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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每人身上围着一个围裙，围裙前面有一个大布兜用来装棉花。好些人装满一布兜放到田埂的框子上又下地继续采摘，他们三个的速度挺一致，都只采摘了小半布兜。
才做了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太阳越来越高越来越热，戴着草帽完全没用，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手全晒红了。几次坚持不下去看到旁边还在采摘的林小薇他又坚持了下来。
一个上午他觉得像脱了一层皮，回到家躺在床上不想动。
“狗娃，要不下午就别去了。”那些人太坏了，谁没有偷过懒，儿子就偷过两次懒一直惦记到现在。
“娘我没事下午要去。”同样是城里人，凭什么她们能坚持他就不能坚持住。
上了几天工，每天累的躺下就能睡着，饭也是大口大口的吃。
这段时间正是秋收，周末放假的孩子全都下地里干活。那些孩子看到樊先鸣和林小薇在一起干活会跑过来和樊先鸣说话，有些年纪大一点的孩子胆子大，直接问他。
“狗娃，你是不是和林知青结婚了。”
“没有，别瞎说。”
大孩子问完小孩子接着问。
“狗娃，你什么娶林知青。”村里有人结婚他们会有糖吃。
总被这样问，他都快要烦死了。
“林小薇，你什么时候嫁我。”这些孩子只问他不问林小薇，把皮球踢给她。他知道知青会回城林小薇不会嫁给他。
在地里说话声音靠吼，她离樊先鸣不远，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以为樊先鸣故意想让她难看。
“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小孩子听到林小薇的话哄笑着离开了。樊先鸣一下子蒙住了，没想到林小薇会说出这么羞辱人的话。
樊幺凤也在不远处注意着弟弟这边，听到孩子们的话马上赶过来了。
“狗娃不生气，我们还不爱娶她。”拍着弟弟的背，弟弟快到她眉毛了。弟弟长高了肯定能娶个比林知青还要漂亮还要有文化的姑娘。他们家不稀罕林知青。
半天时间樊先鸣成了生产队里的笑话，摸亲林知青的事没人再提，要娶林知青的话没人再说，现在都知道樊老三家狗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林知青嫁猪嫁狗都不愿意嫁给他。
樊老三坐在院子里抽水烟，杨大莲唉声叹气，儿子吃过饭回床上躺着了。
“看看你做的好事。”他就说林知青不会嫁给村里人。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林小薇事做的太绝了，儿子还救了她的命。
“小薇，你今天那话说的真好，你是没看到那个流氓眼睛都红了，后来樊幺凤挡着了都没看见他有没有哭。”她还真怕林小薇嫁了她在这里没个伴了。
“他眼睛真红了？”樊幺凤拍他背的时候她才意识他只有15岁。她迟早要走，他是村子里人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又是个男孩子，那样说他好像有些过分。
“真红了，你没看到樊幺凤拍他背吗？都15岁了还像个孩子。”像孩子的流氓才可怕，那次她们为樊先鸣开脱就说他还是个孩子。是孩子会做出占女人便宜的事？
“我那样说会不会太过分了。”樊先鸣毕竟救过她。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你不能心软，对付流氓就应该这样，要让他在生产队里待不下去。”上工的人越多分到她们手里的粮食会越少。樊先鸣干的还没她们多，平白让他分粮多划不来。
闲言说了这么久，她已经不恨樊先鸣了。当时河边洗衣服的妇人那么多没一个人下河，只有樊先鸣跳下河救她。
如果他没有对她做过那种事，她想应该会感激他。
樊先鸣刚听林小薇那么说他还挺生气，听到大家的闲言后他突然不生气了。反正不想娶媳妇，现在被人这样说应该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只要不叫他娶媳妇，大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就当听不到。
爹娘在外面发愁，他在屋里睡大觉，每天做那么多活，累啊！
杨大莲让樊老三找樊老大把儿子调到她们女壮年这边，远离林知青还能多拿工分。第二天分工樊先鸣还是和前一天一样去一般女性劳动力那边，杨大莲劝他去女壮年那边他不去。
他还不知道去女壮年那边可以偷懒，以为会比这边还要累。在这边干活他没有偷过懒，都是拿林小薇做比较。他和林小薇一样是城里人还都是女人，有一副男人的身体不能比她们差，一直憋着股劲和她们比。
第十一章（）
收了十天棉花，手指被戳的不成样。棉花收完以为得到了解脱，杨队长带着她们这群娘子军走了两里路到一大片金灿灿的稻谷地继续收稻谷。
“拿了镰刀的下地里，没镰刀的帮忙捆稻穗，下午都自己带镰刀。”今天是她工作失职，早上忘记通知大家带镰刀，这几把镰刀还是樊队长腾给她的。还有一个小时下工，这点时间取镰刀来了也下工了。
想偷懒的慢腾腾的走在最后面，他在林小薇和丁文珊后面拿了镰刀去地里。收稻谷没人教，看着林小薇的动作学着她的样子收。
“小薇，那个流氓在偷看你，他可能还没死心，你再过去骂他。”这男孩子脸皮子挺厚的，林小薇都那样说他了，还跟在她们屁股后面。
“文珊姐你不要胡说，人家有名有姓不要一口一个流氓。”丁文珊这样叫还不是在给她难看。
丁文珊给她说的樊先鸣是那么不堪，她看樊先鸣干活一点都不懒。她们是想偷懒不能偷，樊先鸣是村里人能偷懒都不偷。
“狗娃，娘叫我带你去她那。”娘不好过来，叫她带弟弟去那边休息。
“三姐，我这边还没割完。”割了几把稻穗手掌都有勒痕快破皮了。
“没事，把镰刀放这会有人来割。”杨队长都没教弟弟怎么割稻穗，弟弟的手这么嫩怎么能徒手割。
娘跟大婶二婶坐在树荫下休息，远处的大伯没有看这边。他发现这边好多人都没有认真干活，有好几个人和娘一样坐在树荫下聊天。
“狗娃过来坐，下午就跟着婶子和你娘一起干，别去那边了。”狗娃身体好了可以下地干活公公可高兴了，还没高兴几天又出了那事，公公差点气病了。
“谢谢大婶。”早该想到这边可以偷懒，爹娘怎么会害他。
“哟！狗娃都会说这种话了，像个城里人。”那些知青最喜欢说谢谢了。
“大嫂就别打趣狗娃了。”后悔说了让狗娃娶林知青的话害儿子抬不起头做人，她恨死了林知青连带着城里人也都不喜欢。
“你们娘仨继续休息，我要下地里干活了。”今年收成好，快点收好稻谷打了米好去卖粮。看着这么好的稻子，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
“幺凤，你陪狗娃再坐会儿，我们下地干活了。”
娘和婶子都走了，其他休息的人也都下地里了，在树荫下坐着的只有他和幺凤。
“三姐我们也下地里干活吧！”再不下去怕又要被人说成偷懒了。
“这手套给你，等下看着我怎么割。”她手比弟弟糙，弟弟手嫩更容易被稻穗勒伤。
终于熬到下工累的直不起腰，勾着腰走回家，割稻穗比摘棉花还要幸苦。
前前后后加起来秋收忙了一个月，秋收完了还有的忙。棉花要去籽处理织成粗棉布，稻谷要打成大米拿去卖。大米卖给国家的量是固定的，如果那一年产量不高意味着来年会吃不饱饭。
樊先鸣到女壮年这边后没有再回一般女性劳动力那边，每天也只有上工集合的时候能看到林小薇。他这人有些没心没肺，不爱记仇，就算林小薇那样说他也没有恨她。
以为嫁猪嫁狗那事因为秋收的结束也就过去了，哪知打稻谷时大哥跑来跟他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这是大哥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还是说的他不喜欢听的话。他有原身的记忆对这位大哥没什么好感。
“谢谢大哥。”没好感也是原身大哥场面话还是要讲。
“你嫂子娘家那边有位表妹，也是18岁，不比那林知青差，等你嫂子生了叫那位表妹过来让你看看。”那位表妹也是喜欢上了他们生产队里的知青，狗娃现在身体好了刚好跟她凑一对。
媳妇让他缓和与爹娘的关系，他拉不下面子，爹娘最喜欢弟弟，只要弟弟喜欢上了表妹，爹娘肯定会主动来找他。
“不用，我还小不想娶媳妇。”他名声这么臭怎么还会有人想嫁给他。
“又没让你马上结，先看看喜欢就定下来，可以晚几年再结婚。”才15岁毛都没长齐，谁让他现在结了。
“娘。”娘和他在一起打稻谷，打好的稻谷要收起来放好，刚好娘离开大哥就来了，现在娘回来了他大声呼叫。
“我先走了，你嫂子下个月生，到时候叫你。”要不是没了倚仗他才不想要这样的爹娘，什么东西都紧着狗娃，他才是长子连孩子都不帮他带。
“你哥找你做什么。”这儿子白养了，看着她过来连招呼都不打个就走了。
“哥要给我介绍媳妇，娘，我不想结婚。”才摆脱了林小薇，又来了个18岁，他什么时候说喜欢18岁的了。
“是什么样的姑娘。”大儿子什么时候关心起小儿子的婚事了。
“说是大嫂娘家表妹，18岁。娘，我不想结婚。”娘怎么就不知道听重点。
“好，我们狗娃不结婚。”人家林知青条件好她才不介意大狗娃三岁，村里姑娘大狗娃那么多除非是天仙。
就知道大儿子没那么好心，总说他们偏心小儿子，他有小儿子听话吗？给他定好的媳妇不要偏要自己找。自己找的也没见比她找的好还多花了50块钱彩礼。
儿子现在名声不好，上赶子嫁的也不会是什么好姑娘，等把幺凤嫁了再帮儿子慢慢挑。
忙了一个多月，肉味都快要忘了。每天上工累回家不想动实在没力气再上山打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