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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雁划过天空,把天空切割成两半。它们总是从天边飞向天空的另外一边,但是宁夏不知道它们的起点,也不知道它们的终点。
“在看什么?”陈年在巷子里抬头看着,在阳台上看着天空的宁夏。
宁夏低下头,盯着他说,“看狗屎。”
陈年也不恼,生物课上学的有限的生理知识,让他明白了女生有时候脾气会格外暴躁。奇怪的是宁夏,一个月除了周末放假都特别暴躁。
说话间,大雁已经飞到了小镇的边缘。
宁夏指着大雁问,“你说它们要飞去哪里。”
陈年走到院子里,搬出了宁夏妈妈买菜用的自行车,拍了拍后座说,“上车。”
“什么?”
“我带你去追它们。”
宁夏快速跑下楼,虽然她并不相信陈年能追得上大雁,但是中午的阳光很好,他的样子也很好。莫名的想坐到那个后座上面,是有温度的期待。
陈年载着她快速的穿越巷子。天空中的大雁直直的飞,地下的他们蜿蜒的穿越小镇的街道。大雁划破云层,他们划破树影。
宁夏坐在后面,不断的催促,“快快快,它们快飞走了。”
陈年鼓足气,埋头踩着踏板,车轮一圈一圈,飞速的转动。大雁似乎知道有人在追赶它们,为了不折磨那个少年,也放慢了飞行的速度。
“往左,往左。”
“往右,往右。”
“前面有车!”
宁夏在后面看着天空指挥,陈年身体前倾,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避免跟丢目标。
自行车驶出了小镇,大雁飞翔的速度更加慢了。
陈年终于得意以放松,恰好是一条下坡的路,他任由车子往下滑动。
“宁夏,你还记得吗?这条路是去那片花海的。”
宁夏点点头,把脸贴在他背上,看着路旁的树,比上次更加茂盛了。
陈年见她没有回答,又问道:“你睡着了吗?”
“我都点头了。”
“你在我后面,我怎么看得见?”陈年语气充满了不悦。
“你自己不会转过来看啊。”宁夏用力的掐他的腰,看到自行车摇摇欲坠才放开。
宁夏问,“你还记得前面有什么吗?”
陈年忧伤的说,“当然,有一条河,河里有鱼。比那条河干净多了。”
宁夏知道他说的那条河指的是把刻溪市和小镇分隔开来的那条河。他家刚搬到小镇来时,那条河还清澈透底。
夏天的时候,他会和秦风严正去那里游泳,他们水性很好。总是离河还很远的地方就脱得只剩下内裤,呜啦啦的跑到岸边,一头扎进河里。
那个年纪,宁夏已经有了男女有别的观念,只能站在小桥上看他们在河里嬉戏。他们像几条泥鳅一样在河里钻来钻去。看得宁夏好不心动。
他们每次从河面消失,钻到河底时,宁夏都在桥上嘀咕,“起不来了,起不来了。”等他们浮出水面时,宁夏又在桥上一个劲的喊,“钻不下去,钻不下去了。”
宁夏也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如同鱼儿一样在水中娴熟的游来游去。于是,她隔天去商店买了一套泳衣,带着一个泳圈屁颠屁颠的下了河。
她离陈年他们有几十米远,看到他们轻松的在河里穿梭来穿梭去,好不自在。而自己只能带着个笨重的泳圈在河边,扑腾扑腾,像一只蠢鸭子一样。
宁夏觉得游泳就是张开手脚胡乱挥动,一学就会,陈年他们没什么了不起。于是了不起的她,第一次下水就把泳圈扔到了岸上。学着陈年他们的样子,一头扎进了河里。
她才不想当一只蠢鸭子,但她忘记了,蠢鸭子其实是会游泳的。
岸上的陈年,发现河那边有双手在水面上扑腾,水泡泡一直往上冒。赶紧跳进河里把她拉上了岸。虽然已经喝了好多喝水,但是宁夏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清楚的知道,刚才自己出了糗,聪明的她闭上了眼睛,假装昏睡。想等他们离去后,再独自回家,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当陈年和秦风他们讨论要不要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宁夏毫不犹豫的睁开了眼睛。
后来,河边的那片连绵的果园被换成了一排排高楼。河水笼罩在了高楼的阴影下,河水变得冰凉。来参观仅存留下的果园的人,把自己来过的证据留在河里,水面开起了塑料花。
宁夏最终还是没有学会游泳。
自行车继续往前开,路变得崎岖。宁夏环住他的腰说,“我们去河里捉鱼吧。我在电视看到说,这种没人去的河,里面的鱼都好抓。我妈说,这就是不知世界险恶的下场。”
陈年回过头问,“不去追大雁了吗?”
宁夏敲了下他的头,“你自己看,大雁在哪里?”
陈年抬头望天,万里无云,更没有大雁。
“你不是一直盯着它吗?现在怎么办?”
“你一直抬头望天试试,脖子不会酸呀?”宁夏皱起眉头,明明自己是看他太累了,才放弃去追赶大雁的。很多时候追赶的目标选比不上追赶的意义。何况自己的目标,怎么会是大雁呢?
不过他不懂,他什么不懂,或者假装不懂?
宁夏说,“我爸妈和许老师都已经同意了,让我学理科。”
陈年沉思片刻,“那你成绩那么差怎么办?”
宁夏听完差点晕过去,自己常年全年级前几,而他也就中上水平,就算不加化学分,也和他差不多了。竟然被他说成绩差。本以为他会为自己这种奋不顾身的选择说几句,“我们又能在一起了。”之类含情脉脉的话。再不济也说点,“加油”什么的。
她砸了砸嘴说,“是是是,我成绩差,没你好。”
陈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化学那么差怎么办。”
他们来到小河旁的小路上,前面长满了杂草。陈年把自行车放到了路旁。
第33章 2009年 狗尾巴草()
小路与小河之间隔了几米远,是一个长满了细草的斜坡。陈年用手撑着草地一下就滑了下去,宁夏穿了一条长裙,不便行动。于是他只能回过头来把手递给了宁夏,让她扶着一步一步的朝下面走。
宁夏想像偶像剧里一样,一个踉跄滑到他的怀里,但是怕控制不好力道一头把他撞进河里。无论什么时候,向他靠近,总是快速而热烈。
他们顺利的到达了草地的下方。小河旁是一块一块的鹅卵石,长年累月被河水冲刷成不同的形状,是身不由己无法选择的。
他们选择了一块大石头分坐两头。潺潺的河水自西向东流,和地球的自转的方向一样。宁夏脱掉了凉鞋,把双脚伸到水里。流动的河水越过她的脚背,然后再流向远方。
宁夏说,“这样我就算是环游世界了。”
“河水是有尽头的。”陈年穿的是运动鞋,但是看到她的双脚在河里荡起水花,也跟着脱掉了鞋袜。
宁夏捏着鼻子说,“好臭好臭。”即使她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陈年不理她,把双脚也放进了水里,他的双脚比宁夏的大几寸,荡起的水花也比她的华丽了几分。宁夏不甘示弱,用力的在水里搅动了一番,河里转起了一个漩涡,一圈一圈的从水面转到水底,环游世界的步伐就此打住。
陈年把宁夏不安分的脚丫子压在了水底,说,“我帮你补习化学吧。”
宁夏嫌弃的说,“不要,你先管好自己吧。徐意妹妹已经答应了帮我补习了。”
“哦。”陈年把身体往后仰,用手撑着被阳光晒得发烫的鹅卵石,把目光望向了苍穹,耳边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宁夏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徐意很像一个人。”
宁夏把伸到河水里的脚收回来,下巴放到膝盖上,“田夕么?”
陈年点点头。
宁夏以前经常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他说她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在宁夏的追问下,他说起了一些关于他们俩的事情。后来她没有再问,他也就没有再说了。
其实从第一次看见徐意开始,宁夏就觉得徐意和陈年口中的那个小女孩很像。不过有两个区别让宁夏无法将她们等同起来——名字和笑容。
徐意无时无刻都挂着笑容。
陈年说,田夕是不会笑的。
宁夏折断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水里划动。小草很想随着河流去远方,但是一头被她攥到了手里,只能在原地挣扎。
于是她放开了手,狗尾巴走了。
宁夏木讷的望着狗尾巴草流走的方向,自西向东,和地球自转的方向一致。可是河水是有尽头的,它不会回来了。
——早知道,不放它走了。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吧,回去上课了。”
“等等。”
宁夏低下头,看见陈年在用狗尾巴草编着什么东西,当他把那东西分别绕到两人手上时,她才明白原来那是一对戒指。
陈年伸出手,和她的手并排放在阳光下。他的手艺很粗糙,两个戒指支出来的毛茸茸在风中打起了架。
他说,“像不像订婚戒指?”
宁夏穿上鞋往坡上走,她把拇指上的戒指挪到中指上,回过身朝他竖起了中指。
阳光下的他愣了愣,皱起眉头回了宁夏两个中指。
宁夏接着一字一顿的说,“订婚戒指是戴在中指上的。”
“哦。”陈年低头把戒指挪到了中指上。
宁夏走了几步,停下,继续往前走,又停下。阳光拉住了她的影子,在草尖上摇摇晃晃。她鼓足了勇气,回过身,开口问,“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刚从河边爬到坡上的陈年听到宁夏这么问,脚下一打滑又掉了下去。等他再一次出现在地平面上时,头发上都是些草籽。
宁夏看到他这幅样子,站在路上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等陈年走到了她身边,她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