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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反而和婉地笑了笑,“念君和陆三娘子昨夜睡得可好?”
“多谢母亲挂心,睡得很好。”傅念君轻轻握了握陆婉容的手,对着姚氏说道。
姚氏见她们俩如此动作,也不说什么,只道:“快快上车吧,别误了时辰。”
等到转头之后她才轻轻咬牙与身边的张氏道:“二弟妹竟要来同我作对了吗?”
陆氏不知为何与傅念君关系似乎不错,以往常常不叫她看在眼里的陆氏,如今在姚氏看来,也多了两分面目可憎。
张氏劝她道:“夫人勿要多心坏了妯娌情分,陆三娘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二夫人不爱出府,怕是有意让她露露面,您不要多想。”
只是陆婉容喜欢与傅念君来往罢了。
姚氏道:“性情模样倒是不错,却是个糊涂的。”
晋国公府赵家的门前今日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女眷坐的香车自半条街外就多得人眼花缭乱。
绕过大影壁,赵家门前也收拾地利落整齐,许多机灵的小厮儿张罗着迎接各位夫人的车架。
坐在车里,就能听见外头笑语不断,气氛相当不错。
姚氏心道:赵家这回是来对了,瞧今日这阵仗,必是有大人物出席。
赵家夫人许氏虽喜爱办文会,却从没有哪次用这么大阵势。
傅念君和陆婉容下了车,跟了赵家领路的丫鬟小厮,进了内院。
几人在客间次第更衣,重整仪容,才去往花园。
文人办文会多爱挑个依山傍水的去处,女子们不可能全数骑马出城,到那百十里外的地方去,便爱挑这些场地大,风景好的富贵人家后花园玩耍。
今日许夫人已叫人将园子里沿着庑廊糊了天棚,纸糊天棚似雪景一般,方砖满地却光平,院里坐东朝西一间大敞轩,四面开阔,里头放着茶盘茶碗,丫头们暖茶钟迎宾待客,而捲金条勒上,却都是文房四宝着压书册,天棚一路连着靠水的两座亭子,些许人影正在亭中瞧着水里的小舟,远远地传来欢声笑语。
“当真是雅趣。”
姚氏不由叹道。
陆婉容扯了扯傅念君的袖子,“你听,可是听到有人唱歌?”
傅念君指指小湖对岸的高阁,“里头是女伎们在奏乐弹唱。”
“由高而下,乐音顺着水面而来,许夫人当真有品味。”
陆婉容不由赞叹。
姚氏身为傅琨嫡妻,自然是许夫人亲自接待,两人虽差了许多年纪,可谈笑之间却好似姐妹一般亲密,许夫人更是将傅家几个小娘子都夸奖了一番,还问她们会作诗写文不会。
有傅允华和傅梨华在,傅念君和陆婉容自然躲在她们身后不用多说话。
又是一阵热闹,沿着青石板路踏来一群女子,傅念君眯了眯眼,她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
连夫人带着几个小娘子笑着走了过来,也与许夫人见礼,姚氏倒是对她淡淡的,两人让女孩子们互相道好。
连夫人带了一个女儿来,年方十六,闺名唤作拂柔,生得窈窕多情,人不虽很美,姿态却婉约动人。
另外一个,却是众人意想不到的。
这小娘子竟来自吴越钱氏,此次随同她兄长一起入京的。
“我小时候在江南长大的,与钱家多有往来,这也算是我的世侄女了,她自来京还不曾出门见见世面,我便带了她来,请姐姐不要见怪。”
“如何会,”许夫人笑道:“吴越钱氏的小娘子,莫怪风仪如此之好。”
钱婧华身形娇小,身上有一种江南女子独有的如水样的温情,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珍珠一样洁白的牙齿,又添了几分俏皮。
她为人也很落落大方,与诸小娘子见礼十分自然,仿若早已相识一般,比连拂柔还多几分飒朗。
傅念君只一眼,就暗叹这钱婧华是个俊秀人物。
她后来怎么样了?
在她记忆中,吴越钱氏的嫡女,似乎就是嫁给六郎周毓琛做了他的王妃。
钱家押错了宝,周毓琛被崇王亲手屠杀以后,他的夫人似乎就疯了,这花一般的小娘子,最后也像污沼中的烂泥一般,被所有人遗忘,被残忍的皇权斗争碾为尘土。
傅念君身边的陆婉容也睁着眼睛瞧她们,偷偷与傅念君道:“这两个小娘子看来都十分出色,教养真是好。”
同样是世家出身,陆婉容自有她一套评判标准。
傅念君沉眉,连同她身边的陆婉容在内,这些鲜妍如花的女孩子,都没有一个好的归宿。
卢小娘子这人她不记得了,可是她的父母,她的家族,在新帝继位后,做了第一批牺牲的前朝勋贵,她还能逃过一劫吗?
傅念君笑笑,低下头。
其实又何止她们呢,她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吗,她救不了自己,或许也同样救不了她们吧。
第117章 喂鱼()
连夫人介绍完钱婧华,却又指了身后一人,众人定睛一瞧,却都不认识。
傅念君微微惊愕,她没有想到魏氏也会来。
连夫人到底是怎生喜欢她的地步,这样的场合都愿意带她一起来。
连夫人悄声在许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许夫人竟淡笑道:“原来就是郑评事的夫人,他真是好福气了。”
魏氏的姿态也十分好,并不以夫君官位不高而露怯。
傅念君细细忖度,瞧这许夫人的样子,她是知道魏氏的?
却又不认识?
连夫人正拉着魏氏的手笑着和许夫人谈话,上了年纪的侍女也上前来招呼众小娘子移步。
“念君,你在看什么?”
陆婉容好奇。
傅念君的神情看起来不太轻松,好像被什么事困扰着一般。
傅念君回过头道:“没事的。”
陆婉容拉着傅念君凭栏眺望,一时兴起又找侍女要了鱼食,来喂池子里的鱼,赵家的鱼养得好,争先恐后地来抢鱼食,陆婉容似是很喜欢这些摇头摆尾的大鱼,直拉着傅念君让她看这条看那条的。
不知何时,卢拂柔和钱婧华却也走到了她们所站的栈桥上。
“怪道我们喂鱼那些鱼却不来,原来是因为这里有两位这般漂亮的姑娘,所以它们不要我们啦!”
一道轻快的声音响起。
傅念君和陆婉容回头,钱婧华正笑露出一对洁白的虎牙,正盯着她们瞧。
陆婉容天性害羞,下意识就红了脸低下头去。
傅念君也对钱婧华笑了笑。
钱婧华说着:“傅家姑娘这般姿色,却不能怪鱼了。”
傅念君微微有些讶然,说实话她真的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么直白的夸奖了。
她自然是生得不错的,可傅饶华先前的名声太臭,众家自恃有身份地位的郎君小娘子们都不愿同她来往,更不用提夸赞她了。
“多谢钱姑娘了,我倒觉得你生得好看,自带了江南的婉约与中原的飒爽。”
钱婧华听得十分开心,正要上前与她再攀谈几句,却被身后的卢拂柔抓住了衣袖。
卢拂柔朝她微微摇摇头,轻声道:“不可,这是傅家二娘子。”
钱婧华是不知道傅念君底细的,可她却是在东京长大的,如何不知道臭名昭著的傅二娘子。
倒是不知道许夫人怎会允她进门。
钱婧华想了想,却反而握住了卢拂柔的手腕:“卢姐姐,一起喂鱼吧。”
卢小娘子拗她不过,她本又性子温软,只得忧愁地蹙眉从了。
傅念君看得有意思,这小姑娘,确实极妙。
傅梨华和傅允华本就想结交钱婧华,正携手来寻她去论诗,却见她与傅念君和陆婉容凑在一处喂鱼。
傅梨华气得跺了跺脚。
吴越钱氏可是富贵比皇室的人家,钱婧华的哥哥钱豫如今正在京中,若她能与钱婧华交好一二,倒是请她去傅家做客,一来二去,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她可是傅琨的嫡女,配皇子都是配得起的!
可她却和傅念君站到了一处,真真是自降身份。
傅梨华拖着傅允华的手就要过去。
傅允华知她又要闯祸,忙拉她劝道:“四姐儿,别去了罢,我们去寻别人……”
傅梨华回头冷道:“大姐这是过河拆桥了,你是跟着我和阿娘来的,此际却只想寻自己的姻缘不成?我瞧适才许夫人也没往你脸上多看几眼的。”
傅允华脸色煞白,她说话竟越来越刻薄了。
傅梨华如愿到了钱婧华身边,打招呼道:“可是钱家姐姐,我爹爹是傅相公,适才我就想你说几句话的,可逮着机会了。”
钱婧华也不是刻薄之人,便也笑道:“这位妹妹好,原来你也是傅家的姑娘,我与你姐姐正喂鱼呢……”
傅念君也不去看傅梨华,只淡笑着拉住了钱婧华的手腕:“可不能全给倒下去了,这些鱼儿会撑着的。”
钱婧华低呼一声,才稳住了手里的小碗,不至于失神把手里的鱼食全倒下去。
傅梨华咬咬牙,又往她身边挤,把卢小娘子挤地一个踉跄。
“卢姐姐……”
钱婧华伸手去拉她。
“我没事。”
她站稳了脚步。
由此钱婧华便觉得傅梨华有些无礼,提议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喝茶吧。”
卢小娘子点头应了。
傅念君和陆婉容也有自己的打算,傅念君惦记着那个魏氏去了哪里,便想叫了陆婉容一起四下转转。
傅梨华在原地气得跺脚,两两成双,只她身边是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傅允华!
“表姐!”她突然唤住了陆婉容,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陆婉容轻轻“啊”了一声,“什么事?”
傅梨华的嗓音微微提高:“表姐,你的外祖母过世不久,你就来参加这样的文会游玩戏耍,你不觉得不妥吗?”
钱婧华和卢小娘子都停了脚步,望向傅梨华,十分诧异。
她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