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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都听您的,我的殿下。”法兰很无所谓,他一直都很无所谓,“您的作业我就不留书面课题了,实验室里那台机械加工床,剩下的部分就交给您自己搞定了。”
路海澜点点头表示没问题,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书房,往餐厅而去,恰巧在餐厅门口遇见了同样来吃饭的朱岩。
老人腋下夹着一只卷轴,路海澜好奇地看了两眼,开口问:“你拿的什么?”
朱岩喜孜孜道:“上午老奴去库房里逛了逛,无意间翻到这张徐青的雪中红梅,这可是真品呐,徐大师的作品在市面上都淘不到了,宫里也没几幅藏品,想不到竟然能在这找到一幅。”
路海澜一听是国画,顿时兴致缺缺,老人说了半天,他就哦了一声。
法兰倒是有点兴趣,不过兴趣不在画本身上,只听他道:“我听说徐青的画在黑市上都炒到两个亿,这一幅能值几个亿啊?”
朱老太监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两人,握着画轴的手都气得哆嗦,最终愤然丢下一句庸俗,抬脚进了餐厅。
法兰看看路海澜,指指自己:“庸俗?”
路海澜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上午上理论课,下午上实践课,路海澜的日程排的满满当当,对他来说学习从来都不是件需要督促的事情,而是他的兴趣爱好。吃完晚饭林小寰闲着无聊,照例跑去书房骚扰路海澜,却扑了个空。
他的太子哥哥居然不在书房。
也有可能是还在与朱岩散步,林寰到院子里找了一圈,瞪着茫然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里里外外将路海澜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人不见了。
接到宫人消息的韦恩度大总管火急火燎赶到,只见林寰顶着一张快要哭出来的小脸,冲他恶狠狠地咆哮:“太子哥哥失踪了!你不知道吗!?”
韦大总管对这小爷的脾气也是见怪不怪了,闻言笑了笑,反问道:“太子殿下去西院拜访白妃娘娘了,您不知道吗?”
林小寰傻眼了。
西院里,夕阳西下,孤男寡女。
“白妃母。”
“站着别动。”
路海澜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平张着手臂,穿着助走器站在白皇妃面前,被对方在身上摸摸掐掐,这里捏一把,那里拍一下,活似准备上秤待宰的牲口。
白皇妃的手从外骨骼缝隙里钻进去,一寸寸把捏着路海澜天生畸形的右腿,他有些不自在的抬着头,虽然每天都会由宫人服侍着洗浴和按摩,但他还是不怎么喜欢被别人看着这条腿太难看了。
“骨骼虽然有问题,但是经脉是通着的,没堵上。”白皇妃撑着腰站起身,她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看起来相当有分量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腰,走到一旁的靠椅上坐下,表情有些严肃地看着路海澜。
“习武强身,都是从打熬筋骨开始,你从小缺乏锻炼,身体底子差,一开始可能会觉得很辛苦难听话讲在前面,到时候你就是喊我亲娘,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路海澜面色微变,随即用平静而无比肯定的声音道:“不会的。”
他不是在说白皇妃,而是说自己不会求饶。
昨天那场风波过后,白皇妃同他开了个玩笑,玩笑过后,才问他想不想学武路海澜动心了。
虽然书上常说匹夫之勇,不足道耳,但每个人生下来就只有这副肉皮囊,一无所有时能依靠的,也只有这具属于自己的身体。习武并不仅仅是为了掌握力量,更是通过肉身的强大来增加对自己的信心,以及面对困难的勇气总而言之,路海澜动心了,非常地。
“我这两个月要安胎,不能活动,正好陪着你打根基。”白皇妃捏了颗葡萄,用指甲细细剥着皮,眼也不抬一下,很是随意地冲一旁的侍女小梅吩咐道:“小梅,扒了他。”
路海澜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悬空而起,文弱苗条的小侍女站在他身后,用一只手抓着后颈将他提起,另一只手飞快解开了他的衣带钮扣裤子路海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连一句叱责都没来得及讲,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条光猪。
“带他走一遍柔身操。”白皇妃的声音响起。
名叫小梅的侍女点点头,将路海澜向上一抛,跟着轻轻一跃,两手抓住路海澜的手腕,身体如同柔蛇无骨般贴在他背后,下一秒路海澜就感觉自己像根鞭子一样被甩了出去,全身所有骨节都被拉伸了一瞬,那感觉无法形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痛楚就在这个时候到来。
小院里响起路海澜凄厉的惨叫,白皇妃斜倚在靠椅上,斯斯文文地吃着葡萄,难听话她已经讲过了,这才只是个开头而已。
指间的葡萄皮薄肉厚,白皇妃轻轻剥着葡萄皮,心想小太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心性太温柔了跟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像。
不像好,她喜欢。
年轻时她觉得姓路的全是王八蛋,后来才发现姓白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小太子是株奇葩,她曾不无恶意地猜测过,这压根就不是路楚行的种然后她又觉得可笑,瞧瞧她都被那男人折磨成什么样了,这个连对孩子都会抱有恶意的恶心东西,怎么会是她白玉呢?
她不该是那样的。
也永远都不会变成那样。
路海澜做了个梦。
梦里他被人抱在怀里,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哼着莫名熟悉的曲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他脑子昏沉沉的,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哦,是母亲。
他隐约知道这是梦,知道母亲已经死了。
但他不想醒来。
所有人都说母亲长得美,可他已经记不清母亲的长相,路海澜固执地不肯看任何照片或过去影像,因为那都是假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父皇一直不来看自己。
因为父皇也害怕,跟他一样,他们都害怕,害怕要再一次面对母亲离开的事实,害怕自己会伤心难过。他们都是胆小鬼,不愿意再去体会那样的伤痛。
路海澜合上眼睛,蜷缩在女人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她含糊不清,却又异常令人怀念的歌声突然想哭。
他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哭过,他很小就明白了哭泣没有任何意义,他哭得再大声,再厉害,他的父母也不会来到他身边。
滚烫的液体顺着眼角滑下面颊,路海澜紧紧闭着眼睛,微弱而压抑的呜咽声从他的喉管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他狼狈地攥紧了拳头,却阻止不了眼泪涌出来。
耳边的歌声停了下来,一只手摸上他的脸,轻轻擦拭他的泪痕。
这触感太真实,路海澜甚至嗅到一丝从对方指尖传过来的甜香,他浑身僵硬了一瞬,缓缓睁开眼睛。
“哟,醒了”
突然被路海澜双眼注视的女人怔了怔,柔美的面孔上现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慌乱。
“呃,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啊,不哭不哭,乖”
第20章 神丢人与真哭包()
神丢人路海澜下了车,无视了韦恩度想要搀扶他的手臂,踩着卡锁都只上了一半的外骨骼助走器,一脚深一脚浅,游魂似得飘回了自己的卧房。
求问太子殿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大于等于无限。
第二天一大早,韦恩度准时出现在太子卧房门外,他看着蹲在房门前那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沉默了三秒钟,轻声道:“早上好,林少爷。”
林寰吓得浑身一哆嗦,半晌,惨白着小脸转过头,压着嗓子道:“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吓鬼呢?”
吓得就是您这只小鬼啊——韦大总管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道,像他这种宫里出来的精英,走路无声那是最基本的要求自从林寰这小太岁进了别宫,他这白头发就一茬一茬的往外长,如今想来林老公爵当初塞得那红包可真有点少了,但谁叫这小太岁还生了一双势利眼,不遗余力巴结上了太子殿下,甚是得宠,他们这些下人也只能由着他在顶上作威作福,还不能有半句抱怨。
林寰哪知道韦大总管肚子里那一堆心思,拍拍屁股站起身,小声兮兮问韦恩度:“太子哥哥怎么还没起呐?”
韦恩度笔直站着,目不斜视答:“殿下起卧,旁人不得置喙。”
林小寰恹恹然又蹲了下去,百无聊赖盯着地板上的纹路,不说话了。
林寰一大早跑来发疯是有原因的——今天是九月十八日,是他的生日。路海澜的生日在夏天,林寰在秋天,朱岩是冬天而法兰是春天,春夏秋冬占了个全。但凡小孩对过生日总是格外看重的,再加上路海澜亲口许诺过会给他一个惊喜,而这又是林寰在别宫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如此种种,也不怪乎他一大早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跳来跳去。
林寰等了片刻,又将耳朵贴到门板上,隐约听见里面有响动,顿时面露喜色。他站起身过一会又蹲下来,没一会又站起身,恨不能抓耳挠腮了都,差不多大半个钟头后,房门打开,靠坐在轮椅上的路海澜出现在那里。
林寰面色一喜,随即又是一惊。
只见路海澜脸色苍白,一副病蔫蔫的造型,连笑容都虚弱极了。林寰吃惊地怔在原地,路海澜吃力地抬起手冲他招了招,他才傻傻走上前,将那只手握住。
“今天是你生日。”路海澜的声音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透着股压抑的虚弱感,“我已吩咐老师给你放一天假,吃过早饭,换身衣服,让韦恩度领你去东门口,有人在那等你。”
林寰终于醒过神来,急吼吼道:“还过什么生日啊,太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去看大夫吧?好不好?”
他都快哭出来了,昨天见最后一面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变成这样,刚才那会他脑子都是懵的,太子哥哥本来身体就不好,所以才要坐轮椅,不能外出,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要死了?
林小寰一想到死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