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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娴梗了梗,终于说道:“我自不敢说跟我有关,只是想不管你做什么,都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千万不要为了一时”
“我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雅风不等她说完,便道,“那你呢,你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秉娴无语,两人对视片刻,她缓缓地垂了眸子:“好我明白了。”
雅风转过头望着前方,道:“你是该明白,明白就好。”将衣袖一拂,径自而去。
秉娴目送雅风离去身影,索然无味站了片刻,无声一笑,便也自转出宫去,她是皇帝亲封的五品灵台郎,虽然说官职不大,并无实权,但胜在清闲,钦天监又特给她安排了一处小小宅子,司礼监的李大人——便是掌管春神事宜的那位,又暗中送了她一座小宅院,配备两个下人,秉娴寻常便歇在钦天监拨的院落内。
将近傍晚时分,宫内忽地来了来人,传秉娴入宫。秉娴急忙换了子神服,出来后便问那来传旨的太监:“可是有急事么?监正去了?”
那太监道:“先前里头传了命令下来,让大人赶紧进宫,叫的很急,至于监正那边,奴婢就不清楚了。”
到了皇宫,已经入夜,夜幕降临之下,白日里雄浑威武的宫殿默默地浸在一团漆黑当中,散着一股幽幽冷意。
宫廊两边,纱罩内的蜡烛都点燃了,秉娴跟着那太监一路望内,一直到了内宫。
那太监停步,进内禀报,便另有一名出来引了秉娴进去。
帘幕重重,灯火摇曳,熏香阵阵,入了乾清殿一直又往里走了片刻,才停了脚,那太监上前:“皇上,蓝大人带到。”
帘幕背后,楚帝道:“知道了,你们退下罢。”
秉娴行礼过后,楚帝说道:“入夜了,又叫爱卿入宫,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秉娴道:“请皇上恕罪,微臣不知。”
楚帝的声音带了笑,道:“到底并非真神,又哪里能够未卜先知的?不知者不罪。”
秉娴说道:“皇上圣明。”
楚帝道:“你听说今日御前议政之事了罢?”
秉娴道:“微臣略有耳闻。”
楚帝说道:“可知道为了何事?”
秉娴道:“只是零星听闻,似乎是出了点乱子。”
楚帝说道:“是西罗,换了君主了,换了个女人。”
秉娴道:“女人?”
楚帝哼了声,道:“是啊女人,女子本就是祸乱之本,不提那个,总之这女人野心不小,又听闻我们吞了她一个磬城,就想报仇。”
秉娴道:“原来是为了此事。”
楚帝道:“还有,南边又出了事,那些乱民,趁机要造反,好几个地方有人占山为王了。”
秉娴道:“不知这又是为何?”
楚帝道:“官逼民反,又能为何?”
秉娴本猜到如此,只不敢直言,没想到楚帝竟自己说出来,秉娴道:“陛下英明。”
“有什么英明的,”楚帝冷笑,“若真的英明,就不用被遮着眼睛,等事发了才知道,幸好,西罗的事还未成定局,有得补救。”
秉娴道:“陛下为何对微臣说这些?”
“问得好,”楚帝哼道,“先把这些同你说说,再让你给朕想想,到底要如何才好?白天在这里,御皇子跟少王两个争了起来,一个要和,一个要战,你给朕说说,你觉得他们两个的看法,哪个可行?”
秉娴急忙道:“微臣哪里能够参与到朝政事上?不敢妄议,何况陛下英明,必定早就心中有数。”
楚帝笑了两声,道:“你不用拍朕的马屁,朕问你,你就答,别拐弯抹角地,朕不喜欢。”
秉娴皱眉,帘子后人影闪烁,却是楚帝起了身,掀开帘子出来,一直走到秉娴的跟前:“朕只叫你一个来,你跟朕说实话,少王跟御皇子两个,你同意哪个的看法?”
秉娴道:“陛下这是在为难微臣,微臣哪里懂得国家大事”
楚帝道:“你是子神,是神祗,就算你不懂,随口说说,便也有三分神通,朕又不会降罪于你,你怕什么?说。”
他这一声,不容反驳。
秉娴道:“既然如此,那么微臣只好奉命,微臣觉得,少王一直仁义为怀,如今主战,必定是觉得已经是忍无可忍因此是有理的。”
楚帝点点头。
秉娴道:“可是御皇子殿下聪明睿智,他主和,是为了不让黎明百姓受战乱之苦,因此也是有理的。”
楚帝笑:“那到底哪一方更有理一些?”
秉娴说道:“方才陛下说,西罗之事还未成定局,那不如就按照御皇子殿下所说,以和为贵,但南边已经有人揭竿而起,因此,若是按照少王所说镇压下去这只是臣的浅见”
“哈哈,”楚帝笑道,“说到底,你还是谁也不偏啊。”
秉娴道:“请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按理说,你是无忌的人,本该偏向他的,难得你居然并不替他说话,”楚帝点头,道:“只是,朕对今日之事有些意外,雅风以前都同无忌是一个鼻孔出气,没想到这一次两人居然会有不同意见,你再说说,这是为何呢?”
秉娴的心猛地跳了起来:“这个大概是少王爷觉得事情不妥,因此才忍不住坚持己见。”
“你方才说,‘忍无可忍’,现在又‘忍不住’,”楚帝笑,“连连用了两个‘忍’,原来少王在你心中,先前是一直在‘忍’,——而现在,他终于已经决定不再忍了么?”
秉娴脸色微变,急忙道:“是微臣一时之间说错了,陛下”
楚帝说道:“无心之言,往往才是真实之言。”
秉娴急忙跪地:“陛下!请陛下降罪!”
楚帝沉默,片刻后,手在秉娴的双手上一搭:“起来罢,朕有说过什么么?你就怕成这样?”
他的手极凉,秉娴道:“多谢陛下。”顺势起身。
楚帝道:“跟太医院要了药了么?”
秉娴道:“一时忘了。”
楚帝道:“朕看也是,这伤丝毫好转的样子也没有,你过来。”负手往内。
秉娴跟在后头,一路进去,楚帝就坐,回手从旁边取了个玉盒过来,又伸手冲秉娴一招,淡淡道:“来。”
秉娴略微一怔,而后走到他的跟前,缓缓跪地。
楚帝一笑,将那盒子打开,道:“这是上好的生肌膏,三天便会让伤口愈合。”说着,用小指挑了一抹药膏,秉娴急忙低头,楚帝的目光从她面上转到颈间,探手过去,轻轻地将那药膏抹在秉娴颈上。
清凉的药膏渗入伤口,略微有刺痛之感,楚帝的手指在那伤口上平抹过去,让膏体封住伤口。
秉娴一动也不动,只是垂着头。
耳畔,忽地听到楚帝道:“白日你说,是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被花枝划到的?”
秉娴道:“是”
楚帝道:“可是朕怎么看这不像是被划伤的?”
秉娴身子细微地一抖,楚帝的手势停下:“怎么,朕弄疼你了?”
秉娴道:“陛下亲自给微臣上药,已经是微臣天大的福分,是臣该死不疼。”
楚帝笑道:“嗯。”
手顺着秉娴颈间滑到脸颊边儿上,而后又滑到下颌,轻轻地将她的下巴一抬。
秉娴身不由己地抬起头来,楚帝低头望着她的脸,缓缓说道:“爱卿可要留神些,下次千万别再被划伤了。”
第73章 虞美人:旧意谁教改()
次日,楚帝下了旨,命御皇子派人出使西罗,又派少王雅风带人前往南边。
看似简单的一道圣旨,却令朝中震惊,底下暗潮汹涌,有人喜,有人怒。
皇帝不偏不倚地,分明是在考验两个皇子,而少王雅风头一次同御皇子“背道而驰”,这一举动,在极善于查看风向的朝臣中引发了一场微妙的地震,群臣似乎知道,或许一场风雨将蓄势待发,而他们,要选择好立足的队列。
“或许皇帝心中早就有数,我不过是说中了他心中所想罢了。”斜斜地靠在将离背上,望着手中的那杯酒,秉娴轻声说道。
公子离怔怔道:“皇帝当真是这么想的。同你所想,不谋而合?”
“他的态度,仿佛是在看戏,又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却并不在意。”秉娴沉思着,“我感觉他对雅风,并不十分排斥。”
公子离一惊,道:“你的意思会不会是皇帝想让少王如此有个、能同御皇子争的人?”
“不知道,”沉默片刻,秉娴摇头道:“我也不能做得太明显,皇帝很精明,出乎我的意料,我现在才明白我爹爹当初为何会那么敬畏他。”
公子离道:“你可要步步留心,尤其皇帝对你也留了意。”
秉娴微笑说道:“与虎谋皮,自然是不能大意的,放心我既然决定如此,便会扛下来。”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下,又道,“昨日皇帝旁敲侧击地问我,他分明早知雅风要跟君无忌争了,但他的态度让人琢磨不定,我不知道这对雅风来讲,是好事坏事。”
公子离道:“你担心少王?”
秉娴的眼神有些惘然,而后说道:“我只是希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顿了顿,又道,“希望他不会后悔。”
公子离说道:“你是想到自己,以己度他?”
秉娴的笑意微微一僵:“我跟他不同,我是没得选择。”
公子离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有时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身在的处境,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因此对少王来说,或许他也已经没得选择了。”
秉娴皱了皱眉:“当初我离开他,就是不想连累”有些烦躁,“若真的避免不了算了,不说这个。”
公子离道:“说到他,你就乱了。”
“是么,”秉娴自嘲般一笑,而后道:“看皇帝的意思,好似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了,尤其是今日这道旨意一下,恐怕有人要慌了。”
公子