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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翔更是忍不住握拳!
这位检察官一开口就精准挑了尉孝礼、王燕回以及林蔓生三人来提问,分明是故意!
那每一声提问,询问每一人,都像是要往死里让容少彻底认罪!
众人心中都是匪夷所思,堂堂尉氏容少,面临一无所有的境地,他此番出声恭喜,又是意欲如何?
检察官的目光再次落向被告席,接着询问,“尉容先生,当着审判长以及所有人的面,请你再回答我。你是不是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刑——!”
众人皆知警署来报他早已承认,可谁又能相信,堂堂豪门大少真会认罪?
蔓生整个人愈发沉静肃穆,那一道沉缓男声随即响起,是他亲口道出一个字,“是——!”
……
当下众人亲眼目睹尉容认罪,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赵非明更是心急如焚,他起身道,“审判长!我的委托人现在神智失常,所以才会语无伦次!现在这种情况下,以常人的角度上来看,又怎么可能会祝福?”
从前的天之骄子,几乎是能够一手遮天的集团掌舵人,被卸任总经理职位,又失去了继承权,更是遭受众叛亲离,就连自己曾经的徒弟也来眼睁睁瞧着他被审判……
失去了那样多,又怎能这样坦然?
神智失常才会祝福!
法官道,“如果是这样。那就请专业医生鉴定!”
赵非明实则是为了力保容少,所以在情急之下只得这样申辩。可若是当庭鉴定,岂不是让容少成为天大的笑话?
“被告方律师的质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检察官却应声又道,“那么现在,不如直接询问被告案件详情吗,如果他能够清楚陈述,我想他的神智也很清醒!”
“被害人王子衿,她曾经是你的长嫂,是尉家长子尉佐正明媒正娶的妻子……”检察官最先提起的是王子衿,那过往的曲折关系被一一道出,更是质问,“是不是因为她对你的大哥见死不救,又纠缠于尉家,想要夺走你的儿子,所以你对她怀恨在心,你杀了她!”
被告席上的背影,不曾动过半分——
“审判长,当年王女士死亡的时候。有交警证明被告尉容先生当时不可能赶去毒害被害人!这又要怎么解释!”赵非明再次申辩。
众人也是困惑不解,因为赵非明所言不假。交警的证词是真,可多年后警方最新取得的证据也不假。
检察官道,“有两种可能解释,其一,就是那天的交警认错了人。其二,被告事先买通了第二个人为他作不在场证明!”
“如果有这第二个人,人又在哪里!”赵非明继续追问。
检察官望向众人道,“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已经遇害的第二被害人许守业!”
怎么会是许守业?
众人无比困惑,赵非明也是猝不及防!
检察官向法官提交了一份证据,“审判长,这份证明是追查了许守业的入住登记记录。可以证实,许守业当年刚好就在海城!”
“凑巧的是,他一共在海城住了五天,这五天刚好是王子衿女士遇害的前后时间!”
“许守业是记者,年轻时候在校是模特队成员,他又一向擅长乔装打扮,当时他开车故意引起交警注意,让交警以为车里的人就是被告!”
“等到事情结束,许守业就回去北城,又过不久,许守业也被杀害!”
检察官一番取证分析直击人心,再次质问道,“尉容先生,你是不是承认自己杀人犯下命案!”
那道身影伫立如青竹挺拔不羁,他再次开口,又是道出那一个字,“是——!”
庭上突然寂静,蔓生耳畔一片空茫……
有关于王子衿以及许守业两起案件,他确实认罪——第一起是因为仇杀,第二起则是因为灭口!
……
两件谋杀案,他双双认罪,将最后反转的可能一并抹杀!
赵非明还站在委托律师席上,却是太过僵持窘迫的境地。身为律师,他势必要为委托人辩护。
这个人不是旁人,更是容少!
可当身为被告的委托人都当庭认罪,他还要如何去辩护?
赵非明几次张嘴。欲开口申辩,却都没有下文,“……”
检察官接着道,“尉容先生,现在就请你将杀害王子衿女士以及许守业先生的过程当庭如实陈述!”
听审席上,楚映言不敢置信,楚冠廷也被这次的庭审震撼着。
王镜楼眉宇紧皱,他终于听见尉容亲口承认罪刑!
王燕回的视线不时移转在被告席上,以及左侧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的林蔓生。
她一直盯着他,灯光下那张白净脸庞却没有一丝情绪!
这反而让王燕回不安……
“当时,警方调查了霍云舒身边的医生周博朗……”尉容缓缓开口诉说一切。
霍云舒以及周博朗都记了起来。
当时周博朗向警方坦白,他受聘于尉家大少尉佐正,也确实证言大少奶奶王子衿谋害霍云舒!
“周博朗证言后,王子衿的保释宣告结束,警方开始缉捕她。”尉容又是道,“只是当时,警方赶到的时候,王子衿被她的堂弟王镜楼带走,所以不知去向……”
众人对于案件的过程,也只是了解到这一段,紧接着便是关键,男声漠漠持续响起,“当天,所有人都在寻找她,我也在找她。”
“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我早就一直暗中盯着她……”他道出案件背后的真相,这让众人惊异。
原来当年尉容一直都知道王子衿的去向!
“等到天黑以后,趁着没有人找到她,我就投毒杀了她。”他冷静的陈述,用极简短的话语描述过程。
他竟然能够面不改色,连声音都没有一丝起伏!
王镜楼额上的青筋迸发,想到王子衿惨死,他就感到痛苦!
“现在请再继续陈述杀害许守业先生的过程……”当一起案件过后,检察官再次开口。
众人已经听闻王子衿的被害过程,随之而来的是有关于那位陌生记者许守业!
杀害原因,杀害过程,杀害处理善后……
所有一切都从他的口中一一道出,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是同一种音调,同一副神情,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自他口中道来沉静如常,他低沉的男声宛如古乐器用手拨动,越是寂静,越是透出一股子诡异的从容优美感……
众人心中的震惊,已经渐渐转为可怕!
实在是他太冷静冷酷!
余安安在座听审,不由自主感到毛骨悚然,她用手拢了拢自己……
她再次望向身侧的林蔓生,她像是一座雕塑在旁,竟也是诡异镇静着!
就在案件陈述过程后,法官以及庭上众人,都已经将他视为杀人犯。纵然是公正严明的法官,却也掩不住那份情绪。
听审席上众人却是沉重,周遭更是静到没有任何声音……
“怎么会这样……”岑欢轻声呓语,刹那间望向了一旁的尉孝礼。
尉孝礼沉默紧凝,侧彦如石像。
岑欢再望向杨冷清,发现他亦是如此……
“哐——”又是一记法槌垂下,检察官入座停下审问,赵非明则是来到被告席前,他凝声问道,“您真的认罪?”
尉容淡然望着他,赵非明再次问,“您真的认罪!”
“您……”赵非明几乎是不死心,他再次追问,可是却被他打断。
尉容低声道,“我无话可说。”
对于为自己申辩罪刑,他再也没有一句话语!
上午的庭审,丝毫没有任何波折可言,被告是这样配合认罪,可却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回不了神,法官已经宣布中场休庭!
午休时间已经到来,警员就将要尉容先行带离,就在这个时候,庭审席上一道女声猛然响起,“为什么要承认——!”
那是容柔。再也控制不住朝他喊,“尉容!你没有杀人,你不会杀人!你为什么要承认——!”
却没有让他停下步伐,他已被警员带走,书记员则是警告,“这位小姐,请保持肃静!如果再犯,依照条律不准你再出庭旁听!”
……
法院空出几间休息室,以及一间会议室给今日听审这位尉氏容少审判的亲属友人。
会议室内,尉孝礼以及王燕回等人自然是陪同在各位董事元老申辩。
另一间休息室里,赵非明在心急如焚后,也渐渐丧失了斗志。面对宗泉以及任翔,还有赶来相见的方以真,他却是反问,“你们告诉我,我还要怎样辩护?”
“你还能继续辩护!”任翔不愿死心,“赵非明!你要是就这样放弃了,容少要怎么办?”
赵非明也是彷徨喊,“容少认了罪。这个案子还要怎么打?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那些原本鼓舞劝慰的话语,方以真再也无法开口。
宗泉更是铁青了一张刚毅脸庞。
……
转角尽头的那一间休息室里,林书翰再次见到了林蔓生。
但是她站在窗前,却是神色冷酷。
林书翰甚至都无法上前出声。
此刻,他的身边没有方以真在侧,是因为他给了她少许自由时间。他知道她去了尉容的亲信那边。而他也想要知道,他认罪的背后有没有别的原因……
“咚咚!”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寂静。
林书翰前去开门,发现外边站着的男人竟是杨冷清!
杨冷清对上林书翰道,“我来找令姐。”
林书翰侧身让出道,将休息室空出留给他们谈话。
安静的休息室内,蔓生回身,瞧向了来人。
杨冷清已经走入停步。
片刻的沉默,杨冷清忽而问道,“我这才明白,他早就做好了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