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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就你想的那意思。”朱岩垂下眼睑,两只手揣在袖中,面容冷郁,“太子得了件称心的玩具,喜欢时就给他宠到天上去,等有了新玩具,又或者这玩具越来越不称心,自然就丢到一边,不去理会。若这玩具被宠的得意忘了形,太将自己当回事,那就成了麻烦”
他每说一句,林老公爵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一双拳头搁在腿上,青筋高高隆起,像一条条虬结盘绕的小龙。
朱岩沉默片刻,从袖子里抽出手,捏了个东西递到林老公爵面前。
是个通讯器,通着的。
林老公爵惊诧地瞪大眼,却见朱岩竖起手指在唇间比了个嘘,打开公放功能。于是小太子的声音就从通讯器另一边响了起来,说话的对象却并非朱岩,又或者林老公爵。
“站的那么远,是怕我再抽你一耳光?”
第26章 关于嫉妒(下)()
林寰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看着坐在书桌后的路海澜。
当初那宫女教的规矩,他基本都忘光了,这时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来——像这样抬头直视太子殿下,是不被允许的。
路海澜待他,的确是特殊的,宠得他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林寰自嘲地想,他瞧不起韦恩度,因为对方那副奴才样,可实际上,他与韦恩度又有什么区别都只不过是奴才罢了。
“站的那么远,是怕我再抽你一耳光?”
路海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林寰从来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他低下头,紧紧抿住了嘴唇。
“我问你,你将路卓恩当球抛着玩,是对?是错?”
“是我错了。”林寰低着头道。
“那我打你,应不应该?”
“应该。”
问了这两个问题后,路海澜沉默了一会,冲林寰吩咐道:“你过来。”
林寰不想过去。
路海澜看着他,片刻后,重复道:“林寰,过来。”
林寰听见自己的名字,终于僵硬地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路海澜面前。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看面前人的表情,只是站在这里,被压到心底的那些没道理的委屈就一个劲的往上涌,叫他几乎想要扑到对方怀里大哭一场。
他骂自己没骨气,死死攥紧了拳头,下定决心绝不再向路海澜撒娇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覆在曾经被打肿的那半边脸上,他听见路海澜叹了口气。
“我当时情绪有些失控。”路海澜低声解释道,“很疼吗?”
林寰眼眶一热,路海澜的手贴在他脸上,掌心的热度从皮肤上传递过来,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眷恋上了这温暖,只要有机会他就想要靠近对方,他喜欢听路海澜温柔地对他说话,喜欢看路海澜冲他微笑的表情。
他喜欢路海澜,比任何人都喜欢。
“你刚来的时候,才这么高,大半夜光着脚跑到这,连嘴唇都冻乌了”路海澜说着话,牵着林寰的手,将他拉到膝上,搂进怀里。林寰浑身僵硬地坐着,努力使自己不整个儿贴进对方怀里,听路海澜继续道,“这些年有你陪在身边,我很开心,你想走,我舍不得。”
林寰咬住嘴唇,听见路海澜说舍不得,他有点开心。
路海澜搂着林寰,好一会没再说话,就在远处通过通讯器偷听的两个老家伙准备放弃之时,他突然开口问林寰:“你看这别宫,像不像个笼子?”
林寰愣住了。
“当初我不喜欢你爷爷,是因为他将你送到这,让你小小年纪,就要陪着我困在这笼子里。可是现在你想走,我却不想放你离开我比他还不如。”
说这些话时,路海澜闭着眼睛,他靠着椅背,神情十分疲倦,林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淌到了下巴。
“别哭。”路海澜闭着眼睛,抬起手捧住林寰的脸,他低声喃喃着,温柔而疲惫的,告诉林寰——
“别哭,我放你走,所以别哭了,乖。”
平稳行驶的车厢中,朱岩结束了通话,将通讯器收回袖中。林老公爵脸色十分难看,没好气道:“你想让我听的就这个?”——听太子那小子用花言巧语哄的他孙子回心转意?
朱老太监一脸的若有所思,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既然太子没说,可能是想在确定之后再告诉林寰。”
“啊?”林老公爵听不懂了,“确定什么?”
“太子殿下,准备送林寰去皇家军事学院。”朱岩慢吞吞丢出一颗重磅,炸得林老公爵瞠目结舌,“你也知道的,那里是住宿制军事化管理,一周只休息一天。当然那一天,林寰肯定是要回别宫,而不是林公府。”
林老公爵眨巴眨巴眼。
“皇家军事学院是帝国最顶尖的学府,林寰在里面接触到更多优秀的同龄人后,对太子殿下的依赖自然就会减弱,你担心的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而且名义上来说林寰还是归属别宫,你也不需要进宫去陛下面前讨嫌,这比你没头没脑带着林寰回家,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好了何止百倍。”
林老公爵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沉默盯着朱岩。
“别看我,又不是我出的主意。”朱岩满脸尽是嫌弃,“换了我,是巴不得你去陛下面前闹,闹得越大越好。”
“我又不是神经病,没事去给陛下找不痛快。”林老公爵不悦道,“这不是被你们逼得没法子吗?”
“你那智商也就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朱岩毫不留情地毒舌了一句,拿起内线通讯器,对司机道,“劳烦前面的门口停一下。”
小车稳稳停在那扇小门外,朱岩挥一挥衣袖,丢下句有缘再见,潇洒走人。林老公爵被毒舌洗脸了一路,精神十分疲惫,目送着朱岩的背影消失在小门内,打心底里希望有生别再相见。
司机发动车子,收起隔板,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
“老爷,还去华阳门吗?”
林小寰哭了一整个中午,两只眼泡都哭成肿核桃,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路海澜为他推掉了下午的课程,带他去了月兰草原,抱着他坐在山坡上看大风吹着草浪起伏翻滚,晴空白云延伸向无止尽的彼方。林寰依偎在路海澜怀里,看得痴了,这些风景从未如此刻这般,像是带有某种魔力,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像是灵魂被洗涤,心情是无与伦比的宁静,烦恼和愁绪都已远离,随风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啊——”
林寰突然站起来,对着前方乱叫一通,然后一膝盖跪倒,抱着头在地上滚了十几二十个圈,接着维持着脑门贴地,双手抱头的跪叩姿势,不动了。
路海澜:“”
“太子哥哥。”林小寰缓缓扭过头,可怜兮兮望向路海澜,“怎么办?我感觉好丢人。”
路海澜强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微笑道:“嗯?”
林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猛然毫无预兆重重一脑袋砸到地上,路海澜阻拦不及,怔怔看他先用脑袋撞后用拳头砸,最后又抱着脑袋开始滚。
路海澜:“”
五分钟后。
“对不起。”
疯够了的林寰端端正正跪坐在路海澜面前,脸蛋涨得通红,眼睛上瞄下瞄左瞄右瞄就是不敢看路海澜。
“我没能说话算数。”林寰垂着脑袋,两只手死死扣着膝盖,骨节都扣得发白,“我说过会永远陪着太子哥哥,还发过骑士誓言太子哥哥答应我的事情都做到了,是我没有遵守约定。”
他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忘到脑后,一丁点没想起来,光顾着恼火愤怒,一门心思要离开,成了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他被嫉妒冲昏了头,像个白痴一样自以为是林寰感到十分的羞愧和难堪。
说实话,路海澜有点惊讶。林寰的话勾起他的回忆,尽管只是孩童不懂事的戏言,但在当时仍然带给了他许多铭记至今的感动,那双执着而炽热,只看着他的双眼,如同水滴一样浸入心田的情感,是充满着甘甜的喜悦。
“呵。”路海澜笑了,他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林寰的头顶,“永远或者一生,是很漫长的时间,而你还太小,并不清楚它们真正的含义之前的就算了,等将来你真正明白了它们的意义,如果还抱有这样的心情,到那时我会好好倾听,并认真做出回复的。”
林寰惊讶地抬起头,张开嘴,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叫出了一声太子哥哥,扑进路海澜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路海澜拍着他的后背,抬起头仰望天空,人工制造出的大气层,笼罩在星球表面,那后面是浩瀚无穷的宇宙,无尽星辰。
法兰说,宇宙正因未知而璀璨,路海澜想,生命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
他在生命中邂逅了陪伴着他的人们,知晓了何为喜悦与悲伤,亲眼目睹着这美丽而又丑陋的世界。而迟早有一天,他将走出这座牢笼,冲破一切桎梏,这世上将再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的身体与灵魂。
清醒的意识到何为妄想,尽管如此也想要努力去实现它,那么它就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梦想。
从出生起,路海澜就在做一个梦一个自由,而广阔的梦。
第27章 正确的事情(上)()
瓜子壳堆出了果皮篮,白皇妃上下嘴皮一合,抖手丢下一枚瓜子壳,冲在桌旁坐下的路海澜翻了个白眼。
“听说小寰闹着要走,是你前几天打他那一巴掌?”
路海澜一只手按着桌边,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白皇妃嗤笑一声,蹦出俩字:“活该。”
路海澜侧过头看这女人,有点儿无奈,道:“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该打他?”
“多大点事,也犯得上动手?”白皇妃磕着瓜子,一脸的恬淡,“小寰那孩子最要面子,你当着大家的面抽他一耳光,对,你是占理,谁也没法说你错,但这不是对跟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