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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琨只要再问一句,“念君到底是我的嫡长女,怎么我们大房里竟缺银子至此吗?我知夫人大方,想必不是你的意思啊。”
这样一句话,姚氏自然只能把罪责推到何伯身上,说他年纪大了,难免没分寸,怎么能如此对待傅念君,她手里有东西,必然都是平均分了几个小娘子的云云。
傅琨点头,“我自然相信夫人。”
如此何伯只能坐实了“年纪大”“耳聋眼花”此类罪名,叫姚氏给了些银子,送出府去了。
傅念君与傅琨父女两个,便只这么简单地用几句话,就将个看不穿的姚氏绕了进去,亲手送走了自己的老仆,事后还得补给傅念君一两件首饰,生怕这事没完。
芳竹和仪兰两个,直到听说何伯被送出府告老还乡那日,才算明白过来这是她们娘子的手笔。
芳竹悄悄拉着仪兰,用大拇指掐着那小指手指尖上的那一点儿,比划着轻声说:“咱们娘子呀,心眼就那么丁点大……”
仪兰忍不住笑,却拉下她的手道:“娘子本来就不是那任人欺负的,谁欺负了她,她都有数着呢,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芳竹也不是要说傅念君坏话,她就是觉得惊奇,“是呢,咱们娘子心细,又聪明。”
她话里与有荣焉。
仪兰绕开她,提着烧水燎子要进屋去沏茶,遇到柳姑姑出来,整个人春风满面的。
“姑姑,那事有眉目了?”仪兰笑问。
柳姑姑笑着点头,“正是,娘子是体恤我的,我把要认个干女儿的事一说,她就满口答应,还要给我几贯钱,说是让咱们摆桌席面热闹热闹呢。”
“这可真是件喜事了。”
第104章 他是怎么来的()
芳竹也凑过来给柳姑姑道喜。
柳姑姑笑得很温和,眼角的细纹看来也多了几分喜色。
她是真的想有个孩子。
原来这柳氏在十四五岁的时候由大姚氏做主嫁过一次,只是所托非人,成日遭丈夫殴打,后来又叫大夫诊断,恐不能生育孩子,更是被打得变本加厉。
大姚氏怜惜她,索性铁了心贴上些银子叫她和离,重新回傅家来当差,从此柳氏便打定了主意不嫁人,要跟在大姚氏身边做一辈子的姑姑。
她从小就受大姚氏的恩,对大姚氏一直是感恩戴德的,后来大姚氏没了,她就陪着傅饶华,尽心尽力,虽然做事不是太聪慧,却一片忠心。
傅念君如今变得懂事有主意了,也不会乱发脾气难为她,对柳氏处处礼遇,她就更加能定下心来了,只不过到底年纪上去了,越来越觉得空落落的,还是想认个孩子做依傍。
柳氏没有子侄辈在京,正好傅念君年前挑人手,府里进了很多小丫头,有一个入了她眼,就想认下来做干女儿。
傅念君问起那个眉儿的情况。
仪兰是清楚的,边沏茶边和她说:“十岁年纪了,我和芳竹都劝姑姑,要认孩子要不便是小一些,养得亲,要不就是大些,有依傍,十岁正是个不上不下的年纪。不过处了几日,我们都发现那眉儿确实不错,又老实又勤谨,话也不爱多说,别的小丫头爱偷懒,她就想着做些针线。”
“柳姑姑动了心,就是因为年前天冷,她看眉儿冻得可怜,就赏了几样衣裳鞋子,眉儿很懂事,前不久就补做了个护膝送到姑姑房里,也不声响,姑姑问了半天才知道是她。”
傅念君点头,“如此说来,确实是个好孩子。”
仪兰素性也比较温和,“是呢,难为姑姑这般喜欢,我和芳竹也商议,等过个一年半载,能提她入娘子房里做事的。”
“这倒不急。”傅念君到底不比仪兰性子软,“总归是要再看看,你们注意着她些。”
仪兰点头应了,想起一桩事来:
“娘子年前打发人去问城外族里的傅宁,他如今有事了……”
“何事?他如何了?”
傅念君后来到底没有使人送银子过去,因为下人回报,傅宁和寡母过年过得还不错,有人见他一早在早市提了生肉回去。
既温饱无碍,她也不用多此一举。
“是我们疏忽了,今天才晓得,原来几日前,他进了府来,做了六郎的伴读,如今天天过来陪六郎读书的。”
傅念君手一顿,“六哥儿的伴读?”
“是。”仪兰道:“听说是三郎亲自点过头的,还吩咐了下人不能怠慢他。我与六郎院子里的阿绫尚且能说几句话,她说这傅宁郎君仪态很好,人又和气,倒不像是穷家鄙户出来的,连六郎的先生也夸他好。”
傅念君微微拧了眉,“他怎么进来的?三哥素来不关心六哥儿的事,难不成是他亲自物色的?”
仪兰想了想,“似乎是相公吩咐的,或许是他为人出色,入了傅相公的眼。”
怎么可能!
从前的傅念君也很天真地相信必然傅宁是因才华入了傅琨的眼,可她几番试探,发现傅琨其实记不太起这么个人来。
是啊,傅宁这么忙,怎么会有心思念着族里哪个后生上进哪个后生又惫懒。
他连自己的儿子侄子都顾不过来。
傅念君在前世里,小时候对父亲尚且还存着仰慕之情的时候,也会翻阅他的笔墨,他年轻时的文采在她幼时看来自然是阳春白雪,无人能及,可她长大以后,能够正视傅宁的才华时,却也发现,其实世人对他才学的评价多少有些言过其实。
起码与傅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傅琨不过是后来被视为佞臣,一世英明尽丧。
只是那时的傅宁已为宰相,在那位置上,自然也无人去追究他年轻时到底有几分本事,人家确实是进士及第出身便证明一切了。
傅念君的脑筋转得很快。
傅琨接济族中学子乃是常年来的习惯,只要是姓傅的,他都会援助一二,并不因傅宁是傅宁而高看两眼,怎么会如此突然让他进府做了傅溶的伴读呢?
这里头就太奇怪了。
傅琨事务繁忙,寻常与几位同僚去酒楼茶肆歇歇脚,也都是那等傅宁去不起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出现在傅琨面前?
傅念君不是不晓事的闺阁女儿,她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等着让傅相公高看一眼的人能从傅家门口排到城外。
傅宁若是有机会在傅琨面前冒头表现,必然是通过某些契机。
是他自己运气好?还是有人相助?
“娘子……”
仪兰瞧傅念君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笔杆,像是要生生折断一样。
傅念君回过神来,这三十年前有太多事和她所知道的不一样。
三十年后她知道的事,那都是傅宁说了算的。
历史本就是强者来书写,谁能知道傅宁的少年时期是这样的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要自己去看看。
傅念君冷笑,她那位父亲啊,难怪在她大婚当夜,周绍敏政变夺宫时,他能立刻毫不犹疑地变节求生。
他本来的为人,就不是那白玉无瑕。
“娘子,是不是我、我说错话了……”
仪兰很忐忑,觉得娘子的侧脸瞧来很是冷漠。
傅念君望了她一眼,“你没说错话,是做错了事。我前段时间操心的事太多,一时没有再叮嘱一遍,下头的人就怠懒了,我几时说过要放松对傅宁的监视?”
他们倒是好,见做完了一件事,就自说自话不去管他了,到了今日才发觉傅宁到了傅家来当差。
“派去的哪个人盯着他的,辞了请出府去。你让大牛过来,这几日叫他放下旁的事情,亲自出去走一趟,查查傅宁近来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都要知道。打听明白了再汇报给我。”
仪兰不敢说话了。
傅念君认真起来的样子,她瞧着还是有些怕的。
第105章 姐妹大战一()
仪兰知道傅念君筹谋的事很多,她烦扰时,根本不是她们这几个丫头能开解的,唯一能和娘子说上话的,也就二夫人一个。
这次是他们拖后腿了。
傅念君扶了扶额,傅宁就是借这次机会结识了陆婉容吗?
这一次,她父母的亲事,她应该插手搅黄了吗?
陆婉容在嫁给傅宁之前,有预想到自己将会面对的一生吗?
傅念君叹了口气,站起身道:“走,去见爹爹。”
她去寻傅琨,可是却被告知傅琨今日无法归家,她想问的关于傅宁的事,只能再等一两日。
傅念君在园子里散步,希望纾解一下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压力。
关于傅渊的,关于傅宁的,关于陆成遥陆婉容兄妹的……
每件事都不容易解决。
“娘子。”芳竹轻唤了她一声,指着不远处几个身影道:“那似乎是四娘子带着人过来了,要不要避避?”
傅梨华知道了傅念君拿姚氏送给她和傅允华的头面首饰做由头找了岔,又在屋里发过好一顿脾气。
只是她如今也学乖了,不敢像从前一样直接冲到傅念君屋里动手。
姚氏恨铁不成钢,也懒得多说她,只道她再闹,傅琨是再不肯为她婚事筹谋半分的。
傅梨华一听姚氏提到婚事就乖了,她心里多少对于傅家有些不满,她总是期待着嫁人做夫人的那天,呼奴引婢,生杀予夺,掌握后宅大权,风光无限,手上是使不完的银子,身上是穿不完的新衣裳,不用再像如今这么憋屈,处处受了傅念君的欺负只能忍着,处处不敢和傅琨叫板。
为了她的梦想,她只知道如今要忍。
傅念君也懒得和她烦,这样不懂事的小娘子,一次次地教训她也是长不大的。
“避避吧。”她回身领着两个丫头走,谁知不凑巧,在回廊上就遇到了傅秋华和傅允华。
“二姐,好巧,你也来散步?”
傅秋华摆着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望见了远处越来越近的影子。
真是棒,今天一场精彩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