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她的拳头毫无预兆出现在路海澜眼前,还在思考她所说话语的路海澜本能地偏头一躲,然而白皇妃的另一只拳头已经同时重重擂中了他的小腹。
他被打飞出去。
白皇妃弓步弹身而起,追上倒飞中的路海澜,双拳交替闪电般连击一十六拳,路海澜听见自己肋骨断折的裂响,五脏六腑像被车轮狠狠碾过,他听见白皇妃带着戏谑笑意的话音在耳边响起——
“那我就打到你没办法思考好了。”
路海澜在床上躺了足足两天。
白皇妃下手很有分寸,看似毫不留情,但实际上所有攻击都在路海澜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只不过纵然如此,路海澜也被她打了个半死。
在那场凌虐式教学的最后,路海澜终于超越了自身的极限,用以往不可能拥有的速度和动作,对白皇妃做出了一次还击。这也是那天晚上他唯一的一次主动攻击,剩下的时间通通都是在挨打。
没办法,太子殿下与白皇妃的武力值差距,就好像林寰跟他的智商差距一样,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来,太子,啊——”
路海澜虚弱地靠在枕头上,从衣襟中露出的脖颈上还缠着纱布,他默默看着眼前身为罪魁祸首的白皇妃,后者正打着来探望他的名义,明目张胆地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追加伤害。
“白妃母。”路海澜虚弱道,“你把粥放下吧,我可以自己吃。”
白皇妃听话地将粥碗放下,又拿起桌上洗好的梨子,殷勤道:“那我给你削个梨?”
路海澜虚弱地眨了眨眼,希望她能识趣的滚走,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骚扰他这个伤号。白皇妃坐在床边,低眉顺目地削着梨子,又恢复成那副娴静淑雅的小女人模样,叫路海澜看得很是无语。
“太子。”
“嗯?”
“听说明天要下雨。”白皇妃低着头用小刀轻轻拨掉还挂在面上的梨皮,将梨肉一小块一小块削进盘子里,“你听过那首雨中情吗?”
路海澜有点懵逼,摇了摇头:“没有。”
“逐梦人,十几年前的老片子了,逐梦人和梦中的少女在雨中重逢时,配的就是这首曲子。”白皇妃轻轻哼了几句,叉起一块梨子凑到路海澜嘴边,微笑道,“我当时特别喜欢这首歌,还专门去学过不过现在词都忘了。”
路海澜完全跟不上她这跳跃的思维,白皇妃喂他吃了两块梨,便拍拍屁股离开,当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来干什么的。路海澜躺在床上养伤,闲着无事可做,干脆连上光网找出白皇妃说的那部老电影,一个人看了一遍。
概况地讲,这就是个主角爱上梦中少女,苦苦追索心中幻影,最终未能如愿的相当烂俗的爱情故事。
白皇妃说的那首歌出现在影片中段,主角与梦中少女在雨中重逢,音乐响起,两人携手共舞,画面十分唯美,很能欺骗纯情少女的眼泪。
路海澜若有所思。
第二天果然下了雨,本来就是人工操纵的天气,预报当然准确无误。初入天门的路海澜敏锐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白皇妃说开天门是武者的第一道天关,路海澜感觉像是进入了一片更广阔的天地,无论视觉听觉还是神经反应速度都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他甚至有一种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的错觉。
这个世界变得更清晰,也更复杂。
傍晚,路海澜拄着拐杖,撑着伞来到西院,他走进内院,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游廊栏杆上的白皇妃。后者穿着一身纯白的丝裙,像个童真未泯的小女孩一样,用两条光裸的小腿踢着从屋檐上淌落的雨帘。
他真的看不懂这个女人。
白皇妃仰着头,似乎正在发呆,路海澜撑着伞站在院门口,静静注视着她。雨水给视线蒙上一层模糊的雾气,令一切都显得有几分虚幻。
过了不知多久,白皇妃缓缓低下头,向路海澜望来。
“喂太子,陪我跳舞吧。”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她的话音听不真切,就好像她那朦胧的身影一样,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
第32章 最终的盛放()
“我不会跳舞。”
路海澜拄着拐杖向前迈开脚步,走到与白皇妃坐着的栏杆隔着一小片花圃的庭院里,他站在伞下,漆黑的眼眸像是沉静的湖面,似乎没有什么能在上面留下波澜。
“真巧。”白皇妃笑了,“我也不会。”
她一边笑一边道:“我说我这辈子都没跳过舞,你信吗?”
她笑得很厉害,虽然她经常大笑狂笑疯笑,但路海澜从未见她笑得这样厉害过,像是遇见了这世上最开心最不可思议最好笑的事情。
“呐,太子。”白皇妃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又一次对路海澜道,“陪我跳舞吧。”
洁白的丝兰花在雨水拍打下轻轻摇晃着,路海澜站在花丛的这一端,沉默注视着坐在栏杆上的白皇妃,半晌,他毫无预兆放下了手中伞。
他像电影中的男主角那样,隔着盛放的丝兰花,向白皇妃伸出了左手。
白皇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瓢泼而落的大雨几乎瞬间就浇透了路海澜的全身,向来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凌乱贴黏在脸颊两侧,看起来很是狼狈,尽管如此,他依然有着令人无可指摘的优雅仪态,站在那儿,就是王子。
白皇妃怔怔看着路海澜,看着这个比她小了足足一轮还有余的少年,三年前她来到别宫,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枯寂而冷清的幽禁生活,却压根没想到,这竟是她告别故乡嫁入皇宫后,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个少年。
雨声也掩不住她心中的快乐,白皇妃跳下了栏杆,洁白的裙裾在身后飞扬,像一只展翅的蝴蝶般扑进路海澜怀里。
路海澜微微向后一仰,右手拄着拐杖,抬起左手搂住了她的腰。白皇妃光着脚踩在地上,两只手搭在路海澜肩上,有些迷茫地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嗯,需要音乐。”
“音乐?”
“唱歌吧。”路海澜回忆着电影中的画面,告诉她,“唱那首雨中情。”
白皇妃噗嗤一声笑了,笑完,她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不太确信地含糊唱出一句歌词,她一边唱一边看着路海澜,像是害怕他会嘲笑她。路海澜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在白皇妃哼唱到第三句时,他搂着她向旁迈出了一步。
他们在雨中慢慢地跳着舞,动作生硬而笨拙,左右移动,原地转圈,像一出滑稽的哑剧。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傻?”白皇妃轻声问。
路海澜点点头,肯定道:“傻透了。”
白皇妃笑趴在路海澜肩上,脚下却依然紧紧跟随着他的脚步,她搂着他的脖颈,小声嘟囔道:“我小时候最不耐烦参加舞会,每次都学男孩一样穿着裤子,所以没人邀请我跳舞没想到长大后,居然没机会再跳舞了。”
“我现在不是正在跟你跳吗?”路海澜的话音有点无奈,“劳烦你体谅一下我这个残疾人的心情,疯够了就说一声。”
“不,我要跳到雨停。”
“别开玩笑了”
在瓢泼的雨幕之中,黑暗而寂静的夜晚,终于到来。
次日,帝国历七九九年十一月五日,阴。
早上八点半,路海澜在书房里用早餐,老太监朱岩站在窗边沏茶,抬头打量了眼外面的天色,皱眉道:“这天瞧着又要下雨了。”
“可能快下雪了。”路海澜接口道,“每年的初雪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
说完话,他突然抬手掩住嘴,咳嗽了几声,朱岩有些诧异地望过来,自从跟随白皇妃习武后,路海澜的体质有了极大改善,几乎没再生过病。路海澜拿出手帕盖住口鼻,擤了擤鼻子,嗓音有些嘶哑,对朱岩道:“昨天淋了雨,你帮我取点药来。”
朱岩点头应是,抬腿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迎面被冲进来的韦恩度撞了个满怀,他唉哟一声向后栽倒,幸好韦恩度反应的快,抢前一步将他拉住了。
“干什么急急躁躁的。”朱岩随口抱怨道,被韦恩度拉着站稳身,一抬头瞧见对方的表情,愣了愣,问:“出什么事了?”
韦恩度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仓惶与慌乱。他哆嗦着嘴唇,看了看朱岩,又抬起头去看路海澜。
“殿下”韦恩度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白妃娘娘薨了。”
阴雨的天气,韦恩撑着伞,快步跟在路海澜身后走进西院。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见走动的宫人,路海澜拄着拐杖在廊道中急行,脸上像是覆了一层寒冰,森冷无比。
白皇妃是昨天夜里去的,服毒自尽。
路海澜走进内院,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卧房门口的侍女小梅,看着对方那张平静得如同死去一般的面孔,他不自觉停下脚步,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所以一切都是真的,白皇妃真的死了。
“太子殿下。”侍女小梅抬步走到路海澜面前,递给他一个信封,“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她说里面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您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丢掉她说她本来想跟您好好道个别,可是您太聪明了,她害怕说漏嘴,所以才写了这封信。”
路海澜死死盯着对方手中的信封,良久,抬起手接了过来。他正想开口说话,身后突然传来骚动,一队人急匆匆闯进内院,为首者正是曾与路海澜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太监,侯松白。
侯松白身后的几名宫人抬着一只漆黑的棺木,他快步走到路海澜面前,冲身后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去做事,接着撩起袍摆利落跪倒:“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路海澜看了那几名将棺木抬进卧室的宫人一眼,让他起身,道:“父皇叫你们来的?你让他们等一下,我要进去看看白皇妃。”
“殿下,实在抱歉,陛下下了严令,半个小时内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