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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背包一边换鞋一边批评黑牛:“你丫就是‘掐了头的树苗——节外生枝’!”
黑牛哈哈一笑:“咱们走也得走的有礼貌,得和他们打个招呼啊。哎,老苏,你值钱的物件都装了?咱这一走,一时半会可就回不来了。”
系好鞋带,我忽然记起从地宫里带出来的玉胎还放在昨晚上换下来的裤兜里,那个玉胎是抚膝母神腹中的六指胎儿,在古墓中曾给我暗示逃生之路,一直被我们视为神物,此刻逃离必然要将它带上。于是,就顺手把背包递给高墨离,自行回到卧室去翻找。
黑牛着急的催道:“你丫快点,我这都和人家告别了,你又掉链子!”
一通翻找,我将玉胎从裤兜里掏出,暗道一声:愿神灵庇佑我们逃离魔掌!疾步走出卧室。
见我出来,黑牛急不可耐的准备去开门,高墨离一手将他胳膊拉住,兀自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黑牛也趴在门上看了看,面带惊慌之色,对我比划了一下六,又做了个手持汤普森的动作。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门外有六个手持汤普森的人!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们一开门,非得被打成马蜂窝不可!
我心中大为吃惊,这些人的动作也太快了,从黑牛对着摄像头竖中指,到现在也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竟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门外。如此神奇的速度,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早就埋伏好了,躲在我们对面或者隔壁的房间里,枕戈待旦,时时警惕!
这一刻迟早要来,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迅速!
我站在客厅里不知所措,紧握玉胎的手心开始冒汗,感觉四周充满了杀戮的气息,房间里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高墨离眉心微皱,单手扯起鞋柜,将其凌空调转角度,牢实的顶在门后。与此同时,他又摸起鞋柜上面的陶瓷钥匙盘,像打水漂一样,向天花板掷去!
厚重的陶瓷盘如飞石般贴着天花板一路前进,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将安装在客厅里的两个摄像头相继砸碎!
杀出重围()
“啪啪”两声,摄像头破碎的声响极为清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种声音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钥匙掉落在地发出的。
高墨离疾步冲过去,在陶瓷托盘掉落下来之前,抬手将其接住。
破坏客厅摄像头的行动瞬间完成。
“漂亮!”黑牛小声惊叹着,同时明白了高墨离的用意,快速走两步,将厨房的木门一把关上!
高墨离接住托盘之后未作停留,而是直冲进卧室,抬手间又将卧室的摄像头砸碎!
我在沙发旁后退两步,紧张的盯着门口。门口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是狂风骤雨到来前的沉寂,充满紧张的气氛!
门外,手持汤普森的六个人肯定听到了屋里的声响,只是这些声响甚是轻微,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即便摄像头另一端的监控者发现设备被毁,但是,从发现异样,到通知门外的武装人员,至少需要一分钟到两分钟的时间。如此一来,这极短的时间,便是我们逃生的最后机会!
我紧张的压低声音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俩人都没有回答我。
高墨离打开卧室的窗户往下瞥了一眼,伸手拎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往楼下扔去。随后,他又转身抱起笨重的纯屏电脑显示器,准备从窗口再次扔下去!
卧室的窗户面向社区内部,此时,人来人往,正是早餐和上班的高峰期。
我慌忙制止道:“千万别扔!这东西砸到人就坏了!”
高墨离没有理会我的劝告,毫不迟疑的将庞大的电脑显示器从八楼扔下!
显示器落地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那声音震耳发聩,像扔了个强力爆破物一般。与此同时,楼下立即响起几声喊骂,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人聚拢过来看热闹,纷纷猜测是哪家小两口正在打架扔东西。
“靠!老苏,你丫心可真大!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了,还在这里惦记砸到花花草草!”说话间,黑牛已经走到厕所,拿起昨天晚上神秘人逃跑时用的登山绳,将其麻利的栓到钢质水管上。
我这才明白过来高墨离和黑牛的用意,原来他们是想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在社区里弄出点动静,将大街上盯梢的人吸引过来,然后伺机逃脱!
黑牛像侦探一样,身体贴着厕所的墙壁,从窗户里往下看了看,对我招了招手,说道:“苍蝇飞了,狗腿子跑了!正是出动好时机!”
说话间,黑牛把登山绳的另一端从窗户垂了下去,深吸一口气,用力将肚子吸瘪,侧身从狭窄的窗户里挤了出去。
我趴在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马路上车来车往,对面的地铁站里,等候安检入站的乘客正排着长龙般的队伍。大家各忙其事,没人注意到二十多米高空发生的事情。黑牛像猿猴一样,顺着登山绳一溜烟滑了下去。
高墨离闪身来到厕所,对我催促道:“快下去。”
话音刚落,大门外响起了敲击声,声音像是铁锤砸在门锁上,沉重而急促。看样子,那几个武装人员接到命令,准备破门发动袭击了!
我一看,情势紧急,容不得我们再磨蹭半刻!于是,双手扒着边沿跳上窗台,抓起登山绳,用脚蹬着墙壁往下滑去。
八楼的高度,若换做以前,我定然不敢这么折腾,但是经历了黑虎山的种种磨砺,我已今非昔比,沿着楼体下滑比在湿滑的钟乳石洞内攀岩要简单的多。
厕所的窗户像镶嵌在楼体上的一级级悬梯,我在登山绳的辅助下,弹跳着挨个踩踏下去。
路过第三层住户厕所的窗口时,一个女人正在淋浴,无意中看到我从窗外略过的身影,吓得尖叫着,满身泡沫的跑了出去。
惊险刺激的逃命过程让我热血沸腾,在离地面还有一层楼高度的时候,我干脆松开绳索,纵身跳了下去,以一个完美的姿势落地站稳。
“靠!带劲儿!”黑牛竖了下大拇指,紧接着说道:“我去弄辆车,你在这里接应小哥!”
我答应着朝楼上抬头望去,只见高墨离委身一躲,抓着登山绳凌空翻出窗外,与此同时,一颗铮亮的子弹从窗子里平行飞出!
“妈的!快点!”我惊慌之下冲高墨离大声喊叫。
高墨离背着铜髓剑,一手拿着我的背包,一手抓着登山绳,像金丝猴抓着树藤荡秋千一样,灵巧的滑了下来。
落地瞬间,一个黑衣男人冲到厕所窗前,如鬼魅一般,探出上半身往下瞥了一眼,然后侧身快速举起汤普森,将黑洞洞的射击口对准我们,意欲居高临下对我们发动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黑牛开着一辆送货的面包车停在我们旁边。
“上车!”黑牛着招呼一声,同时挂档,脚踩油门。
面包车启动的瞬间,高墨离抓着我的胳膊飞身冲了上去,把我往座位上一按,顺势将车门拉上。
车门合璧的同时,一串子弹如同骤雨般从楼上扫射下来,有的落到我们刚才站着的地方,有的嵌进面包车的车门上,激起一串火星!
激烈的射击声吸引了周围人群的注意,两个刚好从楼下经过的大妈见此情景,惊叫着抱头鼠窜。远处的人群则纷纷将目光聚拢过来,好奇的盯着八楼那扇黑漆漆的窗口!
趴在窗口的黑衣人调转汤普森,再次朝我们乘坐的汽车瞄准,但是,尚未射击,就被人拉了回去。
黑牛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像受惊的野马一样,沿着宽阔的柏油路陡然狂奔!
我尚未坐稳,汽车猛然往前冲去,巨大的惯性将我向后晃倒,后脑勺磕在生硬的靠背上,一阵生疼。
“靠,什么破车,靠背这么硬!”说话间,我扭头往后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黑牛开的是一辆改装过,专门用来送货的面包车。
这辆车的后排座椅已经被拆掉,后备箱的门还敞开着,里面盛放着一摞组装柜子的木板。
一个胖男人在车后拼命追赶,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缺德偷车贼!还我车!”
飞车惊魂()
胖男人追了二百多米,眼见汽车一溜烟跑了,追逐无望,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站在路边,掏出电话按了起来。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在报警。
我转身坐回座位上,惊魂未定的问黑牛:“这辆面包车是你丫明抢的?”
黑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哈哈一笑,说道:“你一个文化人说话真难听,啥叫抢啊,这叫强行征用!妈的!刚才太刺激了,我以前只从香港警匪片里看过这场景,没想到还真被咱们赶上了!”
刚才的经历,刚才真可谓死里逃生。屋里屋外都遭人全方位监视,六名手持汤普森的武装人员将我们围堵在家中,等着我们开门自投罗网!幸好高墨离警觉度高,发现了门外的情况,而后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将马路上的盯梢人员吸引到社区之中,使我们顺利从厕所的窗户中逃脱出来。
破门而入的武装人员,竟然居高临下朝我们扣动扳机,铮亮的弹壳如骤雨般从我们身旁飞闪而过,危急时刻,黑牛开着面包车接应,这才侥幸死里逃生。
我的心依然狂跳不止,说道:“刺激过头了!那群人肯定不会就此把手,分分钟就得追上来!黑牛,你得再开快点!”
我们坐在车里,都能听到轮胎“咯噔咯噔”的旋转摩擦声。
黑牛将脚狠狠的踩在油门上,紧紧握着方向盘,怼道:“小破面包车就这速度!我现在都恨不得它生双翅膀飞起来!”
高墨离也一幅高度警戒的样子,扭头从车窗向后看去,冷峻的说道:“没追来。”
黑牛眼睛盯着前方,不断扭转方向盘,面包车如同飞毯一般,灵活的穿梭在车流的空隙中!将两旁的汽车纷纷甩到身后。
“靠!幸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