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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会被献给恶魔!”乌鸦人惊恐地大叫,“这是规矩!”
林寰觉得这荒谬极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这么觉得。在乌鸦人颤抖的倒计时中,他们终于赶到了一扇巨大的木门前,林寰当先侧身从已经快要闭合的门缝中钻了进去,迟了一步的乌鸦人只来得及钻进半个身子,就听砰的一声,门彻底关上了。
血稀里哗啦浇了林寰一身,他有些茫然地注视着被挤成两半的乌鸦人,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弦断掉了这个聒噪的莫名其妙的家伙让他的耳朵痛苦了一路,然后就在这里,在他的眼前,被一扇门夹成了两半,死掉了。
过了一会,林寰转过身,看向身后明亮宽阔的大厅,许多人站在那里,穿着军服的将领,拿着扇子的贵妇,拄着手杖的老者,正在跳舞的男女一个个虚无的人影撑着各自的衣饰,状似平常的交谈或者行动,没有人关注门口刚刚发生的惨事,那一张张看不见的脸大多朝着宴会厅上首高台的方向,一名少年坐在高台的王座之上,慵懒地托着腮注视着下方。
少年是这座大厅中,除了林寰之外唯一有脸的存在。闪舞网
“不,您不能过去。”一只手揪住了林寰的裙摆,阻止他向那名少年走去,被夹成两半的乌鸦人趴在地上,声音虚弱而坚定,“您的舞伴是我,也只能是我。”
“不要命令我。”林寰粗暴地踢开了乌鸦人的手,虽然他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还能动,但他讨厌对方说话的语气,“我不想跳舞,也不需要舞伴。”
“不跳舞您会被发现的,他们会把您献给恶魔!”乌鸦人愤怒地大叫,“我是为了您好!”
够了,林寰受不了这家伙的大吵大闹,诡异的是其他人似乎根本听不见,他迈开脚步离开门口,沿着大厅的边缘向最上首的高台靠近,他对那个能看见脸的少年很有兴趣,也许对方能够帮他解答一些心中的疑惑——比如恶魔什么的。
正思索间,林寰突然心有预兆般抬起头,恰好与从高台上望下来的少年视线相碰,短暂的对视片刻后,少年从王座上站起,来到林寰面前。
“我决定了。”少年对林寰道,“你就是我的舞伴。”
林寰摇头拒绝:“我不跳舞。”
“没有人能够拒绝我。”少年道,下一瞬林寰就飞了起来,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扔进了一口煮沸的汤锅里。林寰本能地抱住了架在锅口的长匙,滚烫的水汽从他脚下冒着泡的汤面上蒸腾而起,如果从这里掉下去,那感觉一定很酸爽。
林寰木着脸想,这特么都是什么情况被他抱住的汤匙突然剧烈弹动了一下,林寰惊讶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匙底圆头里的少年,而后者冲他咧开嘴恶意的笑着,狠狠跳起来。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见了鬼的熊孩子!汤匙的另一端在不断的弹动中逐渐向着锅口滑脱,林寰瞪大眼愤怒地瞪着少年,如果目光能吃人那他已经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一百遍。
“哦,美丽的女士,看来你需要帮助。”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旁响起,林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骑在白蜡烛上的狗头人冲他绅士的摘下帽子,低头行了一礼。林寰看了看对方身下像柱子一样粗壮的白蜡烛,接着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
“乐意为您效劳!”狗头人戴上帽子,骑着蜡烛飞到林寰身边,让他坐到自己身后,然后操纵着蜡烛飞离了热气腾腾的汤锅。坐在蜡烛上的林寰终于有闲暇松了口气,捂住隐隐作痛的脑子,努力平复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心情。
“这里究竟是哪?”林寰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骑在蜡烛上的狗头人回答道:“如果你需要答案,就一定会有答案,别害怕,我会”
咔嚓。
狗头人被整齐平滑地从正中切成了两半,话语声也在同时戛然而止,取代了分成两半从蜡烛上掉落下去的狗头人的位置,一道不规则的黑影出现在林寰的眼前。
“呵,找到你了,我的公主”
夏风习习掠过庭院,温暖而不显得闷热的天气正适合午睡,在游廊内侧的长椅上,满头冷汗的林寰缓缓坐起身,感觉做了一个糟糕透顶的噩梦。
蔷薇大公爵是什么鬼?薇薇安娜又是什么鬼?还有为什么会是女装?林寰摁着额头陷入了沉思,原谅他想象力匮乏无法理解梦境中那荒谬的一切,乌鸦,少年,狗头人好的,看来他需要吃点药。
“在想什么?”
属于人体的热度从背后贴了上来,林寰蓦然惊醒,接着就感觉耳朵尖被人笑着轻轻咬了一口,他顺从地仰起脸,张开嘴迎接对方带着淡淡烟草气味的亲吻。
“我做了个噩梦。”他向后靠进对方的怀里,低声道,“非常奇怪简直莫名其妙。”
“你只是太紧张了。”对方在他耳边笑着道,“毕竟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全帝国都会看着你嫁给我。”
林寰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没错,婚礼,他居然差点忘了,明天就是他的婚礼!这太可怕了,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他居然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嫁人!?
在脑子做出反应前,身体已经提前一步有了动作,林小寰一个鲤鱼打挺从长椅上跳下,跨开长腿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瑟瑟发抖地缩进被子里。
咦,等等,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一只小小的虚拟屏幕出现在林寰眼前,是门外通报器的对话申请栏,林寰慢吞吞将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点下了接通键。
“小寰,开门。”
不想开,不,是不能开,一定不能打开门,否则等等,我到底在想什么?林寰突然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门外站着的又不是洪水猛兽,是他的
是谁?
“你是谁?”林寰惊疑不定地开口问,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视,仿佛是应证了他心中的不安预感,如同墨汁一般的漆黑液体从房顶上渗透下来,一寸寸侵蚀着四周的墙壁,被液体染黑的墙壁也开始像是奶油一般融化,变成更多的黑色液体
在林寰惊恐的视线中,一只漆黑的手穿过了房门,向着他的方向不正常的延伸过来。
“我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脑仿佛被撕成两半的痛苦令林寰惨嚎出声,他的身体开始碎裂并分解成细小的微粒,而当这个痛苦的过程结束,他也再一次回到了布满血红蔷薇的花园中。
林寰木然抱着头坐在原地,已经分不清楚何为荒谬何为真实。
“你得站起来,我的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站起来,向前走,薇薇安娜,你是个勇敢的孩子”
“去你妈的薇薇安娜!”林寰暴躁地怒骂出口,瞪大眼看向站在花园边的羊头老者,“你们到底是什么玩意!?”
羊头老者摇头道:“骂人是不对的,薇薇安娜,你要保持淑女的端庄。”
林寰哑然失语,他感觉自己遇上了一堆神经病,又或者他自己才是那个神经病。过了一会,他从地上站起来,扯着那条厚重可笑的裙子,来到羊头老者身边,扭断了对方的脖颈。
管他真的假的,他受够了。
羊头老者的尸体凭空消失,让想要剥下对方衣服的林寰有点儿失望,而身上这条裙子不知是什么材质,林寰用了全力撕扯,也没能将这玩意撕开哪怕一条小小的口子。说实话如果不是没有胸脯,他当真要以为自己变成了女人,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一切都无法用常识去判断。
离开花园后,林寰迷路了。
他被困在了曲折的拱形回廊里,到处都是重复的景象,明明没有分岔路,但却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模糊,林寰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这条回廊里走了多久,他感觉不到饥饿,没有干渴,不会疲累,但精神上的麻木却无法消除。
他在迷失。
也许不该杀死那个羊头,林寰麻木地想,他的精神很不正常,从来到这里后就一直都不正常。他需要冷静地思考,嗯,思考什么呢?
林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半晌,他坐到地上,双手撑着膝盖抓住头,用力地扣紧了手指。
遥远的声音回响在脑海深处,林寰错愕地抬起头,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地面上刻着一朵巨大的蔷薇花,而他正坐在花形图案的正中心,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涌出,顺着地面的沟槽流淌,给刻绘出的花朵染上鲜红的色彩。
一只漆黑的长靴出现在花瓣的边缘,林寰茫然地抬起头,看向站在那里的人影。
“你”嘴唇蠕动着,却念不出对方的名字,林寰错乱地摇晃着头,脑子里像是被塞了一坨浆糊,“你是”
模糊不清的人影冲他弯下腰,递出手臂,声音低沉而有力:“把手给我。”
林寰下意识伸出了手,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一滴滴沿着掌缘向下坠落他怔怔看着那些滴落的血液,浑身僵硬地停止了动作。
恶魔。
这是献祭的仪式,他将失去一切,将一切奉献给眼前的恶魔,他不是薇薇安娜,但这正是他即将迎来的命运
恶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催促着他:“快,把手给我。”
不。
不能给他,这不是我的命运,我不是薇薇安娜,我是我是谁?
——我是谁?
林寰用染满鲜血的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匍匐在地,他的身体在分解,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上的痛楚都超乎了承受的极限,他蜷缩着在地上翻滚,发出不成声的嘶嚎,这一次的程度远比上一次更强烈,他隐隐有种预感,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身体中消失。
“林寰。”
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一只手捧起林寰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颊,模糊不清的恶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