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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颦锁，目光又变得悠远了起来，竟似乎是已经有了答案，却不知是因为不想接受真相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竟欲言又止，最终未吐一词。
莫寻道：“不错，王爷，属下认为此事应是……修罗殿舞修罗所为。”
洛小辞不明所以，脱口问道：“舞修罗？”又是上次寒林刺杀的修罗殿？
“对，据称当时幽巷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香，像是女子所有。如今银隋高手榜上只有两位女子，除却第八的鬼手春红，”莫寻微妙地顿了顿，脸色变得似乎不太好，“便是这位修罗殿舞修罗曼舞了。且众所周知，曼舞善使暗器金铃。所以属下大胆推测，劫走倚夏的是曼舞。”
“……”
只听一声清脆的碎瓷碰地声，夜天宸手边的茶盏被撞翻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倚夏？修罗殿？”夜天宸声音带着砭人肌骨的冷厉，“碧竹院怎么可能与修罗殿扯上关系？”
莫寻淡淡道：“此事属下便不知了，属下只是将此事告诉王爷，一切还是全靠王爷定夺吧。”
洛小辞皱眉：“这个修罗殿，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寻瞥了眼洛小辞，话里竟隐有几分恨意：“修罗殿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暗部和昭阳军那边几度查探都寻不到据点。而且近几年，却似乎凭空多出了好几位高手，根基比起以往更加稳固。若是还想将之连根拔起，只怕不易……”
莫寻话音刚落，洛小辞便突觉自己身边空气冷了几分，只见夜天宸眸色沉沉，周身竟弥漫了起了杀气。
“……”
洛小辞陷入了沉默。修罗殿，又是上次的修罗殿。但原书中却从未提过这个势力……但按现在这个情况看，她直觉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而且是和夜天宸相关的隐情，却没有丝毫头绪。也许下次见面问一问白珊儿？
唉，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许多事情便渐渐脱离了发展……不，准确说，是从一开始就脱离了原书剧情。她脑中闪电般地闪过一个想法，那就是，书中所呈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实际上许多东西也许都藏在了字里行间的阴影中……
竟然有种细思恐极的感觉。
“……”
算了，藏就藏吧，关她屁事，刷完分她就滚回去了，现代世界里物质和意识哪个先存在、唯心唯物都没弄清楚，谁有心情关心这个世界啊。还是先把差点夺去她贞操的柳影后搞定吧。
好吧，洛小辞就是如此心大，她抬头道：
“修罗殿的事情一时也难以解决，可以容后再议，但如今柳侧妃之事更为要紧，先禀报另外一件与柳侧妃相关的事吧。”
莫寻“嗯”了一声，道：“另外一事，跟柯祯柯副总管有关……”
“柯副总管？”洛小辞眯起眼睛，这是什么人？她印象不是很深刻，似乎是那位高高瘦瘦的侍卫？此事难道他也有参与？
“正是，暗部这几日抓来了看守碧竹院的侍卫审问，他们大多缄默不言。在属下采取了一些措施后，有人指出在十日前，柯祯副总管有一个时辰不知出何原因曾将碧竹院看守的手下调走过。也就是说那一个时辰中，无人知道碧竹院发生过什么。”
“但柯祯副总管来王府已有十年，一直恪尽职守，”莫寻说到此处语气有些迟疑，抬头道，“并不排除有人嫁祸的可能性。”
夜天宸道：“柯祯现在身在何处？”
莫寻道：“已经被暗部关押看守。”
中堂再次陷入了沉默，只见夜天宸双手合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鸦默雀静，只听得到他手指在戒指上的摩挲声。
“莫首领，”半晌后夜天宸抬头，眸色比起之前又沉了一度，仿若无底的深渊，“莫总领可记得，最早是谁……把柯副总管引见进来的？”
像是有什么细微的破碎声在空中响起。
“属下记得……”
莫寻瞳孔微缩，冷冷道，“当时是太子，将柯祯推举给老侯爷的。”
第六十二章 这代表着破碎的心的血书啊（）
无风，寂寂。
一两只寒鸦扑哧扑哧地振起翅膀，盘旋在空中，一两声寂寥的啼叫后，便化作了天边的两抹黑点。
一切再一次归于无声，就连风起时锒铛作响的珠帘，现在都如死物一般，定格在了那里。
往常泠泠的寒池，也如同死水一般，泛不起一丝涟漪。
夜天宸那双如墨的眼睛，有一刹那寒意凛然，沉不见底。
“去查。”他的声音充满了寒意，“去把柯祯的过去，背景，还有入了王府后，所有的事情，全部查清楚。一点细节，都不要漏。”
也许是他周身气场过于冰冷，令人不寒而栗，莫寻竟不自觉地点头回道：“是。”
待作出反应后，莫寻才发应过来自己之前的动作，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发号施令的一瞬间，他眼里仿佛看到了夜天宸凌厉斩敌的重影。莫非是因为这个，瑾芸郡主才被看中，被交予了暗部的骨哨吗？
待他转头，却发现自家王爷，准确说是洛小辞，冷眉横挑，正望着天花板出神，脸上颜色变幻，由青到白，由白到青，最后竟归于红润，脸色好了起来，竟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跟着看了眼天花板确认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莫寻：“……”
虽然依然是冷冷的神情，为什么觉得王爷的气场反而比起之前收敛了？还有这件事明明是与王爷相关，怎地王妃反应比王爷还大，王爷似乎根本不关心？
莫寻虽然心中升起疑惑，但最终将之按捺住，只是安静地侯在了一边。
洛小辞的确在发呆，她也的确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在刚刚莫寻提起柯副总管时，她就萌生了一种怪异感。
那种毫无头绪、却有理有据所有人一定都曾经具有的感觉。
在班上小朋友评论隔壁班班花温柔可爱而眉眼闪烁时她生出过这种感觉，在发现一个有男朋友的妹纸对着不是她男朋友的男生嘤嘤嘤的时候她生出过这种感觉，在电视节目中某个女星淡淡评论自己老公真接地气好社会主义风时她生出过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优秀的八卦的直觉。
洛小辞直觉这个柯副总管和柳月清一定有什么问题啊！
一些被她遗忘了的片段，突然浮现在了脑海中。
原书中柳月清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去她的侍女倚夏，王府中还有一大拨人都被她收买，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一起打压女主洛辞。而有一个洛小辞不记得名字的侍卫一直在柳月清身边出谋划策，各种虐女主的馊主意有一半都是来自这个侍卫，最后柳月清被逐出王府，这位侍卫被夜天宸赐死。说实话，洛小辞原本对这种中后期才正式露脸台词跟其他反派没什么两样的炮灰角色不会有丁点印象（她看小说时主要都关注男主女主画风魔性的对话和描写了），但原书中一段描写，让这个侍卫在她脑海中留下了不凡的印象。
不过洛小辞也是现在才想起来，柳月清和那个侍卫在大概故事进展60％的时候，毫无铺垫地来了段惊天地动鬼神、嘤嘤啊啊、全程让洛小辞大脑自动“哔哔哔——”屏蔽的黄暴的船戏。洛小辞翻到那里时还被这冷不丁的开船吓了一大跳，在被作者大胆的用词、生动的描写和创新的手段折服的同时，洛小辞还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第二天得去找被没收书的那位娇娇同学谈谈心，看一看这位12岁不到的妹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唉，可惜刚看完，她就被传到这里了。
好吧，到现在，凭着那股强烈的优秀的直觉，洛小辞几乎就可以确定，那个侍卫就是柯副总管。柯副总管一定和柳影后有问题！！
如果把柯祯和柳影后的关系扒出来告诉夜天宸，以夜天宸这么中二的性格，怎么能忍受绿帽子的存在，估计会气到把柳月清和柯副总管炸上天，然后这样，之前对她上下其手的柳影后岂不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哈哈哈哈哈哈，洛小辞突然觉得人生明亮了起来，解决了柳影后一切都好办得多，再加上最近夜天宸越来越好哄，老冰棍离她不远了，空调离她不远了，高跟鞋也离她不远了！
“——报！”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将洛小辞从脑洞中拉回了现实。
只见一个管事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那架势像是步在薄冰之上，颤巍巍地跪下：“见过王爷王妃……”
夜天宸挑眉，问道：“何事？”
那管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夜天宸，转头对洛小辞吞吞吐吐道：“王爷……柳侧妃再次求见，说一定要见王爷……”
这柳影后还真是百折不挠永不言弃啊？但洛小辞表示根本不想看到她，现在柳影后在她心中仇恨值max，她怕她到时候忍不住对柳影后动手。
洛小辞目光变得冰冷，不耐地道：“不是说了不见么，无须再问。”
“但这次……”那管事身子微颤，慢吞吞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红白交加的绢布，“柳侧妃，写了封血书……福伯一时也没了主意，让送了过来。”
拿到那块白绢布后缓缓展开，其间血渍淋漓，龙飞凤舞，暗红撒落的血仿佛在宣示着主人的决绝，暗藏着一颗破碎的心。
有一瞬间，洛小辞眼前闪过了三昭堂地上的那抹暗红。
“………………”
那简直是刻骨铭心的人生阴影啊！
洛小辞再次看回这血书时，感觉无法直视了。
她头皮发麻，背脊发凉，一言不合就写血书，真的搞不懂，柳月清为什么永远都做出这么戏剧性的行为？！
但最关键的是，这不靠谱的乱撒写出来的半草血书，洛小辞这个半文盲除了蒙出来开头的“宸哥哥”一个字都没看懂。
她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懵逼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