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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发疯的滕王提刀砍了。
几个皇子,无一善终,所以最后的新皇一定是出于宗室。
所以之前傅念君便把猜忌放在宗室那几个子弟身上,太祖皇帝之后周云霰,秦王周辅之后周云詹、周云禾。
“可如果其实对方的最终目标不是为皇位呢?”
她这样一句话,是问周毓白,也是问自己。
世人都像她一样理所当然地都将皇位视作最终胜利者所一定要夺取的宝贝。
所有的流血和厮杀都是为了这个高不可攀的位置和他背后的权力。
可是细细一想,这何尝不是他们俗人庸人的想当然?
傅念君今日才觉如醍醐灌顶。
她犯了和那时候的周绍敏一样的错误。
周绍敏是个武夫,他根本没有他父亲的心思和智计,他的想法很简单,谁最后登上了皇位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顺理成章,谁登上了皇位谁就是当年害他爹的凶手。
但焉知这不过是聪明人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皇位并非是最终的胜利果实,这个道理很容易想明白,今日周毓白点破,傅念君才恍然大悟,她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身在局中,竟是到了今天才想明白。
因为她不是皇子,不是有资格靠近那个位置的人,所以就不知道那条布满荆棘的路上有什么。
皇位就像个巨大的诱饵,引诱着人不断为了它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更引诱着周绍敏那样的人将他的恨意全部发泄在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
其实最后看似胜利者的崇王,可能不过是人养肥的诱饵。
最后死在周绍敏那匹恶狼的齿下。
然后真正的猎人才会出现,一箭将恶狼除去,赢得功成名就。
傅念君如今已是皇家的媳妇,自然了解更多的周家人,崇王夫妇在宫里无疑是最透明的一对,他们若真有那本事夺位争储,她和周毓白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而更深一层,再仔细想想,在惨烈的争储过程中,最先倒下的肃王府,除了肃王被幽禁,肃王妃和周绍雍却是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最不可能的人,却往往是最可能的人。
用失败做掩护,谁会想到早已倒台了的肃王府中,却是藏着最后的胜利者呢?
何况若周绍雍如果真是周云詹的亲弟弟,他又何必去做那个皇帝。
届时太宗皇帝一脉死绝了,他们大仇得到,而肃王也身败名裂,周昭在天之灵也就可以瞑目了。
世上还有他们兄弟两个做不到的事情吗?
诛杀周绍敏一众叛党后,此等功绩,便是放在哪里都无法让言官说话,宗室入继,如果是周云詹登基,周绍雍甚至可以入朝为宦,因为他已经是庶民白身,再不是无实权只能挂空名的宗室了!
太祖开国之时并不是没有过先例,秦王周辅早年便拜过一阵子丞相,大小事决断杀伐,只是后来太宗继位,周辅耿直,只尊长兄,不敬二哥,太宗皇帝这才渐渐完善了这些限制宗室的法令,再加上文人治国,周辅的权力便被一点点顺理成章地卸下了。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削弱亲王宗室的法令,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太宗皇帝的儿子——当今圣上如今权力受限、孤立无援的境地。
毕竟古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并不是虚言。
这就是刚才周毓白同傅念君说的皇权分割的问题。
任何事情都很难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不过是隐患被藏于时间之后罢了。
第571章 想明白()
话说回来,还有另一种揽权的办法,只要周云詹登基,周绍雍借着诛杀叛党的功绩入朝,便就如当年太祖与秦王掉了个个儿。
周云詹可以做太祖皇帝,而周绍雍,则可以大权在握,做当年的秦王。
这样的结局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不比当个处处受人掣肘、空有名头的皇帝更好吗?
傅念君想明白了这些,再也控制不住地汗如雨下,整个人突然如魔怔了一般僵硬。
就似是糊涂了那么久,突然一直想找寻的真相豁然在眼前开朗了一般,刺激地人一时无法回神。
周毓白忙扶住她的肩膀。
“念君,念君……”
他的声音好像很缥缈,来自无限遥远的地方。
周毓白皱着眉,一时找不到帕子,只好用宽大的袖口替她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
傅念君一个激灵,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
攥得很用力,甚至骨节泛白,手指都有微微的扭曲。
一双大眼睛有些可怖地盯着面前的周毓白。
“我想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
她喃喃自语,模样有些痴妄。
周毓白心中焦虑,适才两人还好好的,话才说到一半,她却突然就陷入了怔愣,脸色变了好几变。
周毓白知道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自然也不敢出声打扰她,可是瞧她神色越来越不对,心中如何能不担心。
他弯腰将她一把横抱起,直接将她抱进了内室的床上,随即便高声唤门外的人:
“快去请夏侯姑娘!”
傅念君仿若未闻,只是抓住了周毓白的袖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周毓白心中似火苗煎烤一般,只摸了摸她的脸道:
“我给你倒水喝。”
“不要!”
傅念君尖叫,这声音甚至把门外的仪兰都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七郎,他们这样害你,他们这样害你……”
傅念君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不仅害你,还将你一门血脉赶尽杀绝啊!
她突然觉得心脏就被捏住了一般。
周毓白看着她这模样,心中却也似有无数股气,却无处发泄,恨不得肠胃都搅和在一起,他有点恨自己这样的性子,若是能叫她好过点,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是个不惯于将大喜大悲放在脸上的人,他经营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平素镇定自若地布局筹谋一般。
可是有时候……
真是难受。
他揽了她拥在怀里,傅念君却是不自觉流下眼泪来,伏在他肩上,一开始只是压抑地流泪,可是见他这般温柔,却是忍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最后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她知道自己不是该流泪的时候,她该愤怒,该生气,该想尽法子报仇。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到了自己的死,想到了上一世的时候周毓白的处境。
那一世……他们的人生,不过是在她幼时有过一次短短的相交,然后什么也没留下,便是再无回头路。
本不该这样的,本不该这样的……
她多舍不得他,她多舍不得他。
他前世的路必然更难走,如果她都不陪在他身边的话。
傅念君的手指用力地攥紧他的衣襟,仿佛是和那件织锦缎的衣裳有深仇大恨一般。
那个在青檀树下、坐在轮椅里的影子又骤然跃进了脑海,她揪得更紧了……
去请夏侯缨再匆忙赶回来的芳竹和在门口守着的仪兰都心急如焚。
尤其是仪兰。
她们娘子何曾这样哭过?
她那样一个人,碰到再大的事也不肯流一滴眼泪的。
可今天……
殿下究竟要把她欺负到何种程度才会让她这样放声大哭啊。
也顾不得旁的,仪兰推开门,对一边也蹙着眉的夏侯缨说:“夏侯姑娘,您快进去看看吧。”
到底夏侯缨算是客,这些日子与傅念君相处熟稔了,也算是她半个朋友,总比她们这些下人体面些。
夏侯缨走进门,却听见声音来自内室。
那是淮王夫妇的私密所在,她如何能随意进去,仪兰通报了一声,可里头没有回音。
周毓白揽着傅念君,只轻声与她道:
“是夏侯姑娘来了,先让她替你看看……”
傅念君却只是伏在他肩头不肯起来。
两辈子心底的痛楚如何是一时能发泄得完的。
傅念君心中清明,只想着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她从来没有对周毓白无理取闹过,今天,就让她试一回吧。
她攀着他的脖子和肩膀不肯松手,周毓白自然也不可能下力气去拉她。
她这样如孩子一般的模样他又何曾见过。
他揽住她,将脸埋在她发间。
他眷恋她,就像她眷恋他一样。
他不太会说甜言蜜语哄人,毕竟没有经验,却又心疼她这样流眼泪,只劝她:
“哭多了,总要喝水的吧。”
夏侯缨见里头不止,也没法子,随仪兰去了次间,问她们究竟怎么回事。
仪兰也心急:“……殿下刚回来脸色就不好,想是有事,都这会儿了,晚膳也不叫,不知道说什么,这不,还哭起来了。”
夏侯缨冷笑,对周毓白意见很大:“原道贵府上淮王殿下是个疼爱妻子的,却也是这样害女人流泪的狠心男人。”
她到淮王府住了这些日子,也是昨天第一回见他们两个闹不愉快。
里头还久没止住,过得一会儿,芳竹听见周毓白在里头叫传膳,说是摆到内室来。
毕竟傅念君说不想这狼狈模样叫人看见。
他自然依他。
仪兰叹气,“也不知今儿还能不能好了。”
夏侯缨起身道:“想来这里也用不着我了,女人家哭一场的事,自己想开了就好,想不开的,就叫男人哄一哄,保管药到病除,开什么方子都没那有用。”
话中略有讽刺之意,仪兰听了心道,这夏侯姑娘倒是一副看透痴男怨女的样子。
临走前,夏侯缨到底还是丢下了一句:“若是王妃再不舒服……她认得去我那院子的路。”
仪兰叹气,也是个嘴硬的,其实心肠倒是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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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突破有木有!!
第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