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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错杀她!哪怕她存在万分之一是人类的概率都不行!”见我执意不让,黑牛骂了一声,只好收起汤普森,站在原地怒视着顾奕芯。
“你们在说什么?谁是怪物?我吗?怎么可能呢师父。”顾奕芯一脸疑惑,这种疑惑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此刻矛盾极了,说道:“什么都不要问,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嗯,你是几月几号入职的?”我随口问了这个问题,但是,随即觉得不靠谱,我连自己几月几号入职的都忘了,她可能也不会记得了,刚想着换一个问题,顾奕芯却开口回答道“去年3月26日。”
我愣了一下,质问道“你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谁会闲着没事去记自己入职的时间?”
顾奕芯淡淡的回答着:“我会去记。去年3月26日,我第一天入职,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当时,你刚给一帮新同事培训完,从会议室走出来,在楼道里你笑着接过我的档案扫看了看,夸我是高材生,让我跟着你学录制影像资料。那天,你穿了一身灰色休闲装……”顾奕芯像在讲述回忆录一样说着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声情并茂,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说实话,我对待新同事的态度差不多都那样,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经她这一说,我反而有点自责,有点尴尬,一时也不知道再问什么好。
黑牛见我不吭声了,不耐烦的对顾奕芯嚷到:“别煽情!说正经的!我帮老苏问一个,老苏身上一共有几颗痣,都在什么位置?答对了就算你过一关!”
顾奕芯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我赶紧对黑牛说到:“你丫思想太龌龊了,我俩还真没到那一步。我身上哪地方有痣也就你知道。不过,你的话倒给我提了个醒。”我转而问顾奕芯“和你邻座的同事叫什么名字?脸上有几颗大痣,分别在什么位置?”
顾奕芯觉得好笑,却又无可奈何的答到“张栋梁,外号四只眼,两颗豆大的黑痣分别位于左右两个眼皮上……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转头对黑牛说“她答对了,看来确实是顾奕芯。一个妖怪不可能知道我办公室的事。”
黑牛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她的那个脑袋怎么解释?”我想了想,确实难以解释,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蛊虫发出的嗡嗡声越来越近,怕是不出三五分钟就会飞到我们面前。黑牛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说道“要不这样,先用登山绳把她捆起来,等咱们彻底摆脱那些蛊虫之后再慢慢拷问。”
一时无良策,也只好如此。我看着顾奕芯,问道“你相信我吗?”
顾奕芯愣了愣,点着头说“相信。但是我真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要开口告诉她,忽然瞥见她脑袋后面的小脑袋又扭动了一下,心中暗想,她是真的感觉不到脖埂上长了个脑袋?还是故意装傻?以防万一,暂且不能向她透露太多。我和她说到“你先不要问,既然你相信我,那我现在就用登山绳将你的手捆住,在我们完全搞清楚事实真相之前,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顾奕芯想都没想,就把双手伸了出来,黑牛见状,赶紧上前用登山绳将她的两只手牢牢捆住,末了还打了两个死结。用力拽了拽,没有逃脱的可能才满意的松手。顾奕芯的手腕被勒出两道深深的红印,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这才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三岔口:墓道至此分成三股,一个径直向前,但是空间比我们所在的主墓道小很多,高度只有一人半,宽度不足两米。两旁的两个墓道比中间这个还小,人得低着头才能进去。
随着灯光一闪,高墨离从中间的墓道跑了出来,摇摇头,说到“堵住了。”随后他向左右两侧的两个通道照了照,钻进其中一个。
黑牛凑过来,一手拉着登山绳的另一端,一手打着狼眼手电筒往墓道里照去,问道“怎么会堵住了呢?这三条道儿不会全都是死胡同吧?”黑牛所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但是此刻也不好再多说,只得满心期待的等在洞口。可是,这次时间更短,高墨离从刚刚进去的那条墓道里钻了出来,也没理我们,又顾自钻进了剩下的那一条墓道里。
祭祀铜鼎()
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无数夺命蛊虫竟然如幽灵一般突然消失,康万全那个有声音有影子的大活人也瞬间化为乌有。
我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眼前的一切逐渐朦胧而后又逐渐清晰起来:先前的三条墓道变回一条,如同我们来时的墓道一样宽广,铺着长条青石,两侧的墓墙上绘着益州刺史往生极乐的壁画。
黑牛一脸疑惑的摸起地上的狼眼手电筒,将光圈调到最小,照向我们刚刚跑过的那段墓道,只见光束的尽头映出巨门的轮廓。
这种狼眼手电筒调整光圈之后,最远射程可达三百多米,那么这也说明,我们离墓门也就三百多米的距离。拼命跑了半天,怎么才跑出这么点距离,是我们感觉出现了问题,还是墓道又悄悄的缩回来了?
“这怎么回事?我们出现幻觉了?”我不解的问高墨离。
高墨离走到我和黑牛旁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变化,淡淡的说道“墓道的幻术机关破解了,一切本来没有的东西也随着消失。”
“幻术机关?你是说那些虫子,还有三条堵死的墓道儿,甚至连会说话的康万全,都是我们幻想出来的东西?这他娘的太不可思议了!老苏,我脑子不够用,你帮我解释解释。”黑牛一时还弄不明这其中的原委。
我恍然大悟,一般地宫的墓道里都会设有机关,或是可以连环射击的弓弩,或是步步相连的陷阱巧板,亦或是流沙巨石。当盗墓者闯入地宫,不小心触发机关,大都会命丧于此。但是,这座益州刺史墓的墓道里却平静的有点离奇,我们一路莽莽撞撞的跑过来,竟然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这并不是地宫设计者没有设置防盗的夺命机关,而是设计了一种更为阴险毒辣的幻术机关!这种机关险些于无形当中将我们置之死地。
幻术机关的所在正是墙上绘制的那些壁画,其中的关键就是那些盛满血的碗。据高墨离解释,那些碗里如血浆般的猩红染料是西汉时期盛行的一种迷幻之药,其主要成分是一种生长于滇池湖底的上古菌类,这种菌类的孢子遇水复苏,而后自行飘散在空气中。其携带的致幻剂能影响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引起感觉和情绪上的变化,从而让人对时间和空间产生错觉。
九宫天门被打开之时,溶洞里的水汽涌进墓道,墓道里的致幻孢子遇到水汽被激活,散发出强大的迷幻能力,致使我们想象出很多恐怖的东西。
不仅如此,更为可怕的是:墓道的设计者李少君,在封门之时埋下一道往生咒,这种咒语是道家秘术中的上乘之法,可以将幻化出来的东西具体化。所以,自从我破解九宫天门的机关之时,我们怕什么就会出现什么,出现的东西就会真实存在。如今,高墨离破解了玄幻机关,所以,一切被幻化出来的东西都会消失。
我的手腕虽然不再流血,但还是隐隐作疼。我从背包里撤出一块布条缠在手腕的伤口处,仔细看了一下,这道伤口并不深,只是划破了一些皮肉和毛细血管,动脉并未伤及。我不解的问高墨离“为什么要用我的血去破解致幻机关呢?你自己割道口,边走边滴,岂不是更方便,更新鲜?”
高墨离把墙上的工兵铲拔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砖土,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对我回答到“只有你的有用。”
自从认识高墨离之后,他总是一副清高脱世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见他露出笑意,这个笑意纯粹而又深刻。我隐隐觉得,他此刻的微笑并不是因为我说的话有多幽默,而是像终于验证了自己所想所猜之后的那种欣慰。
我用牙咬着把绷带缠紧,继续问道:“为什么?你倒是说说原因。”我心中暗想,他多半是害怕割自己的手疼,才会说这种话来搪塞我,反正现在幻术已经解除,我们也不可能再用其他人的血来验证一次。
黑牛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不屑的对我说道“你丫太矫情了,小哥刚刚又救了咱一命,别说要你点血,就是割你块肉,你也得忍着。”
高墨离没有接黑牛的话,看着我,停顿了一下,很认真的解释道“这种致幻上古菌类生长在滇池湖底,只有你的血对他有克制作用。至于原因,以后我会让你慢慢知道的。”
高墨离的话不像开玩笑,这让我心中更加疑惑:我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或者没认识到的另一面?
黑牛听罢,笑了一声打趣道“吆,老苏还是悍马宝血啊,回头给我来两斤,一斤涂床头避孕,一斤抹门上辟邪。”
“得,涂你床头,我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恶心着我24K纯净小血液。”扯完,我想起顾奕芯还被蒙在衣服下面,先前她脖埂上出现的小脑袋,可能也是我们看了壁画之后幻想出来的,如今,幻术解除了,她凭空多出来的那个小脑袋也该消失了。
我伸脚登了黑牛一下,朝顾奕芯方向示意,而后,两人一起站起身,朝顾奕芯走去。黑牛一把扯开蒙住顾奕芯的上衣,我俩下意识的往她脖埂上看去,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那个肉呼呼的小脑袋竟然还趴在她的脖颈上,在战术射灯强光的照射下微微蠕动。
黑牛再次举起他的汤普森对准顾奕芯“靠,小脑袋还在那里!这就没的解释了。”
“什么脑袋?”顾奕芯大惑不解,想伸手去摸,但是双手被绑住了。情急之下她只好缩着脖子往后蹭了蹭,只蹭了一下,她便僵住了,一脸恐惧的问我:“我脖子后面是什么?”
我扭头盯着顾奕芯脖子后面的那个小脑袋,发现小脑袋虽然还在蠕动,但是好像已经没有先前那些血红毒辣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