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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对芸萱的感情,也一直停滞不前。
仿佛当年的一吻定情,只是他的梦。
无论他如何努力,在芸萱身上,压根找不到半点心动。
倒是这有痕,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莫名被她吸引,有痕的气息他莫名熟悉。
他经常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只有一团让人抓狂的白雾,可却有一阵淡淡的白海棠香气始终陪着他。
这是有痕的气息,让他莫名心安的气息。
他总想去探究她,去亲近她,甚至,想要得到她。
有时候月汐在想,若是当时有痕没有从风月楼不告而别,若是两人再那般相处数日,恐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惊世骇俗之举。
就算是顶着松音的名义,就算是用骗用强,他也想得到有痕。
哪怕不合规矩,哪怕有违伦常,他也在所不惜。
那是从心底滋生出来的想法,宛如一根藤蔓,在心里扎了根,上面密密匝匝开着花,每一朵,都镌刻着有痕的名字。
即使,他一度因为素衣而误会了有痕。
即使,他当时已经决定掐断自己不该有的想法。
可他掐不断。
他对有痕的欢喜,对有痕的思念,对有痕的渴望,早已控制不住,远甚他当年想要成仙的执着。
要不是为了有痕的清誉,要不是担心有痕被天下人误解,他甚至觉得这仙君都可以不做,只要,让他拥有她。
这念想,比记忆中一吻动情的念想还要强烈,还要疯狂!
此刻,温软的身子在怀,白海棠香气充盈鼻息,月汐的识海将她包裹得更紧,甚至能感受到有痕的心跳。
一下一下,近在咫尺,和他的心一同跳跃。
如此鲜活。
如此美好。
情难自控。
他的身子居然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变化。
月汐全身的温度骤然飞升,面具下的脸又红又热。
湖泊的水温莫名升高,有痕蹙了蹙眉,身子轻轻扭了一下。
这一下,差点要了月汐的命。
月汐脑子里轰的一声,不可描述的感觉从某个地方炸开,迅速向全身蔓延,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他的呼吸一下就乱了。
噗的一声,月汐吐出一口鲜血,雪白的长衫上一片殷红。
站在一旁为他护法的鬼刺大惊,“君上!”
“无妨。”月汐抬手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随即吞下一粒丹药,再次闭上眼睛,默念清心咒,平心静气。
有痕在湖泊里,自然也感受到了湖水的变化,水温忽高忽低,幸而只是一瞬,水温便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波动和荡漾。
第166章 只要是她,便值得()
半个时辰之后,有痕睁开了眼睛,冥炎水母已经彻底消失。
她站起身子,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用内力在体内游走一番,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这才释放灵力,试探自己的魂体。
片刻之后,有痕收了灵力,眸底滑过一丝失望。
“不好意思,我没能治好你。”云崖的声音适时在她耳边响起,听上去有些疲倦,也蕴着掩不住的遗憾。
“云先生,谢谢你。”有痕抬起头,尽量不让话音泄露自己的情绪,“白白浪费了你的冥炎水母,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才好。”
“不必谢我。好好修炼,善待自己,医者爱惜自己的身子,才能更好地去医治病患。你回去吧。”
云崖说罢,有痕眼前场景一下就变了。
什么沙漠、什么湖泊,全都消失不见,只有竹屋,在夜风中伫立,屋里连半点光亮都没有。
“有痕告辞!”有痕凝着竹屋,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她恭恭敬敬对着竹屋行了一个大礼,推门走出去。
早已等在外面的凌泉提着防风灯迎了上来。
被扔出院子的皮皮虾也扑了过来。
院门在身后关上,有痕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屋内,月汐无力地靠在床头,薄唇泛起一丝灰白。
鬼刺从门边转身回来,用清洁术洗去他长衫上的血污。
“她走了?”月汐抬头。
鬼刺有些为月汐不值,“凌泉将她接走了。”
面具下,月汐眸子一暗。
就算再喜欢,也改变不了他抢走她幽冥花的事实,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渴望她的驻足?云崖这个身份,对她而言,和陌生人没太大区别。
鬼刺心疼,“君上,当年您伤得那么重,都没舍得用那冥炎水母为自己疗伤,今日倒好,全都没了,您自己也差点走火入魔,值得吗?有痕姑娘都不知道是您在帮她!”
月汐语音清幽,“只要是她,便值得。只可惜,本座就算用了冥炎水母,也没能修复她的魂体。”
“君上”鬼刺还想说什么,月汐睨他一眼,“鬼刺,你的话太多了。”
鬼刺惊出一身冷汗,单膝跪下,不敢抬头,“君上,属下知错。”
月汐从来都不是善茬,人前高冷,骨子里霸气,只是在有痕面前才像换了个人,就算对修离和芸萱,他也是说一不二。
想想有痕对月汐的态度,一心护主的鬼刺,嘴上不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想法。
鬼刺走后,月汐抬手一指,门上多了一道禁制。
他低头摊开手心,手心里躺着一根乌黑的发丝。
月汐凝着那发丝,眸光说不出的温柔。
他先是将那发丝紧紧地缠在自己的手指上,后又松开,手指一点,一道金光闪过,那发丝上多了一个“痕”字,比虱子还小。
接着,月汐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枚丹药,是当日在幽冥谷,他从有痕手中骗来的。
月汐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发丝放在丹药旁,又在盒子上加注了一道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的禁制。
随即,月汐手指掐了个法诀,开始打坐疗伤。
不一会儿,他身上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晕,光晕中,他的手指如拈花,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半盏茶后,乳白色的光晕变成了七色光。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飞进院子。
第167章 我是来道谢的()
来人正是有痕。
她飞过墙头,落在院子里,蹲在地上一瞧四下无人,这才掏出萝卜,在它耳边低语了几句。
萝卜迈着小短腿,跑到竹屋的门前,抬起腿用爪子去挠门。
门一动不动。
门内,月汐设下的禁制发出一道金光,那光径直刺向月汐的太阳穴,原本封闭了六识正在打坐的月汐猛地睁开眼睛。
他身上的七彩光当即隐去,整个人也变作了云崖的模样。
门外,萝卜用力挠了又挠,门纹丝不动,它回过头冲有痕委屈地呜咽了两声。
有痕眸子一闪,直起身走上前来,把萝卜抱在怀里。
她刚要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响动,门一下开了,有痕连人带猫狗兽一起滚进屋里。
桌上的火烛瞬间亮了。
有痕抬起头,眯了眯眼睛,正对上云崖幽深的眸子。
“有痕姑娘夤夜前来,可有要事?”云崖端坐在床榻上,还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有痕站起身来,狡黠一笑,“云先生,我是来道谢的。”
“哦?”云崖下了床,走到桌前,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率先坐了下来,“若我没有失忆的话,有痕姑娘临走时已经道过谢了。”
“云先生当然没有失忆。”有痕向前,手一松,萝卜从她怀里落了下来,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云崖伸手将萝卜接住,好奇地打量着小家伙,“这是你的宠物?”
萝卜像疯了一样挣扎着要从他手中离开。
有痕将萝卜抱过来,“不好意思,它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尤其是男人。”
“原来如此。”云崖知道她对自己起了疑心,面不改色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你这么晚前来有什么事?”
有痕喝了一口,似姜茶,暖暖的,里面的药物很特别,她的脸微微一红。
“你从前去过极寒之地,身子受了寒气,以致到现在还没来过葵水。”云崖俨然医者,递给有痕一大包茶草,“这茶用各种花炮制,女子喝了甚好。”
“谢谢。”有痕红着脸收下茶草,趁其不备,一把抓住云崖的手腕,手指扣住他的脉门,“云先生,你之前是用了识海为我疗伤吧?”
被她抓住的地方隐隐发烫,云崖一滞,挑眉看向她,“为何这么说?”
有痕蹙眉不语,半响,松开他的手,脸上表情多了几分凝重,“离开时,我曾观察过,院子里并无设置阵法的痕迹。刚才我仔细回忆,记起传说中,创世之神的冥炎水母便养在识海。所以我斗胆猜测,云先生其实是用识海在为我疗伤。”
“你懂得真不少。”云崖这话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赞许。
“我只是喜欢医术,才略知一二罢了。”有痕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我炼制的七品元阳丹。云先生的医术在我之上,请原谅我班门弄斧。”
云崖眸子一动,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先生此刻脉象虚浮、气息不稳,皆因用识海为我疗伤,消耗太多内力和灵力。这元阳丹算不得极品,权当我一番心意,还请你收下。”
有痕说完,站起身抱拳施礼,“太晚了,有痕告辞。”
见她要走,云崖突然问了一句,“你既然精通医术,为何不把自己的脸治好?”
“丑颜特别,何须拉低自己的辨识度?”有痕笑得像只小狐狸。
云崖笑得无奈,也话里有话,“是很特别。”
有痕刚要走,腰间传音符亮了,秦华的声音透着紧张,“有痕,殿下跟人打起来了!”
第168章 这是在厮杀()
“凌泉?”有痕眉头一皱,来不及和云崖说话就往外冲,“他人在哪里?”
“议事堂。”秦华的声音被山风一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