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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澜带林寰来骑马是看天气临时定的日子,除了他以外没第二个人能提前知晓,除非是那白皇妃是天天在这草原上候着,否则还真‘制造’不出这样的偶遇来这多半,倒真是巧合了。
既然都遇上了,再避而不见就说不过去了。可路海澜身体的秘密,又是绝对不能叫这一位知晓的。正道是天家无亲情,路海澜与他的兄弟姐妹们,注定不可能像普通人家那样和睦相处。路海澜的腿是他最大的弱点,而这个弱点一旦被有心人得知,用来攻击他,后果难以设想
路海澜脑中飞快转过许多念头,最终他抬起头,做出了决定。
“那就去见一见吧韦恩度,让对方带路。”
背阴的山坡下立着一顶凉棚,棚中摆着一张小圆桌和两把椅子,路海澜的轮椅驶到近处,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左边椅子上的女人。
她穿着件蓝底碎花的裙子,头发扎成一条单马尾,从后面绕过来垂在肩膀上,两腮有着浅浅的笑窝,五官生得十分柔美。看见路海澜坐在轮椅上缓缓飘来,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微笑起来。
“太子殿下。”
“白妃母。”
两人相视片刻,还是白皇妃主动开口道:“太子可用过饭了?不嫌弃的话,我做了些点心,还有小梅用西瓜榨的果汁。”她指了指身边的小圆桌,那上面放着几只打开的餐盒与两杯红艳艳的果汁,路海澜点点头,操着轮椅在桌边停下,从餐盒里捏起一块饼干举到嘴边。
白皇妃打量着他,见他咬了一口就微微皱起眉,便道:“是不是太甜了?”
路海澜摇摇头,道:“不算甜,但我不太喜欢蜂蜜的味道。”
“那就尝尝这个。”白皇妃将一盒小蛋糕向路海澜推了推,“这个没加蜂蜜,是用牛奶和鸡蛋蒸的,加了点葡萄干。”
路海澜看了看手上只咬了一口的饼干,皱眉将它整个送进嘴里,嚼碎咽下,然后他抬头看向白皇妃,道:“白妃母在西院住的可习惯?”
“挺好的,比宫里清静。”白皇妃拿起西瓜汁抿了一口,扭头看向一望无际的草原,“憋闷久了,到这种视野宽阔的地方来,心情也舒畅许多”
她意态悠闲,语气也自然的就像是在与熟识之人闲谈,这种轻松自在的态度几乎感染了路海澜,不过也仅仅只是几乎。
路海澜安安静静吃点心,并不接话。
白皇妃看来也不是个健谈的性子,路海澜不接话,她也没继续讲下去。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点心,看风景,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鹰鸣,路海澜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小黑点在远处的高空中盘旋。
月兰草原本就是皇家猎场,不过蓄养猎物有着专门的地方,用防护栏隔着,平时不会放出来。这鹰多半是从里头飞出来的,一旁的白皇妃也仰头看着,突然道:“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鹰,后来要进宫,就送给别人了太子喜欢鹰吗?”
路海澜摇头道:“不知道,我没养过。”
“鹰是桀骜不驯的生物。”白皇妃道,“养鹰首先要熬鹰,将它用铁链拴着,让它看得见食物和水,却吃不到,一次又一次激怒它,叫它拼尽全身力气挣扎,不得休息,变得越来越虚弱和饥渴它会感到害怕,对人,对死亡,饥饿和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它,驯鹰人还会拿木棍撩拨它,让它无法安睡,它的意志会一点点濒临崩溃这个时候,驯鹰人再给它一点温暖,对它施与温柔的照料,它就不会再强硬地抵抗,也没有那个体力去抵抗了。”
白皇妃仰望着天空中翱翔的雄鹰,声音中透着股说不出的疲倦,轻声道:“当它身上所有的桀骜与不驯都消失,这只鹰也就熬成了。”
路海澜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微微垂下眼。
白皇妃突然站起身来。
“啊,吃饱了。”她十指交叉将手臂抻到头顶,伸了个懒腰,脸上又现出明媚的笑容来,扭头冲路海澜道,“我想去前面的养殖点拿点鲜奶和干酪,太子要一起来吗?”
“不了,我该走了。”路海澜婉拒道,“下午还有课要上,还请白妃母见谅。”
白皇妃笑道:“那就快去吧,路上当心些。”
路海澜告别了白皇妃,与韦恩度回到之前的山坡,林小寰已经发现他不在了,正有些焦急,此刻见了他,忙不迭跳下马狂奔过来,嘴巴张了张又说不出来话来,小眼神里全是控诉。
路海澜掐了掐他气鼓鼓的脸蛋,笑道:“骑够了没有?该回去吃饭了,下午还要上课呢。”
“这才多久啊。”林寰不满地抱怨道,“下午不上课不行吗?好不容易太子哥哥你才带我出来一次”
“过两天再带你来。”路海澜许下承诺,“不过你要是不好好上课,我就不带你来了。”
林寰瞪起眼睛,接着又泄了气,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知道啦,我好好念书就是了。”
路海澜笑了笑,目光却越过他,望向远处的草原——那位白皇妃,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熬鹰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北疆白家的纹章,似乎就是一只鹰。
第11章 权力的代价()
“小主子记得没错,北疆白家的纹章,的确正是鹰。据说他们是上古鹰王扎尔坎的后代,不过这个就没什么史实可查了五百多年前帝国北迁,与噬星虫族爆发战争,当时还只是一名小校的白家先祖白烽火在战争中崭露头角,在当时帝国全线溃败的绝境中,他整合残兵组建白家军,与噬星虫族顽强抗争了十数年,守住了帝国腹地与北疆的跃迁通道,为帝国针对噬星虫族开发新式武器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也为后来帝国反攻北疆,扳回局面奠定了基础。正是因为这堪称奇迹一样的壮举,才会有了后来的北疆白家。”
晚饭过后,路海澜与老太监朱岩在花园散步消食,他现在每天至少要用助走器练习行走一个小时,两条腿,尤其是左腿上的肌肉也渐渐生长出来,不再像以前那么细弱。迟早有一天,他也能有像正常人一样健全的肢体,到时候再练习行走,那未免也太晚了些。
“这段历史我听法兰说起过。”路海澜接口道,“噬星虫族以星球为食,当时帝国刚刚迁徙到这片新星域,就在北疆边境发现了这些噬星虫族,而它们的前进方向,正是向着帝国内部而来这是一场没有选择的战争。”
朱岩有些感慨地道:“当时若是没有白烽火与他的白家军,就算后来帝国能够扳回局面,北疆的领土至少也要缩水一多半。这数百年来与噬星虫族的战争,白家从来都是顶在最前线,北疆如今的和平繁荣,少不了他们的功劳可他们不顺服帝国统治,割据自大也是事实,先帝在位时,还险些闹出要自立为‘北疆王’的闹剧。”
这一桩被他轻描淡写说出的‘闹剧’,在当时究竟是何等险恶的状况,老人亲历其中,比谁都清楚。路海澜并没注意到这一点,而是说起了自己白日的见闻:“我今日带林寰去草原骑马,偶遇白皇妃,她同我讲了熬鹰的事情我觉得她是另有所指。”
朱岩笑了。
“老奴之前便有些猜测,小主子这么一说,老奴就更确定了。”他笑道,“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将白皇妃送来别宫,说是安胎也似乎没这个必要故而老奴斗胆猜测,陛下这是要隔绝白皇妃与外界的联系,将她幽禁起来了。”
“所以你之前才说,我去见她也无不可。”路海澜想起之前他让韦恩度去给白妃送信时,老人曾说的话,微微皱起眉道,“若真是如你所说,父皇为何要幽禁白皇妃?她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而是白家做错了什么。”
朱岩停下脚,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下,神情有些冷漠,道:“白家的不臣之心,可谓是人尽皆知,但如今他们已在北疆根深蒂固,想要将他们拔除,势必引得北疆大乱,更何况还有噬星虫族的威胁在侧,历代帝王皆只能想办法限制他们扩张实力,而不敢轻易贸然动手。”
“所以我才想不通,父皇为何要这么做。”路海澜道。
朱岩揉了揉腰,微笑道:“殿下可还记得,前阵子北疆大胜的消息?”
路海澜猛然反应过来,是了,他记得那报道上说,噬星虫族损失惨重,至少应有十年都无余力再发动像样的进攻难不成他父皇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对白家出手了?
“这也太冒险了吧。”他不确信地道,“万一未能一举成功,北疆陷入混乱,谁也不能保证噬星虫族不会趁机入侵甚至白家被逼的狗急跳墙,纵容噬星虫族进入帝国内腹,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么看来的确是有些急进了,不过陛下所想的多半比你我更深远,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妄自猜测。”朱岩笑呵呵地道,语气很是随意,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小主子今日瞧见白皇妃,感觉如何?”
这问题倒是问住路海澜了。
要说他对白皇妃的观感,还真挺难用具体的言语总结的,对方表现的总体来说就是‘温柔可亲’,但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是如此他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挺有趣的吧?”
“小主子这么说,老奴倒是有点好奇了。”朱岩道,“您若是拿不准的话,不妨跟老奴说说?您见到的白皇妃是什么样的?”
路海澜反应过来,意识到朱岩恐怕是想借此给他上课了——毕竟同样是从宫里出来,朱岩此前肯定是见过白皇妃的,没必要从他口中打听。
老太监说他最擅长的有两样本事,一是识人,二是做人,路海澜对这两样本事都很感兴趣。
“她的长相应该说是柔美,气质十分可亲,并不显得倨傲。”路海澜回忆着白天见面时的情形,思索道,“衣着打扮很随意,没佩戴装饰品,耳环戒指项链都没有因为裙子很宽松,所以我没看出她到底有没有怀孕,她说话的声音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