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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风拂面而过,却让他总有些奇特的感觉,仿佛是日日伴随自己却又一直看不到的影子。他闭上眼,努力想要捉住这样感觉。嘴唇上之前破了地方,忽地又尖锐地痛起来,他觉得身体里有什么被压抑了许久的东西,渐渐在挣脱而出。
耳边悉索几声,他猛地睁眼,眼前那只巨蟒正惊惶失措地逃开,几乎摔下树去。
而他身上的藤蔓也松了力气,他可以很容易地挣脱。接着,他看见自己的周围发出淡淡的光泽,原本呼啸林间的风也骤然停下。鱼七心里不觉一苦,心道估计已是命不久矣,竟已生出幻觉。
不及思虑,看着不远处已将扑过来的烈焰,他下意识地骂道:“他娘的,烧什么烧,一场大雨就把”
几滴豆大的水珠敲在他的脸上,生痛,他却再骂不出声。抬头看着一场暴雨几乎是兜头而下,一瞬间自己已仿佛是从水里拎出来的,浑身湿透。
那火势锐减,在暴雨倾盆中挣扎跳跃着,渐渐减弱。
鱼七忽然觉得背后的凉意飕飕地起来,自己难道中了邪?还是遇见了妖怪?还是,自己就是那个妖怪?
天空中猛然升腾而起的白色火焰,带着尖啸声,让他立时回过神来。
他心里一凉,外敌来犯!不是碎叶又能是谁?
北夏刚刚消停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伏罗大军若是趁势而入,鱼七觉得自己不如方才就被那巨蟒吞了。
今夜还能不能好好过了,他骂骂咧咧自树上跳下,直往山下大营奔去。
萧景云的伤口刚刚包扎停当,看着手中刚刚送来的烽火讯,心中沉沉。北夏只是因蛱蝶之围和山火突袭,稍作退散,之后应是更猛烈的反扑。而此刻碎叶的伏罗大军,早已渡过土拉河马不停蹄赶来。一路并未骚扰沿途的平民和村落,显然目标就是眼前的天虞山,或者说,就是自己。
忽有人冲进大帐,言语间掩不住的激动,“王爷,大风忽停暴雨骤至,山火之势已被压制了大半!”
萧景云闻言疾步走到帐外,抬头望向那处高崖之巅,嘴角牵出笑意。
“王爷!”远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到了不远处纷纷跃马而下,为首的疾步到了萧景云面前,重重跪在他的身前,“末将未能保护柳姑娘安危,请王爷军法处置!”
萧景云看着浑身湿透的颜湛,还未及出口,身后有人颤声道:“阿泠她如何了”柳诀满身血污地到了颜湛的面前。
萧景云方才听闻伏罗大军渡河而来,已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想来她已是凶多吉少。眼下柳诀双眼尽赤,满面伤恸,他竟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颜湛将面上雨水抹去,“我们到了土拉河畔未见姑娘踪影,却在附近的河上发现了被她用药迷晕了的随侍。他们说姑娘她,只身一人过了土拉河,坐得是碎叶的船。那夜暴雪封江,我们根本无法渡河,待雪停之后,却发现伏罗大军已绕道古越过了河,未做片刻停歇直奔大营而来。我领着大部分人回护大营,留了几人继续探听姑娘消息,方才传来消息,伏罗大檀在渡河前人祭了伏罗大旗”
柳诀手中长剑剑鞘竟被生生捏出裂痕。他反身对着萧景云道:“请王爷恩准,由末将领兵迎击伏罗军!”
萧景云将颜湛扶起,才转身对柳诀道:“还是要麻烦将军与北夏对抗,伏罗大军由颜湛领军迎击。”
柳诀纵然心中悲痛万分,但心知王爷素来说一不二,且不让自己迎击伏罗大军本也是担心自己为了报仇而不顾性命当下不再多言,提剑而去。
元辰是何时带着浽溦离开的,慕容馨并未在意,她早已看见天虞山脉西北角处,一片黑压压的山林间,火把的光辉星星点点密密麻麻,极其迅速地向着南商大营而来。耳边急掠而过的山雀,带来碎叶伏罗的只言片语
再看东北面,北夏大军再次集结完毕,除了先前的云骑军和行如鬼魅的一支奇袭军队,另有一些气息,影影绰绰掩在密林之间。她几乎可以断定,拂晓之前,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的战事即将拉开序幕。
她闭了闭眼,身后马嘶声响,一匹战马迅速到了她的身边,亲昵地在她肩头蹭了蹭。
慕容馨反身伸手抚了抚它的后颈,“该去一趟古越王宫了”
第167章 古越王宫()
古越,幅员辽阔绵延千里,却只有十余个族裔散布其间,自百年前起便不与它国交往。虽说边境出现了些镇子,其真实面目并无人知晓。王宫的位置自然更加扑朔迷离,慕容馨其实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很快寻到。
召来的这匹马儿却是神驹,脚程异常快,没有多久已入了古越地界。夜行山路,彷如踏着平地而行。
慕容馨此刻全神贯注,仔细分辨四下情形,不料很快就被山道上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那马车似特意在那里等着她,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马车边架着的风炉上,沸水咕嘟着,茶香四溢。
她勒马停步,见一人自那马车上不紧不慢地下来,一贯的华贵花哨的装扮,笑眯眯朝她走来。
“小九儿我们又见面了”裴九手里仍拿着那把金晃晃的扇子,不过天气太冷倒是没打开。“哎呀,我就说嘛,我们家小九怎会那般平庸的姿色,啧啧,你看看,这天底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的美人儿了”
“裴公子觉得,我用什么可以换来王宫在何处的消息?”慕容馨道。
裴九将那扇子在手里连击了几下,“通透通透!和聪明人说话实在太省事了。不过早前的那个杯盏卖给了别人,这个也是一样的”
他的身后走上一个侍者,手中端着一个檀木托盘,那上面一个小巧的鸾铃,精美无比。
裴九将那鸾铃取了,晃了晃,悦耳的铃声四下传了开去,“这可是好东西”他上前将那鸾铃系在了慕容馨的马脖子上,“跟着它走就行了。”
慕容馨感觉到这马听到铃声,兴奋得踏蹄欲行,勉强将它拉住,“裴公子与莫氏可是有些渊源?”
听罢此话,裴九的面上有什么古怪的神情一闪而逝,“其实,我和姑娘的渊源更要深上几分”
“我能为裴公子做些什么?”慕容馨飞快地打断他。
裴九笑眯眯道:“不敢不敢,只是要请小九儿帮个忙,至于什么事,到时候自然知道。不过小九儿放心,裴某绝不会为难你的。唉,只是可惜造化弄人,你我不能结为夫妻,错失良缘”
慕容馨身下的马更加兴奋难耐,拔腿就狂奔起来,听见裴九在身后唤道:“路上小心,那国君可是一等一的怪人,凶残得很啊”
鸾铃声清脆,那马儿如有神助,在漆黑的山林间穿梭而行,没有半分犹豫。慕容馨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几乎看不清周遭情形。
记不清翻过了多少山峦蹚过了多少溪流,马儿终于停下了脚步,慕容馨抬眼一看,不觉一愣。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殿宇重重,直没入夜色之中。然而却并无半分灯火,仿佛一头巨兽伏在山林的深处,伺机而出。
她想起早年柳溪泠和自己提到这古越国之时,柳溪泠难得的一脸迷茫。
约莫是记载这古越国的书卷太少,民间传说也只道是个容易进去但是很难出来的地方。十几个神秘族裔盘踞各处,早几百年前纷争不断,之后不知从何处选了一位年轻的国君,短短数月,将古越大地调治得依依当当。只不过仍闭国封疆,并不与外面有任何来往。
正沉思间,身下的马儿忽地摇了摇脑袋,复又往前走去,直直走到了宫门处。慕容馨这才看清,那宫门前有两个守卫。因为没有任何光亮,他们又纹丝不动,因此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他们。
慕容馨转念寻思该如何开口,那二人已回身将宫门打开,里面一条狭长的通道直没入黝黑的夜色中去。
还不及说什么,马儿已撒开蹄子往那通道中急急奔去。通道中并无人影也没有任何东西,四下只有马蹄声敲在青石地面的声响。
渐渐可以看见前面隐约的光亮,马却忽地停下了,慕容馨细看之下,面前一道石桥跨过黝黑的水面。月光暗淡,只能隐约瞧见水波,和桥下河水拍击岸边的声响。
她翻身下了马,沿着石桥往前走去。
过了桥,路边渐渐显出光亮。依然没有任何的灯火,却又并不似月光,然而那石板和周围的树丛都透着隐隐的光。慕容馨倒是在异物录上读到过,这世上有能发光的石头和植物,比如之前天虞山地下暗河边的月影上弦。这里的却都是没见过的,草木皆身形巨大直入空中。
又走了许久,前面的光亮却总是遥不可及。就在她觉得是不是生了幻觉的时候,一座巨大的殿堂出现在眼前。因为被更加高大的树木遮掩着,走到近前才看得清楚。之前看到的远远的光亮,就是从那大殿里传出。
大殿门口并无人看守,一扇扇门皆敞开着,那最里面的光亮,仿佛在召唤着她继续前行。
慕容馨踏入大殿,脚下是光洁的石板,几乎可以照出人影,巨大而冰冷。没有走出多远,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面前的地上端端正正坐着一只猫,通体雪白,只尾巴尖上一点墨色。
“是你”慕容馨有些诧异,它原本是在南商宫中,先是在长姐的宫中,之后就常待在御膳房附近。最后一次有它的消息,是南商大营附近的行宫中,彼时慕容玥说是见到过它可为何它又会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古越的王宫之中?
她走上前,蹲在它的面前,它没有躲开,仍端端正正地坐着,安静地看着她。那目光让慕容馨觉得十分的熟悉。她不觉伸手抚上她身上雪白的毛发,指尖刚刚触及,慕容馨几乎惊叫出声,勉强压低声音道:“长姐是你”
那白猫微微低了低头,柔软的尾巴扫过她的手背,慕容馨只觉眼中酸楚,“你怎会变成这样?你不是应在北夏皇宫之中,如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