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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雪峰虽然清高冷酷,但是毕竟是见过风浪、处事经验丰富的老手,他眼见来硬的不是高墨离的对手,就换了个姿态,让老烟枪过来请高墨离去帐篷里谈合作的事情。高墨离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回应。
老烟枪见请不动高墨离,只好站在一边苦口婆心的规劝。高墨离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转身离开,坐到营地边上的一块石头上。
我心中暗笑,老烟枪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转而看着高墨离,这家伙一时半会也不像要离开的样子,无奈之下,我只好招呼黑牛和顾奕芯都坐过来,三人聚在一起,脱身时也好有个照应。为了防止有雇佣兵开冷枪,我们三个人面朝不同的方向,时刻注意着营地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
高墨离看着水潭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事情的发生,他看的出神,如同一尊正在思考的雕像,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不动。
气氛寂静的有点尴尬,我扭头刚想和他搭话,突然发现,他前方五米处的一个背包竟然凭空消失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一个装满设备的大背包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一下子在消失了,毫无征兆,也毫无声音。这太诡异了,我想到了康教授在牛角山梁王墓里消失的情况,据康老爷子说,他消失的时候正是发现高墨离的时候,而现在,那个消失的背包也恰好在高墨离的视线里,这断然不是巧合!
我偷偷扯了一下黑牛衣角,黑牛一个激灵回过头来,刚想开口问我什么事情,我朝他悄悄做了个禁声的姿势,用手偷偷指了指背包消失的地方。
那个背包是黑牛放在那里的,里面装满了牛肉罐头,他印象深刻,立即眯起眼睛仔细搜寻,只见空空如也的地面上又突然出现了那个背包。是的,在两三分钟的时间内,一个沉重的背包竟然在高墨离面前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而对这一现象,高墨离似乎视而不见。
黑牛睁大眼睛,指了指高墨离,用嘴型问我是不是他搞的鬼。我点了点头,黑牛把屁股移了一下,好离高墨离尽量远一些,然后把手伸进背包里掏来掏去,摸了半天,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伸手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只风干的黑驴蹄子,这黑驴蹄子肯定是黑牛从给我们准备装备的盗墓人家里带出来的,不过他什么时候拿的,我竟然毫无发现。我明白黑牛的意思,能让东西凭空消失,能有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和力量,这太他娘的诡异了,或许,眼前的这个高墨离根本就不是我们人类。
以前听考古院的老同事讲过,这种黑驴蹄子制作颇为复杂,必须要用九年老驴的前蹄和向阳生的九年陈糯米混合而成,传说驴的前蹄可以踩踏九阴恶鬼,糯米可以克制发生尸变的僵尸,而九则为至阳之数,除此之外,在制作的过程中还要加之茅山秘术,所以,但凡鬼魔异类都十分惧怕这黑驴蹄子。
我拿着黑驴蹄子犹豫不决,心想,万一高墨离真是妖魔,我这一黑驴蹄子下去,他可能就魂飞魄散了!这家伙毕竟在停尸寨的排水道里还救过我们的命,自始至终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我现在这样对他似乎在恩将仇报,有点小人行径。
黑牛见我迟疑不动,挤眉弄眼的催促我,并用嘴型一个劲重复着“妖怪”二字。
我当下把心一横:罢了,你若真是鬼魅妖魔,这也怨不得我。
想罢,我侧身抬手,拿着黑驴蹄子一下塞到了高墨离的脖子里,他对我毫无戒备,我这下塞得太深了,黑驴蹄子竟然一下子掉进了他衣服的后背里!
高墨离怔了一下,伸手掏出来,拿在眼前看了看,转手递给我,平静的说到:“你的。”
我一下子尴尬了,感觉做贼被当场抓住一样,脸上一阵火辣辣,立即词不达意的辩解道:“那个,拿错了,我本来想递给你个红薯吃,谁知道竟然拿了个这玩意儿,唉,都怪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
高墨离没有说话,扭过头去依旧看他的水潭。
我瞪了黑牛一眼,黑牛呲牙笑着耸了耸肩,用嘴型说到:“是人”。
是人,但是却能使物体凭空消失,难道高墨离会运用隐身术?
隐身术颇为玄奥,它有两种表现形式,一为障眼之术,即能调集宇宙之云彩光气遮人眼目。二为动用功力将自身淡化,化为无形。不管是在东方或西方,一直有关于人类隐形的记载。古代魔法师们相信隐形是可以达到的,他们利用药草和仪式来隐形。在中国古代,隐身术可追溯到秦代,当时的方仙道追求人死而形销的境界。《史记.封禅书》中有记载:自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高等人以后都是燕国人,能实行神仙道家的法术,能形体分解销化、依托鬼神等事。但是作用于其它物体的隐身术,只能被视为一种超能力,就像印度胜王瑜伽的学徒所言,使其它物体消失的能力属于超自然力量,这种力量是自我发展的自然结果。
一时间,我无法明白其中原因,只好不再妄自猜测。
我双腿坐的有些麻了,站起身来准备活动活动,绕着营地走了一圈,发现营地四周逐渐模糊起来,黑水潭上逐渐升腾起一阵山雾。
黑牛也发现了这种情况,问我:“老苏,这刚刚雨过天晴,怎么又他娘的起雾了?这是山雾还是妖雾?”
没等我回答,顾奕芯解释道:黑虎山属于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并且位于东南季风与西南季风的分界地带,这种地理位置使东来的暖湿气流圈闭于山谷中,非常容易造成黑虎山区域内空气湿润,这里年均相对湿度在85%以上,年雾日在320天以上,所以起雾是一种很常见的自然现象。
黑牛自嘲道,这一路下来自己已经被折腾的神经兮兮了。
我却没有他这么释然,心里反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迷雾、石滩、深水潭,还有那条随月隐现的暗河,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于是转头问高墨离:“这地方,以前叫什么名字?”
他站起来,转身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的回答到:“石门关。”
我想起送我们从天府到峨边县的那位黑车司机,他当时好像说过当地彝家有一句民谚:“石门关鬼门关,迷雾暗河伴深潭,獐猴至此愁攀援,鬼神难过这一关”!
没想到,我们脚下的这片石头平台竟然正是令外界闻风丧胆的石门关。
大雾以极快的速度笼罩了整个营地,雾气越来越浓重,营地里的人开始躁动不安,纷纷握紧汤普森,警示的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黑水潭里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纷纷用狼眼手电筒照去,只见水面上出现一个巨大急促的漩涡,仿佛通往地狱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复仇()
雾气如同是从山石和水面上凭空滋生出来的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整个营地,我站在高墨离身边,让黑牛和顾奕芯也聚集过来。张雪峰在营地中心喊着,指挥雇佣兵拿好武器提高警惕,同时打开狼眼手电筒和探照灯,即便是这两种光线穿有力很强的照明设备,此时也失去了它们的优势,所照之处只剩下一道直直的光束,散射在四周的光亮瞬间被雾气吞没。
黑水潭里忽然发出一声巨响,这响声被山谷放大,愈加振聋发聩。营地里的人被这声音吓得不知所措,靠近黑水潭的眼镜队医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漩涡!妖怪要出来了!”说罢,双腿一软,竟然瘫倒在地。众人纷纷将手电筒的光束打向水面,只见平静的水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漩涡,那漩涡不断向四周扩散,越来越大,最终,整个水面都被搅动,黑水潭仿佛变成了一个张开的虎口,咆哮着,意欲吞噬这山谷里的一切。
高墨离看了看那个巨大的漩涡,转过头来对我叮嘱道“过会儿,一定要跟紧我。”我刚要问去哪里,忽然,脚下的石台开始颤抖,抖动力度逐渐加强,侧耳倾听,地下隐隐传来石头断裂的声音,我心中大惊:妈的,这石台看样子要陷下去了!我忽然想起了帐篷里被捆绑着的康教授,这石台要是真的陷下去,到时候大家都会各自逃命,谁也顾不得他,我对高墨离和黑牛、顾奕芯喊道“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康教授救出来。”说罢打着狼眼手电筒,准备去搜寻康教授,刚走了两步,高墨离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这只手冰冷厚重,他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到“你等着,我去找他。”
高墨离刚刚离开,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营地如同散了架一样,瞬间塌陷了下去。就在此时,黑牛猛然向前弹跳,一把抓住我们盛放装备的背包,还没等他站起来,其脚下的一大块岩石便断裂塌陷下去,黑牛就像壁虎一样,紧紧贴着下坠的断岩,一手拽着我们的背包,一手牢牢抓住断岩的边际,就此消失在我的眼前。
食人蛭()
黑牛一脸紧张的看着我,和我说他的79式冲锋枪不见了,这把冲锋枪是我们这队里唯一的一个现代化武器,它对于我们的意义太大了,不仅可以在关键时刻用来防身,还可以给我们带来强大的心理慰藉,如今却凭空不见了,我们心里不由的一惊:顾奕芯也听到了黑牛刚刚说的话,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使了个眼色,让她悄悄起身去四周看看,别是黑牛放忘了地方。
顾奕芯对我的用意心领神会,她拿起一旁的空水杯,仔细观察着四周,对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黑牛的那把冲锋枪。接着她捡起不远处的一个水壶,晃了一下,水壶里没水了,看了一眼朝张雪峰那边,径直走了过去。她想借机看看张雪峰那边有没有,谁知,刚走到一半,老烟枪瞧见了,立即摸起地上的水壶笑着迎了上来:“来来,顾小姐,我们这还有水。”说着给顾奕芯倒了满满一杯水,顾奕芯只好无奈的端着水掉头回来。
黑牛把目光投向张雪峰,张雪峰站在石崖边往下看,气流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