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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场合,还是有你的亲人在比较好,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明天请你爷爷一起去学校办手续呢?”
林寰依然有点愣神,愣愣地点了点头,说好。
第二天大清早,林老公爵就一身戎装出现在了别宫门口,上一次乔装去学校探望林寰结果被警卫拦住的事情,看来还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他这一次打扮得格外正式,甚至把平常不爱戴的勋章都翻出来筛选了半天,本来他还想穿元帅的正式礼服,但被管家好说歹说拦住了,说起林公府的管家,那是跟随了林骑大半辈子的老副官,一起跟他从前线退下来,没娶妻也没留下后代,孤寡无依的,就被林老爷子拐回了自己的府邸,继续受他压榨欺负。
林老爷子打定主意,这一回要给他外孙长长脸,重新树立起在林寰心目中他光辉的形象。远远瞧见林寰走出来,便背起双手摆出检阅军队的威严气势,眼睁睁看着林寰冲他走过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外孙今天好冷淡,林老爷子有点伤心。
林寰一言不发上了车,林老爷子原地干咳一声,默默转身打算跟上去,却听身后有人轻笑一声,他的脚顿在原地,脖颈一寸一寸僵硬往回扭。
双手揣在袖子里的老太监冲他展颜,那么一笑。
林老爷子,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两辆小车一前一后发动,被迫与朱岩坐上同一辆车的林老爷子扭头望着车窗外的景色,脸色很难看。坐在他身边的朱岩放下前后车厢间的隔板,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巧的干扰器,打开开关。
看见他这副谨慎做派,林老爷子心情越发糟糕,算准了对方找他绝没好事。
果然便听朱岩道:“不跟你绕弯子,林骑,我要跟你借点人手。”
林老爷子眨巴眨巴眼,扭回头来,露出好笑的神情道:“你,跟我借人?怎么,你手底下那么多人还不够用?”
“不是不够用,是不能用。”朱岩一改常态的简单直接,“这事除了你我,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林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眯起眼,说起来也是孽缘,他跟这老狐狸共同保守着不少秘密,彼此之间虽说互相看不顺眼,却是最信任的人无疑。
“这么严重?”他微微沉吟道。
“我现在还没彻底弄清楚,你的人到帝都后找个地方藏起来,随时待命。”朱岩说着话幽幽叹了口气,“我有非常不妙的预感事关你宝贝外孙的小命,你最好别当儿戏。”
“卧槽。”林老爷子一瞬间变了脸色,“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跟林寰扯上关系?等等,莫非是”
朱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切了他一眼,林老爷子默默闭上嘴,眼中兀自写着不可置信,悻悻然重新靠回椅背。
半晌,他慢吞吞开口道:“具体的我不多问了,你也别告诉我,省得给我自个添堵,我就一个要求,无论如何,不准把林寰牵扯进这件事。”
朱岩笑了笑,似乎是默认了,关掉了那只干扰器,将之收回袖子里。
“听说林寰考试的成绩不错?果然不愧是你的外孙,打仗的本事是天生的。”
“光会打仗有屁用。”林老爷子毫不客气爆了粗口,“还不是被你们这群狐狸精遛的团团转。”
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太犯忌讳了。
——尤其是太子那个小狐狸精。
转学手续的事情并不需要林寰本人出面,林老爷子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于是林寰就被打发去了寝室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行李,军校生活本来就主张简朴,多余的东西都不让往学校里带,书,衣服,被褥,日用品,他没让跟来的宫人动手,自个几下打了包扛下楼。离开时,林寰回头看一眼这间住了几年的寝室,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来了。
让宫人将行李带到外面去,林寰一个人在学校里走着,有些小茫然。明明是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地方,此刻却有了种陌生感,从以后他就是外人了,再到这校园里来,也不会有理所当然般的自在感。
经过参谋学院的外墙时,他突然想起陆定波,想起还没跟对方好好道过别。考完试那天太累了,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昨天晚上陆定波给他发了条简讯,说是成功被高等部录取了。
林寰走进参谋学院,升部考试结束后,学校里就真正没什么人了。剩下的都是假期不打算回家的,林寰记得有次陆定波提起过,说自己是孤儿,那对方想必也没地方可以回去吧。
他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之前做训练的那间模拟室,本来没抱什么指望,却意外地撞见了正在做模拟训练的陆定波。
林寰站在门口,冲摘下头盔的陆定波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哟。”
“你怎么来了?”陆定波有点惊讶,随即又似乎想到什么,放低了声音问:“准备走了?”
“嗯。”
陆定波笑了。
“我过两天也准备动身,给我分配的实习地点已经下来了,听了别惊讶,跟你一样,也是去远征军。”
林寰的确有点惊讶,不过又想起自己还没说过转学的事,尴尬地晃了晃眼神,小声解释道:“爷爷没同意我参军,给我安排转学去木谷了。”
陆定波错愕地瞪大了眼,片刻,突然噗嗤笑出来。
“我就说嘛,你爷爷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他拍着桌子狂笑道,“你说木谷?难不成是那个地狱谷?噗噗噗噗噗,这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林寰就看着他笑,心里头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却没办法像对方这样笑出来。
陆定波终于笑够了。
“成吧,你就去地狱里煎熬吧,我呢,先去远征军出人头地了。等你从那个鬼地方出来,记得去远征军投奔我,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林寰本想嗤之以鼻,然而看着陆定波脸上认真的神情,不知怎地,突然有点感动。
这大概,就是朋友吧。
第84章 风筝(中)()
如果说有人生来就是胜者,那么也有人生下来便是败者。
杜就是这样的人。
他出生在花街一条肮脏的暗巷,从生下来那刻起就被遗弃,本该死去却被人发现,被不知哪个该死的好心人送到了治安局,然后被送进了孤儿院,从此开始他失败的一生。
脑袋笨,长得难看,不善交际,几样加在一起注定他的童年永远是被欺负的那个,初中毕业后他选择去念技术学校,在那里他走狗屎运遇见了一个愿意跟他交朋友的女孩子,对方虽然不漂亮,但人温柔心灵手巧,也从来不嫌弃他差劲。毕业前夕他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向她求了婚,她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笑着答应了。
他以为他能获得幸福,但现实又给了他一记残酷的耳光。
在毕业后,他拼命找到一份能够养活得起两个人的工作,是跟着矿船去矿星进行挖掘作业,要离开帝都,很辛苦,船上分配给他们两人居住的房间只有不到十平米,但他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然而等他带着被录用的好消息回去找她,却听说,她被她的继父卖到了花街。
她的继父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未成年人受治安局监控保护,一旦失踪或者受到伤害都会引来治安局官员的调查介入,但成年人就不在保护范围内了,治安局的监控光脑会自动将成年目标从保护列表中删除。他找不到她的继父,只能去花街打听她的下落,最终从一名掮客那听说,像她这种姿色非常一般的,多半是被转手卖给了那种专门的妓船,拉去矿星或者前线,给那些不挑肥拣瘦饿红了眼的矿工或者士兵提供服务。
他搭上矿船,开始作为一名矿工在宇宙中漂流,大一点的矿星一般要开采三四年,小的一年就够了,他一直在寻找她,也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宇宙太大了,到头来他能够做的,也无非是蹉跎岁月罢了。
漂流了三十多年后,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矿工高强度的作业,在矿船长的帮助下,他回到帝都,成为了一名能源管道维修工。他想过去死,结束这失败又无望的人生,但死也需要莫大的勇气,而他是个胆小鬼,他一直都是。
直到他接到一封邮件,邮件上的陌生人问他:你想见李吗?
李是她的名字。
为了让他相信,对方给他发来了她的照片,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在那一刻,他的生命突然又有了意义,邮件上的陌生人承诺,只要他按照对方的话去做,就会告诉他她在哪里。
他前所未有的,充满了勇气,无论对方要他做什么,他都一定会做到。
“所以说,我难得来一次帝都,却不得不在地下室里窝了一个月,就是为了解决你这么个货色?”
晃着一头显眼的金发,用行军带缠着额头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脚下是刚刚想要逃跑却被他打倒的杜,年轻人倒是挺佩服对方顶着枪口还敢跑的勇气,难不成是算准了他不会杀他?
另一道魁梧的身影从房门外走进来,皱眉看了眼地上还在挣扎的杜,对年轻人道:“别玩了,给你三十分钟,把他的嘴撬开。”
说完,他又走了出去,年轻人翻了个白眼,将地上的杜拎起来,咧开嘴笑了。
“喂,牛排你喜欢吃几分熟?”
帝国历八零一年九月二十日,大光明宫正在举办三年一度的光明庆典。
路海澜换了身黑色的便装,吩咐朱岩安排车去大光明宫,他要去现场观看光明庆典。镜子里的人面颊略显削瘦,眼皮底下有藏不住的青灰,这段时间他时常忙碌到凌晨,三餐也没有怎么好好吃过,几乎耗空了这具身体里积蓄的能量,结果就是这副糟糕的样子了。
“殿下,您允许的话,老奴也想一同随行。”
朱岩揣着手站在一旁,神色恭谨地低声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