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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孝礼心想恐怕是尉容欲促成项目,所以希望他在送返顾席原的路上再适时提起,他应声道,“顾总,我送您!”
顾席原也没有意见,只是离去时朝尉容道,“尉总,感谢你今天盛情做东。”
“顾总客气了。”尉容和他握手道别。
等到最后一人,顾席原望向林蔓生道,“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给我当向导。”
“好,晚安。”蔓生也和他道别。
瞧着顾席原伴随着尉孝礼远去,蔓生的视线也自然相送,只是突然,耳畔又是那道冷鹫男声响起。“这么舍不得,刚才就该直接说要亲自送他回去!要是再舍不得,就直接借住在他的住所,不是更好!”
蔓生凝眸,她回头望向他。从他在露天花园一出现起,直到此时此刻,整个晚上他都是这样沉冷,她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才要问你,你们刚才在这里,又做了什么?”尉容冷着一双眼睛盯着她问。
蔓生回忆刚才,是她带着顾席原参观,“我带他在参观酒店!”
“只是参观酒店?”尉容笑了笑,“不知道的人,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在这里偷情!”
他这个人平时绅士风度。可是毒舌起来简直让人气急!
“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蔓生蹙眉,“我今天是公事,才会去接他到酒店,也是你说要在这里宴客!”
“是公事没错,但是这种举动,也是公事?”尉容说着,他的手已经伸出,轻轻碰触她的发丝,一如方才顾席原为她所做的一切。可他握住一缕青丝后,就不愿放开!
“你告诉我,这是公事?”尉容冷声质问,“我看你好像很高兴,也没有拒绝!你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点躲闪的意思也没有!”
顾席原当时的举动,实然蔓生也不曾意料,所以她才会定住。
“这样一位集团总经理的大哥,对你这样亲近,你和他这么亲密无间,你其实很享受吧!”他的手紧握住她的发丝,想到方才那一幕,简直怒火中烧,“保利和恒丰合作,你一定很庆幸!”
“难道是我让保利去和恒丰合作?是我去定局提案安排的?”蔓生一下挥开他的手,当下反问他,更是说道,“我和他很久没见,小时候一起住过几年,也算是家人,我再见到他,难道不能高兴?”
“家人?”尉容笑道,“场面上谁都没有揭穿。是不是家人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他知道,她和顾席原其实曾经是继兄继妹的关系。这件事情,就连王燕回也知道。尉孝礼是否知情,她尚且不明。可他们这几个人,哪一个又是泛泛之辈,深谋远虑全都不在话下。
蔓生点头道,“我和他的确不是家人!但我们还是朋友!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我再见到老朋友,就不能高兴?”
其实她早就清楚知道,她和顾席原不可能会成为家人,因为他们不过是两个重组家庭,一旦分开就谁也不是谁的谁。可即便如此,过往童年时光那些温柔还在,他们无仇无怨,就不能像老朋友一样问候?
“只是朋友会这么亲密?”尉容的声音愈发冷硬,“你以为我没听见,他是怎么喊你?”
蔓生瞠目,听见他对她指责,“他喊你的名字,是喊蔓儿!哪一个老朋友,会这么喊你?你告诉我,你说说看!”
……
原来他都有听见!
“小璇和若水从前就会这么喊,只是你没有听见!”蔓生回道,“小时候我们住在一起,听见爷爷奶奶他们这么喊我,他也会这样喊,现在只是一时想起,没有别的意思!”
他们早就不似从前,就算是在从前,也不会有任何更多的关系。
“如果这都不算,那你告诉我,怎么还算是有意思?”尉容却紧迫盯人,“难道等我亲眼看见你们真的又搂又抱,才算落实吗!”
简直是不可理喻,蔓生试图解释却发现不能够,他的怒火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到了让她莫名其妙!
他更是指责,“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有这个小名!”
“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有这个小名!”蔓生立刻反驳。
尉容一愣!
细想过往相处时光,一开始只是一场交易,后来她对他避如蛇蝎,直到今日在一起,仿佛他真的没有问过!
“我从来都不知道!”尉容恼怒道,“是你没有说!”
所以,这一切都要怪她?
蔓生实在不想和他在这里这样争吵,因为太过荒唐,只是为了一个小名?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也可以这样喊我!”蔓生立刻说。
“别人喊过的。我没兴趣!”他却拒绝,这让蔓生气恼,“我也没让你有兴趣!”
两人突然之间杠上,尉容注视着她忽然道,“林蔓生,你故意藏着不说,就是只想他一个男人知道!”
这到底是哪来的逻辑?蔓生不是没有在意,可她从来都不是爱撒娇的女孩子,更不是没想过告诉他,然而她根本就不好意思说出口!
让她怎么说?
告诉他,你可以喊我“蔓儿”?
开始的时候他们本就不是恋人关系,再后来纠缠至今,她才认清感情才想要放下从前所有,和他重新开始。可现实却这样纷乱,所发生的一切都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直到现在,霍云舒依旧没有康复。他还在继续照顾她,不知今后到底如何……
“你!”蔓生几乎百口莫辩,她发现自己任是如何也说不清。心中有些气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窒闷无比,她负气道,“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是这样好了!”
尉容一听,这下更为恼火!
可偏偏这个时候,宗泉疾步而来,他上前呼喊,“容少!”
尉容神色冷峻,蔓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贯和颜悦色的她,也没有了好脾气。
宗泉突然闯了进来,着实有些尴尬,尉容冷喝一声,“说!”
“是云舒小姐……”宗泉这才开口道,“刚才医生来电,说云舒小姐在复健的时候伤到脚,情况不大好,现在被紧急送到医院里边去了……”
是霍云舒,又是因为她!
蔓生知道为了霍云舒,他一直都放心不下,就如此刻,他也一定会前去,所以她直接道,“你要去就快去!我自己会走!”
……
蔓生说完,她转身就走!
尉容看着她迈开步伐,眉宇一皱亦是紧随其后。
等来到酒店大厅后,蔓生直接带着余安安和程牧磊离去,车子备好出发,一句话都没有再留下。
随即,宗泉也将车子开到前方,尉容望了一眼载着她离去的车,弯腰坐入车内。
回别墅这一路上,余安安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副总,今天晚上的晚宴不开心吗?”
可明明刚才尉常务送顾总离开的时候,好像气氛很好!
蔓生坐在后车座,她已经不愿多谈,“没什么。”
……
“容少,这边——!”医院里,宗泉带路前行,一路来到了霍云舒被送入的病房。
回廊外已经聚了几人,那是尉容为她送来的专业医生,其中还有一位陌生男人。当尉容抵达后,诸位医生上前向他汇报情况。“尉先生,霍小姐因为一些意外,她的双腿因为过度锻炼造成严重拉伤,摔倒在地后整个人情绪很崩溃……”
“她现在人怎么样?”尉容询问。
“刚刚急救过,现在还在昏睡……”医生如实说。
尉容颌首,似是可以放心。
宗泉则是道,“几位医生,今天请先回去休息。”
然而在这一行人里,却有一个人停步没有立刻离去,那个陌生男人上前问候,“您就是尉先生?”
尉容望向对方,男人理着干净的短发,一副黑色细框眼镜,整个人十分整洁,面容很是爽朗沉静。
“您好,尉先生,我是周博朗,霍小姐之前的主治医生。”对方表明身份,朝他伸出手。
尉容和他握手道,“周医生,你好,很感谢你之前对她的照顾。”
“这是我作为医生应该做的。”周博朗回道,“只是现在霍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太急于想要求成,欲速而不达。我想霍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尉先生对她的认可。”
尉容听闻,他沉声应道,“多谢周医生给予意见。”
“病人醒了!”下一秒,传来护士的声音。
周博朗随即道,“那我告辞了,尉先生。”
“周医生慢走。”尉容打了声招呼,便进入病房。
周博朗往电梯的方向走去,眼看到了回廊尽头,他侧头望了一眼方才那间病房,记起方才初次相见的那位尉先生。
还记得从前曾经询问她:云舒小姐,我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个痛苦的美丽女人,只有提起他的时候,才会抬起头来,眼中有着一丝向往,如阳光一般炙热。
她却始终不曾谈起他,一句也没有。
怕是任何言语,都不能够描述。
此刻,周博朗终于得以相见,果真如预想中一样,也方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住在一个女人心里这么多年,任是谁也无法比拟的原因。
那位尉先生,实在是人中龙凤百闻不如一见!
……
病房里霍云舒因为疼痛而秀眉紧皱,可即便是这个时候,她都不愿将纱巾摘下,不愿意让自己残缺的一面展示在他的面前。只是因为恐惧,让她想起直升机发生意外时的情景,让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
就像是此刻,霍云舒一下睁开眼睛,看见他就在眼前,她焦急的抓住他的手,“尉容!”
“别怕……”尉容低声安抚,霍云舒的呼吸急促的喘息着,因为恐惧所以整个人都是惊慌的。
“直升机一直在晃,不停的晃……”霍云舒急急说,女声已经凌乱不堪,艰涩中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