地以沉默回应她。
傅念君替他倒了杯茶。
他们两个都有彼此没有想到的地方,坐下来一点点分析,她有信心他们能够把所有关节都理通顺。
她把茶杯递给周毓白,说道:
“七郎现在是否在犹豫纠结?盗掘前朝帝陵这样的事,从前好几位泥腿子出身的皇帝都做过,只能说伤阴德,却判不了大罪,朝上有前朝世族遗老在,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肃王做这样的事,足够挨罚,却还不够断绝他的储君之路……七郎苦心安排,是希望肃王犯的错能够在官家容忍的度内,不伤他性命,却足够让他无缘储位。”
周毓白一直在尽心调和兄弟间的矛盾,幕后之人几次三番想要的,是让他们手足相残,周毓白便是相反。
只是这样未免太难为他。
傅念君叹了口气,握住周毓白的手。
“七郎,有时候,咱们也控制不了所有的事,如果肃王和齐王有一天……”
有一天真的出事了。
就像她的前一世知道的那样,家破人亡。
“……也不是你的错。”
周毓白摊开手掌,攥住了她的指尖,抬头对她笑了笑:
“我明白,一切量力而行,大哥和六哥要做什么,我终究不能件件都替他们决定……我去找找张先生,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傅念君想了想,对他说:“我也一起去。”
周毓白点头笑道:
“也好,如今,我也不能缺了你这个幕僚。”
……
张九承是知道周毓白对耶律弼用计的,他听完周毓白说的话,只是摸着胡子微微颔首,最后说:
“郎君想的不错,为今之计,咱们先将肃王殿下散落在外头,看起来似是刚出土模样的物件收来,也好先做个证据。”
周毓白点点头:“这件事让董先生去办吧,他在江湖上有门道,有些东西普通人还是辨不出来的。”
傅念君问道:“不知道董先生能不能找到线索,肃王殿下是用了什么人?挖了哪里的陵墓?我们心里也能有个底。”
给人定罪是要人证物证的,先搜罗齐了总没错。
张九承点点头,然后提到了一个问题:
“老朽觉得,如肃王殿下这般出身,不会自己想到要做这般事情,包括他麾下幕僚、护卫,皆是良民出身,不通些江湖门道的哪里会知道这样的活计,所以到底是谁提出了这个想法,说服了肃王殿下……”
傅念君眸间一亮,不错,依照肃王那个性子,要说服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想来从前和氏璧那事,也是邠国长公主自上而下,摆出了姑母的派头,再兼之许了好处,肃王才肯听她几句。
能够说服肃王的人在这世上其实并不太多。
傅念君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周毓白。
眼中神色不言而喻。
也许能够说服肃王的,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结合先前傅念君对肃王府上下的猜测,那个人,果然更有可能就是肃王妃萧氏,或者肃王世子周绍雍!
周毓白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朝张九承道:
“有劳张先生了。”
张九承道:“哪里哪里,这本就是老朽该做的。”
现在来了个王妃跟自己抢活干,他还怕自己沦落成了个吃闲饭的呢。
。
第555章 分析()
周毓白说着:“大哥挖坟掘陵,是为图财,但这只是他为达成目的的途径,终究要想通的关节,是他和耶律弼合作的目的……”
张九承沉吟:“如今咱们手头的线索,确实不够证明肃王殿下有反意,但是郎君,肃王殿下对官家忠心,却未必对齐王殿下没有杀心,招兵买马动静太大,但是不影响他先准备着,如果他是等着那一天……倒也说得过去。”
张九承的意思,是肃王在做两手准备:
如果他继承大统,那当然是好,现在的准备都是白搭,如果有一天周毓琛继承了储君之位,要登基为帝,那他就可以很快地行动起来。
毕竟这两年皇帝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
周毓白摇摇头,“未雨绸缪是件好事,却没有人会为‘谋逆’而做,大哥虽对六哥不满,却一心是要算计他无法得储君之位的,他也不是个沉稳的性子,从来不信‘忍’字决,必然是要在如今这个当口再争一争的。”
而且等储位真的落到周毓琛身上,就算肃王要发疯,徐家、徐太后、邠国长公主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也都会拉着他的,若说届时肃王没有反心,不可能的,但是要起事,起码要个几年功夫。
比方先怎么拆解了张淑妃的势力,然后架空皇帝,拿捏权柄,最后才能顺理成章地“反”。
傅念君便道:“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是为了‘嫁祸’?”
具体流程虽然不明,但是肃王和西夏、大辽来往,是否有可能是打算用通敌之罪嫁祸给周毓琛呢?
张九承在一旁点头同意:“王妃说得有理。”
周毓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案,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他的习惯,遇到这样的事,必然脑中千万思绪正在梳理,然后理出一条最准确清晰的来。
傅念君也在琢磨,其实虽然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但要嫁祸“通敌”这罪名还是太难了。
就算幕后之人确实是擅长做这种事的,但是这可不是一块传国玉玺和氏璧那样简单的了,傅念君相信他要是操控肃王“通敌”确实是可行的,但是要操控着肃王去嫁祸给齐王“通敌”。
这就有点……
太神了吧。
周毓白都没这个本事,大家都是人不是神仙,有这能耐周毓白还用在这儿头痛吗?
傅念君自己又先一步否决了这个猜想:
“不对不对,这种事做出来肃王是在自寻死路,说起来容易,实行起来太难了……”
刚刚才同意过她意见的张九承这就有点尴尬了。
周毓白失笑,竟是先对张九承道:“肃王世子近来揽了修筑皇陵的活,一直在城外待着,偶尔回府,先生点几个人,去跟着他,行踪向我汇报。”
怎么突然就说起了这个?
不是在分析肃王的动机和目的吗?
张九承应了,反正主子的吩咐他不能不听。
“那就……劳烦先生了。”
周毓白浅浅地笑了下。
张九承先顿了一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
这是周毓白今天第二次对他说“有劳”了,刚才的头一回是真的有劳,而这一回是……
示意他走。
张九承心中暗道,你们夫妻两个有话不让我老头子听,何苦还叫我来书房,你们自己待在后院里讲个明白不好吗?话说了一半就止,莫不是把夫妻恩爱来秀给我这老头子看的,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厚道啊!
张九承心里嘀咕,面上还是识趣,这便退下了。
傅念君不满,“怎地让张先生离开了,咱们还没论出个章程来呢……”
周毓白道:“不忙。”
然后指了指刚才张九承坐过的椅子,让她坐上去。
傅念君坐过去,那感觉……
与他面对面,好似真是他幕僚一般了。
周毓白正色:“念君,你还能够记起几分,你前世幕后之人用何种手段来害……‘我’?”
他说出那个“我”字显然费了点力气。
毕竟他从来就不承认那个“周毓白”是他。
傅念君心道,原来是要说这个,怪不得不能让张九承听去了。
其实她早前就和他论过这件事情,但是很抱歉,傅念君真的记不得太多了。
三十年前的旧闻,还是个落魄王爷的往事,试问待嫁闺中,要成为太子妃的她会关心地到哪里去呢?
倒是小时候偶尔会对傅家的往事有点兴趣。
现下傅念君只好老老实实地把记忆里每一点细节说出来。
她唯一有印象的,似乎和那位“淮王”牵扯到的,就是通敌。
就像极了今天这样的状况。
傅念君立刻浑身一凛,望向了周毓白:“七郎是说,幕后之人把原本准备对付你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