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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锦华修仪()
慕容馨难得不当值的日子,屋子里却来了人,慕容锦的侍女。如今慕容锦已是修仪,自然不是慕容馨可以避而不见的。
慕容锦住的院子,锦华殿,原先名唤芙华殿。就因为她搬了进来,皇上特意重新赐了名。可见其受宠不一般,彼时后宫中很是掀起了一番羡慕嫉妒和恨。
这院子,慕容馨熟悉的很,舆图上录得清楚。进了门,布局未变,瞧着一路倒是新栽了些桂树。想着大姐一向喜爱桂花,心里啧啧几声,看来锦修仪果然深得圣上喜爱,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迈进殿门,原先在前头带路的宫女退了出去。立在屋子里的宫女和内监,亦鱼贯而出。屋内一片静谧,唯身边云鹤炉中轻烟袅娜。
慕容馨朝里面张望了一回,因垂着帘子,看不真切,依稀能瞧见长姐靠在榻上的身影。
“怎么,进了宫就与我生分了?”慕容锦的声音传来,懒懒的,仿佛刚睡醒。
生分?慕容馨想了几遍没想过来,这位长姐和自己什么时候亲厚过?
不过既然是一家人,话当然不能直白了说,慕容馨恭敬道:“怎么会?这宫里头,馨儿也就大姐这么一个亲人了。”
慕容锦并没有再说什么,仿佛一时出神,许久方道:“进来坐会儿。”
慕容馨掀了帘走到内室,挑了距离不远不近的一张椅子坐下,才抬眼看了一回好久不见的长姐。
饶是心里已有些准备,看到长姐的时候,慕容馨还是愣了愣。
慕容锦原本就有着羡煞人的容颜,如今那容颜里头,添了不同于往日的韵味和神采,更显得姿容耀眼而芳华。
然而那芳华里头,慕容锦觉得还是有些什么,极力地掩在里面。
“听说,你在御书房,御前伺候笔墨。”慕容锦这一句,不像是在问她。
慕容馨点点头,“最末一等的女官”
慕容锦轻笑了一声,“御书房最末一等的女官,也比外面二三等女官强。这个道理,你不懂?”
“我只想着混到日子,放出宫去,其余的,没有想过。”慕容馨绕着自己的手指。
“出宫?”慕容锦仿佛听到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你可打听过,入了这宫门的,有几个能好好地走出去的?”
慕容馨想着那张舆图上的暗道,觉得还是大有希望,不过当然不能说出口,仍埋着头不做声。
“你如今在皇上面前晃着,虽说被瞧上不大可能,但若是真被瞧上了”慕容锦悠悠道。
“不会!”慕容馨几乎脱口而出。
“那可不好说。就算是没被瞧上,这后宫可也是会吞人的地方”慕容锦顿了顿,“我们小九儿可要当心”
慕容馨心里转来转去想了几遭,长姐寻了自己过来肯定不是为了拉家常,这么几句是试探还是警告,也不好说。
当下起身恭敬道:“长姐教训得极是,馨儿谨记于心。”
慕容馨退出殿外,早前领她进来的宫女早不见踪影。她自个儿沿着游廊往外走去,难得这么冷的日子,四处还是碧色幽深,并不显冷清。
忽有什么在那花丛间悉索而过,她再仔细一瞧,是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唯尾巴尖上一簇黑色。
慕容馨有心去逗逗它,它却很快消失在花径的另一头。她寻思着什么时候在御书房的院子里也养一只作伴,当是很不错的。
之后的日子,就如从前一样,简单重复着。自那日被龙座上那位握了次手,她被遣去偏殿里整理书卷,时不时跑跑腿,传送些书信经卷。能远离那位,本是她巴不得的事情,虽然还不够远,比之前却是好了许多。
对于云罗这个名字,慕容馨还不是十分习惯,时常有人唤她,她却不啃声。她寻思着还好皇上不爱叫人名字,否则自己不出声可是担了大罪。
事情时常就是如此,一惦记就来了。
这日慕容馨正在角落里拂灰,透过书格的缝隙,猛瞧见鱼雁正瞪着眼睛盯着自己,手提在胸前,指着书案的方向,点了又点。
她顺着看过去,上头那位手执着奏折,正淡淡地看着自己。
慕容馨几乎是将手里的尘拂扔去了角落里,三步并作两步地跪到了书案前,“下官失职,请圣上降罪”
“拂尘如此用心的,倒是不多见”
慕容馨听到头顶悉索之声,应是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心里转了转才道:“有圣贤者,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修身养性竟在细微,下官正在体会,一时失了神,还望责罚”
慕容馨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头顶的那一声轻笑。
“如此修身养性,朕若苛责,岂不是求全责备。”他顿了顿,“起来吧,原本唤你是让你送卷经书去你长姐宫中。”
慕容馨急忙起身接了书卷,匆匆出了御书房,这才觉得后背一片冰凉。
入了锦华院,上回所见穿梭往来的宫女内侍都不见了踪影,短短数日,院子里竟生了寥落的意思。慕容馨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未细思,踏入殿中。
甫一进去,就有人拦在面前,“女书史,修仪身体不适,不见来客。”
慕容馨抬眼一瞧,是上回领她进来的宫女,虽垂着眼,仍难遮掩强自的镇定。
“我是奉了皇上口谕前来送经卷给修仪,不见到她本人,恐难复命。”慕容馨将手中经卷抬了抬。
那宫女犹豫再三,竟扑通一声跪在面前,唬了慕容馨一跳。
“女书史,不是奴婢胆大,实在是修仪她”
慕容馨瞧她面色苍白,心下觉着不妙,急忙将她拉起,“出了什么事?”
那宫女似是稳了稳情绪,才道:“修仪她自昨夜如睡,到此刻都未曾醒来”
慕容馨越过她就往里面急走,“为何不去请太医?”
那宫女疾步跟在身后,“晨时我去唤修仪时,她曾醒过一会儿,只说了句谁敢声张,回头打断了她的腿之后就又昏睡不醒了”
慕容馨已到了榻前,慕容锦面色倒是如常,仿佛沉睡之中。她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凑近耳边低唤了她数声,她并无任何反应。双手冰冷,呼吸极其虚浅。
“此时不可不报,速去传了太医。”慕容馨抬眼瞧着神色不定的宫女,“若是事后修仪问起来,我一人担着就是。”那宫女这才匆匆出了殿外。
慕容馨将跟前服侍的几个宫女唤过来,轮番问了些昨日情形,也并未问出什么名堂,眼见着太医院的医官已领着医女匆匆入了来。
那医官细细切了脉,神色凝重,慕容馨急忙上前问道:“大人,请问修仪究竟如何?”
他回身打量了她片刻,犹疑间,慕容馨又道:“在下御书房女书史,修仪是在下长姐。”
那医官仍是有些犹疑,“此事关系体大,本官本不该多言,只能告知修仪看脉象应是中毒。当然,也有其它可能,还需观察。”
第13章 春寒深处()
慕容馨对宫墙内的凶险不是没有过心里准备,然而实实在在就在眼前发生了,还是自己的长姐身上,实在令她难以镇定。
虽说这位长姐对自己向来看不顺眼,毕竟血脉相连,发生了如此的事情,慕容馨做不到置之不顾。
然而自那日从锦华殿回来,那院子就守卫森严,再不能随随便便的进去。即便自己与修仪有这么一层关系,没有圣谕,她也是没法子。
只听说修仪中毒已是定案,然而是谁下了毒至今仍没查出名堂。而慕容锦也一直在昏睡,虽暂时没有生命之虞,时间长了却也不好说。
慕容馨虽然着急,也一时没想出什么办法。毕竟新入宫不久,人脉不宽。虽说仗着在御书房担职,寻常宫女内监见了总要给几分面子,但毕竟干系太大,再多的话也没人敢说。
这日熄了灯,慕容馨无法入睡,趴在床上望着窗棂出神。听见屋外零星虫鸣,有些愣怔。
虽说已是冬末春初,还并未到虫儿出巢的时分,院子里冷清了这许久,在这夜里听来就格外的明显。
当下灵光一闪,草草在中衣外头披了件斗篷就出了屋子。
那几声虫鸣方才明明就在窗下,此刻慕容馨立在院子里,却再听不到什么动静。出了院子又寻了一回,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听见前面不远处暗色的树影里似乎又是几声,急忙悄悄掩了过去。
细听之下,似是两只虫儿,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
慕容馨皱着眉头听了片刻,并未听出什么紧要的,无非是责怪洒扫的宫女,将它们过冬的巢穴碰坏了,或是将收集的树叶堆在它们的洞口,很是气闷
然而就有什么飞快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仿佛十分紧要,她却捉不住。
耳边两只碎嘴的虫儿,仍不紧不慢地聊着,其中一只忽地止了声。另一只将它笑话了一番,问它是不是又梦见那只怪猫儿
慕容馨这才猛地忆起,曾在锦华殿的院子里见过的那一只白色的猫儿。
或许,它会知道什么。
这么想着,猛见到身边青石地面上淡淡的一道人影,唬得她几乎惊叫出声,急忙转过身去。
身后果然立着一个人,还是个熟人。
此刻刚巧浮云散开,清清渺渺的月光,正落在他的面上和肩头。他的眉眼间本就清淡,笼着月色,非但没有可怖的意思,反而有些仙气
慕容馨偷偷掐了自己一把,“你,怎么会在这儿?宫里早已落了锁,不怕被抓起来?”
萧景云负着手,“你就不怕被抓起来?”
“我住这儿啊”话没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走得有点远了,瞧这四下的光景,已走到了靠近东宫的地方。这几只虫子是够能蹦跶的
但是即便这已远离宫女居所,也不该是寻常官员可以进来的地方,又何况是这深更半夜的。
想到这里,她的腰杆子挺了挺,“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一会儿巡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