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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大招风,二叔摊铺的火爆引起了同行侧目。当时六爷的势力范围正要扎根潘家园,想暗中拉拢二叔入伙,屡次派人登门拜访。面对上门的说客,二叔每次都是不置可否。
直到有一年开春的时候,二叔本来计划和黑牛再去湘西。但是,临行前的深夜,家里来了一个叫老沙的人,那个人和二叔关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夜才走。
第二天早上,黑牛兴冲冲的去找二叔,准备一起出发,却发现二叔已经不见了!他房间里有一张留给黑牛的便条,上面一再叮嘱:让黑牛看好铺子,哪都不要走,什么也别打听!
二叔不辞而别实属罕见,黑牛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当时毕竟涉世未深。他也没有多想,就按照二叔叮嘱,天天守在摊位前,招呼着慕名而来的客商。
日月交替,星转斗移,一个多月之后,二叔回来了。此时的他似乎遭受了重大的打击,精神颓废至极,目光呆滞木讷,肌黄面瘦,满脸的胡渣密密麻麻,已经邋遢的不像样子了。
他推门进屋的时候,黑牛竟然没有认出来,还认为是街上行讨的乞丐,咒骂着,连推带拉的准备把他赶出去。
二叔未做激烈的反抗,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黑牛,是我。”
黑牛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个邋遢老头真是他的二叔!
一个月前,二叔还是意气风发,筹备着带黑牛去湘西一带干票大的,然后组建自己的势力,扩展盘口。但是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二叔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毫无生气。
有一瞬间,黑牛甚至觉着,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二叔,而是一具披着二叔皮囊的行尸走肉而已。
黑牛把他扶进屋内,诧异的问道:“二叔,你这一个月去哪儿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二叔呆坐在梨花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你这情况不对啊,我得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说罢,黑牛起身,想强行带二叔去医院。
二叔如同一只暴怒的猛兽,咆哮着,一把将黑牛推翻在地。
这一下,黑牛觉察出了异样,他发现二叔的力气竟然大得惊人。换做以前,黑牛这体型,三个二叔都动不得他分毫,如今却将其推出很远,重重的摔倒在地。
借着幽暗的灯光,黑牛发现二叔的胳膊上生出一道道血丝,那些血丝如树根一样,盘综错节的绕在皮下,格外渗人!
无论黑牛怎么问,二叔就是一言不发。他再次坐回座椅上,如同一副皮囊一样,一动不动,眼里的神色异常散涣。
那一夜,黑牛没敢离开。
他像打坐的和尚一样,一边祈祷着,一边守在二叔旁。
月过中天,鸡已鸣,天未亮。二叔的腹内忽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团蛇在里面窜动!
黑牛心中暗道大事不妙,准备把二叔扶到床上,再打电话叫出诊的医生。
二叔一把紧紧抓住黑牛,满脸痛苦,用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让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
那个东西正是蝴蝶玉佩!
二叔强忍着疼痛告诉黑牛:“把这个东西藏好,不可以售卖!不可以示人!更不可以试图弄清楚它的来历!”
黑牛知道二叔命不久矣,这是在交代后事了。当下便没有心思仔细观看蝴蝶玉佩,只是头如鼓槌般一个劲点着。
二叔悬着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此行是……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你不要……去追查任何事,不要搅进来……”
说完这些话,二叔忽然双目圆睁,瞳孔放大,张着嘴死了!
时近上祀节()
黑牛的脸上略过一丝哀伤,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可能想都想不到,我二叔死后,他肚子里的声音并没有停止,依旧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我试图从他张大的嘴巴往里瞧个清楚,但是刚一凑近,他的咽喉里就冲出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那味道太他娘的臭了,我现在一想起来都觉着恶心!一打影儿的功夫,我发现有条赤红带着黑斑的东西,从他嗓子中猛然缩了回去。”
我听到此处颇感好奇,问黑牛:“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黑牛摇摇头:“没看清楚,只是隐隐发现那玩意只有大拇指那么粗。嗨,当时我本想剖开二叔肚子看个究竟,但是,老家风俗讲究个死留全尸,二叔生前受尽煎熬和折磨,我实在不忍心让他死后再遭受开膛破肚之苦。”
高墨离坐在沙发上,静静听黑牛讲着他二叔的故事。黑牛讲述的声情并茂,让人觉着一切似乎都发生在昨天,仍旧历历在目。
黑牛说罢,看了看手里染着血沁的蝴蝶玉佩,说道:“老苏,可能真被你猜对了,我二叔去世之前可能到过一座明代古墓。但是,那座墓在哪里?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只身前往?还有,他在墓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现在都没办法知道了。”
我沉思一下,在脑海中勾勒着二叔最后的行动轨迹,发现整件事情当中有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老沙。他和二叔在书房里呆了半宿,很可能是他带给了二叔某种信息,促使二叔临时改变主意,放弃湘西之行,仓促离开。
我问黑牛:“你认识那个老沙吗?只要找到他,就会弄清楚二叔最后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事情,因何而死。”
黑牛苦笑了一声,回答到:“他看上去和二叔很熟络,不过我就见过他那一次。料理完二叔的后事,我也想过去找那个鸟人问个明白,但是,自打二叔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二叔本来计划带黑牛去湘西倒个大斗,但是却忽然放弃了,并且仓促间不辞而别。显然,从二叔留下的便条来看,他能预感到此行不顺,却又有不得不去的苦衷!
九年前的陈年旧事,如同谜团一样扑朔迷离。
沁血的蝴蝶玉佩,以及上面怪异的字符,可能是揭开那场谜底的唯一钥匙。
黑牛讲述完二叔生前的举动,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先前的德行,说道:“书上不是讲了嘛: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二叔的事儿过去也就翻篇儿了,咱们还是养精蓄锐,积极应对眼下的困难处境。”
说罢,黑牛把玉佩揣到兜里,从塑料袋里拿出两包牛肉干扔给我和高墨离。
我这才注意到,超大号的塑料袋里装满了各种肉干、肉脯和酱肉。各种肉类把塑料袋撑的鼓鼓囊囊。估计黑牛把半个乡村小卖部里的肉食都给买来了。
我当下笑了一声,说道:“提了这么多肉,也难怪癞皮狗追你!”
黑牛用刀割了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这还算多?我准备明天进趟城,再多买一些物资干粮。就眼下这形势,咱们少说也要在这里住上两三个月,等你老丈人和六爷那边风声过了再说。”
我怼道:“你丫以后少一口一个我老丈人的叫着,我听了觉着头皮发麻!”
话虽如此,但是黑牛的建议不无道理,就现在顾先生对我们的疯狂围捕之势,如果我们再次进入他们的视线,肯定还会再遭屠戮。
六爷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的势力范围很大,我们一旦被盯上,再想脱身可能就难了。
储备食物,避其锋芒,然后再适时出击,实属我们眼下无奈但是明智之举。
我对黑牛说道:“现在就封你为战略物资储备部部长,全权负责我们躲避战乱其间的一切物资供应。三个月之后,咱们再重整旗鼓,杀出江湖。”
黑牛哈哈一笑:“得嘞,领命!一个后勤保姆到你丫嘴里转眼变成部长了!我都不好意不接任命状!”
高墨离喝了口水,淡淡的说道:“三个月,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我和黑牛都愣了一下,我们眼下并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急着去处理,并且有一块金饰牌在我们手里,也不用担心敌方会捷足先登,率先找到天宫。
我们只有先确保自身的安全,然后才可以想办法吸引其它几块金饰牌现身。
我疑惑的问高墨离:“为什么这么说呢?”
高墨离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挂历前,用手指了指,说道:“七日之后,便是上祀节。”
“上祀节”这三个字,如雷鸣般在我脑中响起:连续两年,每到此时,我的腿便会如千万支钢针刺骨而过,疼痛难耐!自脚踝以上,无论皮肤、肌肉还是骨骼,都以异常诡异的形势逐年钙化。
钙化成石,久而为像!所以,上祀节之夜便是“化身石像”的诅咒应验之时!
黑牛放下戳着卤肉的匕首,疾步走到挂历前,一脸惊慌的说道:“还真是!老苏,你过来看一眼,依照农历计算,七天之后就是上祀节!”
一股无力感骤然袭来,我坐在沙发上未动,说道:“不用看了,我闭着眼睛算都能算到。”
黑牛走回来,安慰道:“老苏,要不我明天出去给你整几针止痛剂或者麻醉剂,到时候往腿上一打,可能就没那么疼了。”
我摇摇头:“不用了,该来的总会来!”
黑牛哪里知道,我所畏惧的不是疼痛,而是那个咒语应验的过程。
高墨离看着我和黑牛,说道:“剩下的时间怕是不多了,过了上祀节,我们必须行动。找齐金饰牌,尽早去一趟天宫。”
我本以为,躲过了顾先生和六爷的致命追杀,我们可以在康教授的老宅里安安静静的呆上一段时间。但是,转眼间便是上祀节,化身石像的魔咒将再度应验!
躲得过仇家,却躲不过宿命!恐惧如阴霾一般,再度笼罩在我们头顶!
民国行李箱()
上祀节对于我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墙上的老钟表一下下走着,每走一帧都发出如齿轮转动的声音。无形之中,我觉着仿佛真有一个巨大的时间之轮,正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