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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鸦雀无声,无数视线安静汇聚在跪倒于帝座之下的那个身影上,无论此前是否留心关注过,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太子路海澜,都只意味着对方接下来,将真正走进权力的中枢,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分子。
皇帝陛下笑了。
“太子,朕命你前往东南前线,代朕督管前线战事,行监军之职,东南一应事务,皆可先斩后奏然若东南战事不利,朕亦要向你问责,你可听明白了?”
此言一出,站在右首的宰相夏前当先变了脸色,他本人已至前线,在这里的乃是投影。皇帝一言要令太子监军,还说出‘东南一应事务,皆可先斩后奏’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赋予太子的并非仅仅是个虚衔,而是真正掌管东南军务的生杀大权。
就算太子真的有能力,但年纪尚轻,毫无领军经验,这也太轻率了。
路海澜抬起头,似有所觉般看向正欲出列进言的宰相夏前,而几乎是同时,皇帝陛下的目光也落到了夏前身上。
哪怕五官样貌迥异,神情气质亦不相同,在这一刻,这对父子竟是出奇的相似。
宰相夏前僵立在原地。
路海澜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中清晰地响起。
“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
从军法处走出来,林寰接到来自东南戍卫军总司令秘书处的命令,要求他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换上正式的军礼服,保持仪容整洁,去基地指挥部大会议室报道。
他看着这条讯息,给陆定波打了个电话,后者回复说没接到过这样的命令。
林寰对东南军总司令维尔德元帅了解不深,与他爷爷林骑不同,虽然同样是一军元帅,但这位维尔德元帅,实在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迹。贵族出身,一辈子都在东南军服役,早年在与博族的战争中立下过几次战功,后来帝国与博族签署和平协议,熬着资历熬到了元帅的位子上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换军礼服,去大会议室,这要求听着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可林寰在这鬼地方半个人都不认识,想打听点消息都没人可问。他回到分配给自己的宿舍,按照要求换上了昨天刚在军需处领的军礼服,与远征军的纯黑色不同,东南军的军服是红与白相间,林寰不喜欢这颜色,太鲜艳了。
快到十二点,他赶到大会议室外,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门外排队接受检查,看肩膀上的肩章,清一色都是高级军官,至少林寰还没发现比他军衔更低的。
通讯器姗姗来迟地响起,是陆定波。
“我打听清楚了。”陆定波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有人声,也有引擎的声音,“听说是维尔德元帅要搞个誓师大会鼓舞士气,还会有媒体现场直播,基地里的高级军官都要出席,你刚到所以才这么晚接到通知。”
林寰错愕地瞪起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知道你很震惊,很不能理解,很觉得操蛋。”陆定波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话音有些无奈地安抚他道,“总而言之,陪他们做场戏而已,又不用你上台演讲,你只用站在那里就行了。”
林寰没说话。
帝国正遭受博尔博斯族入侵,前线被攻破,境内的领土随时都可能遭受攻击,必须争分夺秒采取行动的现在召集所有高级军官,放下手中事情,来做样子工程。
他无话可说。
不,哪怕明知道基地里所有的通讯线路都会被监听,但林寰还是得说。
“狗娘养的维尔德。”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
第94章 英雄的诞生()
宽敞的会议室里聚集了两百多名东南军的将校,最内侧的礼台下方摆放着十几排座椅,每个人在进场接受检查时都被告知了自己的座位号,林寰的座椅是在相当靠后的位置,在这里上校是最低军衔,大概有七十人左右,而更多的却是准将,至少有一百名。
在帝制中,准将是介于将官与校官之间的分水岭,基本上来说,也是一般军官的职业终点。没有足够深厚的背景,没有超凡卓越的军事才能,又或者运气不佳没有获得表现的机会,那么作为军人的职业生涯就注定要在此止步。在林寰原本的计划中,给自己设立的目标正是准将,再往上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就连他爷爷林骑,也一直熬到三十六岁才从准将晋升为少将。
准将是旅级舰队主官的标准配置,一个标准旅满编是五百艘战舰和三百艘支援舰,这也是独立舰队的最低标准。林寰之前统领的那个只有十来艘船的第九特勤舰队,其实是远征军的特有现象,按照正常情况,他本应隶属于某个旅级舰队,统领其中的一支分舰队。
会场里军官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声交谈着,等待召集他们的维尔德元帅现身。旁边能够看见已经架设好器材的记者,想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拍摄下来,播放到全帝国人民眼中。林寰面无表情地坐着,礼服大衣的领子挡住了他的下巴,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他那副过于年轻和显眼的外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前面不时有军官回过头打量他,已经晋升到天门六品的武道修为也令林寰能够将会场中的低语听得一清二楚,这其中他的名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提起,还有他爷爷的。
不过最令他心烦的,还是坐在他右手边,一直在嚼槟榔的那个家伙。嘎吱嘎吱的声音,没有一刻休止,林寰扭过头看向对方,片刻后,对方也扭过头看向他,方正的国字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从衣兜里掏出一包槟榔,递到林寰面前。
“你也要吗?”
林寰看着对方那个善意而毫无所觉的笑容,默默扭回了脸。
“不了,谢谢。”
——他不欺负老实人。
十二点整,维尔德元帅踏着点走上讲台,全体军官起立敬礼,齐刷刷红白军礼服外带装饰佩剑,肩膀上一片金晃晃,视觉效果一流。讲台上维尔德元帅眼中露出满意神色,开始他声情并茂铿锵有力的演讲,讲台下军官们站的笔挺,肃容倾听,天知道有谁听进去了半个字。
林寰面无表情地想着昨天去军务处报道时的事情,他刚到东南这个陌生地方,受点打压是正常事。但把他分配到后勤舰队去运输物资,这种打压已经超过应有的限度了,更何况昨天那胖子的态度也嚣张得过了头,简直是把他当成完全没背景的平民军官一样欺辱,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背后受了人指使。
要说他在东南得罪过的人,林寰能想到的只有那一位姓安森的。
东南戍卫军副司令官,第二集团军军长,道格里奇安森侯爵。
“喂喂!你怎么了!?你”
前面突然传来的骚动将林寰的思绪从天外扯回,只见队列中的一名准将突然向前栽倒,被身边人手快托住,才没真的摔下去。他似乎是晕厥了,讲台上维尔德元帅也停止了演讲,命令将人送出去就医,毫无预兆地,被几名军官抬起的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嚎。
——飞溅的猩红血液中,一只幽蓝的巨大花瓣从嘶嚎着的军官后背探出,水晶一般的花瓣延伸、舒展向会场的屋顶,那不详的姿态毫无保留地印刻入在场所有人眼中。
“是博尔博斯族的”
惊呼声戛然而止。
现场直播的画面通过光网,被传输到帝国各处。
坐在光屏前的人们惊恐地看着那朵幽蓝色的巨大花朵,会场中的军官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时间被静止了一般,连声音也完全消失,讲台上张着嘴的维尔德元帅,面露震惊之色仰起头的军官们
在有如死去的数秒钟后,军官们开始了互相残杀。
枪支等武器不被允许携带进会场,军官们挥舞着装饰用的礼仪佩剑,又或者赤手空拳,向身边人发起毫无差别的攻击,他们目光呆滞,哪怕被砍下头颅也面无表情,就如同控的人偶。场面异常血腥而残忍,正在观看直播的民众中甚至有不少人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在屏幕前昏了过去。
这是阴谋。
在场所有人在进场时都经受过扫描检查,身上的携带品也被一一检查过,但倘若是被吞入体内的话,与一般石头无异的博尔博斯族的种子,被判断为体内结石也并不出奇。
有人利用了这个滑稽的誓师大会,将整个东南戍卫军的绝大多数高级军官,一网打尽。
在这片混乱到令人绝望的景象中,一个缓慢移动着的身影渐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张对光屏前所有人,甚至东南军的士兵们来说,都十分陌生的脸,方正的面孔上沾染着大片猩红的血迹,他死死咬着牙,额头上青筋凸暴,像是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蓦然发出一声狂吼,身形暴闪,如流星般撞向在不远处幽然绽放的那朵灾祸之花。
头撞,拳砸,手撕,光屏前的人们怔怔看着那个好似发了狂的身影,看着他独自一个人对会场中的博尔博斯族发起攻击。厮杀中的军官们仿佛收到了某种召唤,齐齐停下手,向他冲过来,一柄剑捅进了他的身体,接着又是一柄
不知被谁撞倒,画面疾速向下坠落,出现干扰的波纹,帝国中无数人屏住呼吸,打从心底里,期盼着,渴求着奇迹的出现。
人们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嘶吼着,狠狠一拳击碎了那朵水晶般幽蓝的花朵。
林寰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躺在基地医院的病床上,四肢脖颈躯干全部被拘束环牢牢束缚住,像一只被放上了实验台的白老鼠。接到通知赶过来的医生对他询问了诸如‘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一加一等于几’之类的弱智问题后,终于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对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简而言之,昨天那个大会议室里冒出来一只刚苏醒的博尔博斯族幼生体,他中了对方的心灵攻击,万幸没死,被人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